“你以前认识屈伯母吗?”顾伊坐在车里,看着一脸专注的开车的楚炎鹤,好奇的问出声来。楚炎鹤不是一个热心的人,或者说,楚炎鹤要比任何人都要冷血,除了对待顾伊。但是,今天,他竟然多次对屈铭枫的妈妈表示关心,那样子,让顾伊以为,屈母不是屈铭枫的母亲,而是楚炎鹤的母亲似的。
“不认识。”楚炎鹤的回答言简意赅,还带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车厢都显得冰冷的降了好几度。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跟屈伯母有说有笑的,现在对着自己,怎么反倒板起脸来了。顾伊不解,只以为他是因为今天闹出的这些事情,累着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要不死因为她的家里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楚炎鹤怎么会一大早就跟着自己忙东忙西,还要受到那些人的白眼儿和质问。
为了融化车厢里的冰冷,顾伊再次开口询问。
“你们刚才在谈了些什么?”她好奇,楚炎鹤和屈铭枫的妈妈有什么好谈的,不过她也不是要查探楚炎鹤的银丝,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她想,楚炎鹤大概还在因为那场闹剧生气。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楚炎鹤说话的时候,始终都没有看顾伊一眼,专心的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好像前面的路才是他最该专注,最关心的事物一样,不知道,还要给他评个五好公民呢。
顾伊不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更不会腆着脸往别人身上贴,她觉察出楚炎鹤情绪的不对劲,在接收到他的冷言冷语后,顾伊能后着脸皮继续问下去,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了。
可是,现在,她见楚炎鹤不想说话,索性便不多问了,自己缩在副驾驶上,无聊的看着窗外的精致。
车子在经过盛世尊享的时候,酒店门口一片混乱不堪,有好多路过的人好奇的停下脚步,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排场在这里举办婚礼,又怎么才这个时间,婚礼就完成了。
酒店的员工正在忙着拆卸门前的照片和鲜花装饰,门前巨幅结婚照上,杨蔚微和屈铭枫恩爱的挽在一起,杨蔚微脸上带着不可掩饰的小幸福,她轻轻靠在屈铭枫的肩膀上,秀气的小脸儿微微扬起,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新郎官儿屈铭枫,眼角微微下弯,成好看的月牙儿状儿,上扬的嘴角溢出幸福的味道,让人看了,不禁羡慕,想要祝福这对儿幸福恩爱的新人。
可是,照片却被人毫不怜惜的歪倒在墙边,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好像一阵风吹来,便会把那象征着幸福的结婚照给吹走,撕裂,样撒向不知名的地方。粉色气球做的拱门也被推倒了,气球洒了一地,纷纷扬扬的升起,往湛蓝的天空中腾升着,倒是便宜了附近的小孩子,迈开小短腿儿,追着气球不放。
本来一场豪华的盛世婚礼,就成了这个样子,顾伊漠然的看着,杨蔚微不是一直期待着这样的婚礼吗?她为了陷害自己连婚礼都不举行了,值得吗?
顾伊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招人恨,恨到人家可以赔上自己的幸福。
这算不算是一个人的荣幸?顾伊讥讽的笑了,脸上带着讥诮,嘴角微微拉开,上扬出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楚炎鹤见顾伊没在说话,心里很是气愤,连带着坐在驾驶座上也不舒服,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咬一样,楚炎鹤难受的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既想引起顾伊的注意,又不甘心自己往上凑着让她关心自己。
他微微偏头,从内视镜里去看顾伊,正好看到她这一副表情,心里便开始翻涌奔腾起来了,她那是什么表情,是给自己看得吗?
心里不舒服,动作也猛了起来,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楚炎鹤猛踩油门,超了前面的车辆,引来一声声怒骂。他不去理会,打开跑车顶棚让微冷的风吹进来。
顾伊被楚炎鹤突然的情绪吓了一跳,秋天的风已经带了丝丝凉意,瑟瑟的冷,这里又是海边城市,空气里湿气很重,吹在脸上,湿湿黏黏的,很是不舒服。像是脸上贴了湿乎哒哒的纸。
顾伊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是还是有些冷,因为今天是杨蔚微的婚礼,她穿的是裙摆长及膝盖的晚礼服。顾伊拽了拽裙摆,试图盖住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
她看了楚炎鹤一眼,发现他薄唇紧抿,拧着眉看着前方的路况,嘴巴张了张,想让他把顶棚关上,却在看到他颤动的咬肌时,把话憋了回去。
那是他生气的表现,他生气了?为什么?难道他也以为杨蔚微的失踪跟她有关?不可能,顾伊摇摇头,否定自己心里的猜测。若是楚炎鹤也认为杨蔚微的失踪是自己做的的话,他就不会在医院里帮她。
大概是因为屈铭枫和杨蔚微没结成婚,他担心他们的婚礼会受到影响吧,顾伊想着,这才恍然记起,楚炎鹤并不知道杨蔚微和屈铭枫已经领了证的事,所以,他们有没有举办婚礼,对于他俩的婚事没有影响了,“杨蔚微和屈铭枫已经领结婚证了。”
顾伊开口解释,但是她忘了,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意思。听在那个正处在气头上,又不甘心率先低头开口的人耳朵里,也可以理解成她这是酸溜溜的吃醋。楚炎鹤听到这句话,紧蹙的眉头不仅没松,反而越皱越紧,额头上甚至可以看到暴突的青筋。
见楚炎鹤不接话,顾伊也不想自讨没趣。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沈宅,然后,各自从车子里下来,回到房间。顾伊甚至都没有等一下停车的楚炎鹤,这让他本就冷着的脸更黑的像阎王。
从凌晨起,杨蔚微就开始折腾,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还被人指着鼻子质问,顾伊现在非常累,她换下湿漉漉满是潮气的衣服,抱着换洗衣服进入浴室,却被楚炎鹤当前拦住。
他曜黑的眸子盯着她水滟滟的瞳眸,僵硬着表情说了句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木然:“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顾伊抱着衣服后退了一步,无法置信的看着楚炎鹤,从离开医院开始,他就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问出这句话,顾伊从一开始忍着的委屈瞬间爆发,她却还是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泄露出去一丝一毫,“说什么?”
顾伊看着楚炎鹤,望进那一汪深潭中,想要看看,那漆黑不见底的漩涡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要用那种冷漠阴毒的眼神对着她吗?
他要放弃对她的承诺,只因为杨蔚微失踪流产,只因为她曾经和屈铭枫有过一段错误的感情,只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只因为所有的根本不能成为证据的证据指向她?
顾伊怎么也没想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怀疑自己的人会来质问她。她以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也会有一个男人永远站在她身边,信任她,呵护她,保护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以为,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一个人的奢望。
随即,顾伊自嘲的笑了,永远,世上哪有那么多永远,哪有那么多的信任,也许她真的是沉溺在楚炎鹤给她的无微不至的爱中,太深,太深了,深得连那险些要了她命的伤疤都忘了。
看着顾伊上挑的嘴角上的那抹嘲讽,楚炎鹤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勒紧再勒紧,如一根铁丝勒入心脏脆弱的血肉,深深困住,不让它跳动。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他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他以为她是在乎他的。
一股无力的悲伤涌上来,笼罩住他,他挣不开,逃不脱。像陷入沼泽的困徒,越是想要挣扎,越是无力的往淤泥深处沦陷,泥土漫过胸口,挤压着胸腔里本就不多的氧气,继续向上,或者说,是他的身子继续向沼泽里下沉,让湿黏腥臭的泥土漫过嘴巴,漫上鼻子,堵住他唯一的生的希望。
现在的他面对冷然讥嘲的顾伊,便是这样,便是这样的无力和憋塞。
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他无力的扯开嘴角,像要给自己一个鼓励,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他以为,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顾伊面前,把自己的心奉上去,会换回顾伊的真心,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原来,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也是个普通人,源源不断的付出后,他也有欲求,他也渴望回报,渴望得到等同的回应,希望顾伊无论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哪怕是危险之下也好啊。
两个人对视良久,僵硬的气氛下,楚炎鹤失望的别过头。
“伊伊,我对你很失望,这里,很痛。”楚炎鹤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悲伤,他付出了,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不奢望顾伊能做到他这样,但是,最起码的,顾伊她做到了吗?
顾伊的嘴巴开合了几下,欲言又止,她也想说自己很失望,很失望,对他的失望,可是,既然他不信任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一直认为,对于不信任自己的人,任你说破了嘴皮子,别人也不会因为你的争辩而多看你一眼,甚至还会更加认为你在狡辩。现在,她和楚炎鹤就是这个样子吗?楚炎鹤,他成了那个不信任她的人,成了那个她生命中的别人吗?
顾伊绕开他,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不知道是因为折腾了一天太累,还是恍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堪堪扶着冰凉的墙壁站稳,把衣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坐在浴缸上,傻愣愣的看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听着哗的流水中,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了?今天又是怎么了?
本来是喜庆的日子,结果,婚没结成,孩子倒没了。本来和他们无关的事,现在,她和楚炎鹤进入了冷战。
顾伊看着溢出水的浴缸,温暖的水浸湿了她的裤管,紧贴在小腿上。她穿着衣服跨进去,浴缸里的水因为她的进入,溢出了许多,是不是就像她和楚炎鹤一样,过于甜蜜,就像这缸水一样,便要承受不了,要流失掉?
温热的水包拢过来,温润着她的身体,却暖不了她的心。
每当杨蔚微出事,她总是第一个遭受指责,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不信任,她可以表面坚强的面对沈仁贤的斥责,但是,她做不到对楚炎鹤假装坚强。
所以,她逃了,逃进浴室里,做一只鸵鸟。
顾伊把自己整个沉浸浴缸里,睁着眼睛,看着水波晃动着,感受着温暖的水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楚炎鹤,我们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几天前,她还沉浸在他求婚的浪漫里,现在,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浴室。
顾伊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不想说话,嗓子里像卡了东西,刺刺的难受。
敲门声还在继续,好像她不说话,他就会继续下去。
“我在洗澡。”声音哑的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好在水龙头一直开着,外面也听不真切。
楚炎鹤放下手,抓了抓头发,洗了这么久?
他到阳台上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觉得呛得慌。其实他很少抽烟,小时候被烧的经历让他对烟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每当他烦躁异常的时候,便会用这种恐惧来压抑心中的不安。
地上落了星星零零的烟蒂,楚炎鹤掐灭最后一根烟回到卧室,发现顾伊还没有出来,便向浴室冲去,他想都没想便撞开门,只见浴缸的水不断地往外溢,水上飘着白白的衣物。
楚炎鹤脑子嗡的一下懵了,他凭借着本能走过去,看着沉在水下的安详的闭着眼的顾伊,手指颤抖地触碰水面,水的冰冷激醒了他。
楚炎鹤慌忙把顾伊抱出来,连嘴唇都颤抖着,说出的话颤抖地不成语句:“伊伊……伊伊我……你……”
顾伊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看着一脸慌张面如死灰的楚炎鹤,抚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围上浴巾,挡住玲珑的曲线。身上还穿着刚才的湿衣服,很是不舒服。
“你怎么进来了?”顾伊的淡淡的,带着一股陌生的冷然,脸上没有表情。
“没什么,我……我看你这么久没出去,进来看看。”楚炎鹤本因顾伊没事而激狂的心在看到顾伊的冷漠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伊伊啊,伊伊,是不是别人退后一步,你便退后一百步?
“我要换衣服了。”顾伊间接下了逐客令,她刚才只不过是沉在水中想事情,或者说,是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空灵状态,不知不觉水冷了,她却不想动,没想到楚炎鹤冲了进来。
顾伊苦笑,他还关心自己?
若是搁在往常,楚炎鹤一定会胡搅蛮缠的耍无聊,黏着顾伊吃豆腐,但是,今天他却及其绅士的走出去,还给顾伊关好浴室门。
顾伊脱力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她怎么了,刚刚说话就不能温柔一些,也许自己放低姿态,她和楚炎鹤的关系就会缓和一些。
可是转念一想,一个将与自己朝夕相处过完一辈子的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不得不说,顾伊理智的害怕,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她的感情付出的小心翼翼,对方稍有一点异常,她便会把自己的感情全盘收回。
现在的她,对于楚炎鹤就是这种态度。
顾伊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楚炎鹤并没有在卧室里,她疲惫的上床,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脑袋里总是闪过许多片段,让她静不下来。
顾伊就这样一直在床上睁着眼睛躺到了晚上,楚炎鹤依旧没有回来。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却懒得起来,索性就这么饿着。
许是脑袋里想的东西多了,便昏昏沉沉起来,顾伊疲惫的阖上眼睛,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股冷气包围着自己,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冷气也跟着缩了缩。
鼻尖萦绕着烟草味儿,顾伊睁眼,看着睡在一旁的楚炎鹤,霍地起身。他什么意思,不相信了自己了,讨厌自己了,就冷着脸把自己丢开,现在要睡觉了,便爬上她的床,他当她是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顾伊朝里挪了挪位置,怒目而视,与男人保持距离。虽然男人浑身散发着薄荷清香,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显然楚炎鹤抽完烟后刚刷了牙来掩盖烟草味。
楚炎鹤闷不吭声,身子紧贴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夹杂着夜晚的凉气。
“你做什么!”顾伊甩开他的手,积蓄了这一整天的委屈,怒气冲着楚炎鹤发泄出来,“你还来我房间做什么!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真的不想看到我?”楚炎鹤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沙哑,夹着烟草的干裂。
“不想,再也不想看见你。”顾伊转过身去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脑袋埋在叠起的手臂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股子坚决,“这一辈都不想在看到你!”
楚炎鹤看着那蜷起的背影,孤零零的缩在大床上,抑制住上前抱着她的冲动,沙哑着声音,再次做出让步:“在我离开前,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伊听到这句让她窝火的话,霍地打开房间里所有灯,灯光照在两个人脸上,一样的惨白,像两张素描画像。
“楚炎鹤,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找人绑架了杨蔚微?说我要破坏屈铭枫的婚礼跟他死灰复燃?我告诉你,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找人绑了杨蔚微,还恶毒的打掉了她的孩子,我就是对屈铭枫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得他娶别的女人!你满意了吧……唔……你……”剩下的话,全被男人饿虎扑食般一口堵回去。
“楚炎鹤你放开……放开我……”顾伊捶打着男人厚实的脊背,拳头被衣服上的潮湿湿濡着,捶打的力度逐渐弱了下来,软了下来。
楚炎鹤疯了般吮吸着那令人气愤的小唇,真是不听话,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他该好好教训一下。即使被女人激的愤怒到极致,他也控制着体内的暴怒因子。
一番缠绵,津液交织。男人喘着粗气瞪着女人,“你敢,你要是敢对那条臭虫余情未了我就先把你掐死床上,再掐死自己。”
顾伊被楚炎鹤吻得浑身绵软没有一丝力气,气势上却是不输给他,像只被激怒的小兽,对着楚炎鹤吼道:“我就敢,我就是对他余情未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对那臭虫余情未了了,你今天没给老子个解释,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还给老子得瑟!”楚炎鹤被气得在顾伊面前爆了粗口,这个女人真有惹他生气的本事。他掌控住顾伊挣扎的小手,把她的手臂折别在背后,瞪着她圆睁的眸子。
“解释?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解释什么?”顾伊也怒了,他摆明了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他走啊,做什么苦大仇深的来找自己。还吻她,恶心的把口水喂给她,她不要他的碰触,不要!
顾伊扭着身子,想解救出自己的双手,奈何女人天生的弱势,让她不得不暂时臣服于男人的淫威下。
“谁说我不相信?”楚炎鹤梗着脖子吼回去,这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他要是不相信还会在现场帮她?他要是不相信,还会在这里跟她废话浪费感情?偏偏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气自己,说什么余情未了,他就算是知道她说的是气话。
但是,这邪从那张小嘴里说出来,他就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张可气的小嘴儿给吞下去,把那气人的话给堵回去。
“你相信还来质问我?!”顾伊觉得楚炎鹤是不是魔怔了,是他一直子啊质问她的,现在,他倒好,开始耍无赖了。
“靠,女人,你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我让你解释,不是因为这个,是……是因为……因为……”楚炎鹤的声音越来越低,顾伊不得不靠近了才听到几个字。
“你在说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瓮声瓮气的,真的是要气死她了。
“是因为你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不是你,男人也是有虚荣心的……”楚炎鹤丢下面子吼出来,看着顾伊逐渐沉下来的脸,声音越来越弱,越是底气不足。
楚炎鹤本来以为,出了这档子事,顾伊会怕他误会而第一时间紧张兮兮的找到他,连番讨好的说“老公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来让他感受到顾伊对于他的紧张在乎,没想到顾伊连个反应都没有。
平常小情侣出现这种情况,不都是应该着急忙慌找对方解释,生怕对方误会吗?这不才顾伊在乎他的表现吗?
结果他等了半天,甚至是做了暗示,顾伊都没有表现出害怕他吃醋误会的样子,这让他感觉顾伊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让他很没有存在感。
他知道顾伊对于感情的谨慎,因为有了屈铭枫的那次背叛,她每向外走一步,都会畏手畏脚,可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无论什么,都是他主动,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厢情愿。
他想逼出顾伊对自己的紧张,对自己的感情,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为了那么一句,顾伊便缩回了她的龟壳里,甚至转身便对他冷言冷语,针锋相对。这让他很受伤。
楚炎鹤甚至开始怀疑,顾伊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其他。
也许,顾伊表现出的对他的好是因为他对顾伊无微不至关怀的回报,也许,顾伊对于他一直抱着感恩的心态才跟他在一起的,或者是看他年纪大了,不想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楚炎鹤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不甘心,反正在顾伊面前,老脸都丢尽了也不差这一次,就厚着脸皮爬上了顾伊的床。
顾伊无语的看着满是委屈的男人,搞了半天,两个人纠结的问题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她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出了事就抓着男人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过往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也习惯了自己解决困境。
再说,她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能在这么小的细节上跟她闹别扭探讨她自不在乎他。
转念一想,顾伊就想开了。在她被众人指责怀疑的时候,她渴望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相信她。
楚炎鹤也是一样。
他相信顾伊,却也是希望从顾伊眼里,甚至是她的行动上,看到她对他的在乎,着急。
只是,现在让顾伊去跟他说她确实在乎他的想法时,她又说不出口,感觉太矫情。她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慌乱,想到自己对楚炎鹤的质问,想到她刚才说还喜欢这屈铭枫的那徐账话,又羞又窘。
顾伊掩饰的理了理头发,转身躺下,背对着楚炎鹤,没有去理会身后的男人。
“你……”男人看着女人无动于衷,还照常睡觉,心里压着一股子火气没处发。他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这女人怎么就不能撒个娇哄哄他呢,算了,谁让自己是大老爷们呢,既然女人不想服软,他就让这女人在他身下化成一滩软绵绵的水。
“伊伊?”楚炎鹤也知道自己这次闹得有些大,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在顾伊心中地位吗,谁能想到弄巧成拙。
顾伊扯过被子蒙住头,假装没听见。
“媳妇儿?”楚炎鹤又往前蹭了蹭,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顾伊还是不理。
“媳妇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吃醋了吗?”楚二少撇下老脸装委屈,他悄悄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顾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脱得精光,如泥鳅一般钻进那个裹着温香软玉的被窝。
背对着楚炎鹤的顾伊只觉得一股子凉气贴上肌肤,随即便落入一个厚实略带凉意的怀抱。楚炎鹤还把腿也缠在她身上,哪里暖和,他往哪里钻。
感受到顾伊被冰的一缩,他坏心的把手往她衣服里伸。觉察到顾伊的挣扎,他一个翻身压上去,顶开被子,对上顾伊憋得微红的小脸,用自己冰冷的面颊贴了贴,“谁惹媳妇儿生气了,我去教训他。”
“某个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无理取闹的臭流氓。”顾伊掰开他凑上来的脸,他身上怎么这么凉,而且,他把自己脱得这么干净做什么。
“我替媳妇儿教训他!”楚炎鹤拿着顾伊的小手打在自己身上,眼眸里那一汪柔情足以湮没一切。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冰?”顾伊在他怀里缩了缩,没想到她缩着身子,楚炎鹤便抱得越紧。
“在阳台上反省了,这不反省完了就来找媳妇儿你认错了。”楚炎鹤佯装委屈的眨眨眼,把脑袋埋在顾伊胸前,偶尔还抽泣一声。
“你让我说什么好!”顾伊无语的看着这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今天的伤心生气,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结果,搞了半天,是个乌龙。就是因为他要自己像无知小姑娘一样对他表示在乎,他就搞出今天这一出,害她差点就缩回壳里,与他再见陌路了。
“说你在乎我。”楚炎鹤厚颜无耻的腆着脸,等着顾伊表白。
“才不……”
楚炎鹤压上去,不给顾伊说出口的机会,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带着朝圣者虔诚的膜拜,“媳妇儿,夜色如此美好,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着良辰美景。”
——《撩欢——宠妻至上》——要看书连载中——
第二天早晨,顾伊在阳光温暖柔和的抚摸下醒来,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她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光亮,眯着眼,等适应了眼前的明亮,才把手放下。她动了动,伸展了下腰肢,却带来一阵不适。
她愕然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绯红一片。
楚炎鹤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儿,心情舒畅起来,见顾伊防狼一样拥紧被子,楚炎鹤低低的笑出声来,脸一向黑沉的眸子也盈满了光亮的笑意,暖暖柔柔的,诱人沉沦至深,无法自拔。
“媳妇儿,你哪儿我没看过,不仅看过,我还亲自实践了翻。”楚炎鹤扬了扬手,身子也跟着往前蹭了蹭,脸不红气不臊的说道:“亲戚也碰过。”
“楚炎鹤你不要脸!”顾伊抱着枕头挡在自己胸前,挡住那令人心神荡漾的春色无边。
“伊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楚炎鹤委屈的蹭上来,磨了磨,tang的顾伊一缩,“是他不要脸。”
“伊伊,他饿了,再喂一喂他。”楚炎鹤跟媳妇儿商量着讨要福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紧紧一顿饭,怎么可能满足他这个十足的大胃王。
“臭不要脸!”顾伊那枕头挡住烧的发烫的小脸,声音因为枕头的阻挡闷闷的,带着羞愤的娇嗔。
“我有伊伊就行了,要脸做什么。”楚炎鹤连枕头一起抱着顾伊,在顾伊愣神间,把她的枕头挡箭牌,扯出来,扔的远远的。
“你……”顾伊在这上面根本说不过他,只能瞪圆了眼睛看他。
“伊伊,”楚炎鹤吻了吻她圆睁的眼睛,看着她条件反射的闭上,睫毛颤颤的动着,如翩跹的蝶翼。看着她羞窘的模样,昨晚被喂饱的他心情大好,决定和顾伊分享一个好消息,“伊伊你发现没有,你的病好了,你不再排斥了。”
“嗯?”顾伊一开始没有反应过了,等理解了楚炎鹤的意思,喜悦涌上来,而后便是害羞的埋在楚炎鹤怀里,“我是正常女人了。”
“是,是我和我兄弟的功劳,现在我们都饿了,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楚炎鹤说着带荤的情话,不容分说挂鞍上马,驱龙进攻。
顾伊反抗的话被他堵在唇里,和着香甜的蜜汁吞咽下去。
等楚炎鹤酒饱饭足,已是日上三竿。
顾伊嘤咛着翻身,想要坐起来,奈何这一仗打得太过勇猛,身体如散了骨头碎成齑粉,绵软软的娇柔。
“你躺着就好,起来干什么?”楚炎鹤进了浴室拧了条毛巾出来,去掀顾伊的被子,被她死死按住。
“你要干什么?”顾伊眸中含春,音色沙哑,一开口,便化了壮士的侠骨柔情。
“做清理啊。”楚炎鹤说的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然你自己能下来?”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她怎么可能让他碰那里,还是用手,顾伊用全身的力气按住了被子,死不放手。
“嗯?那你帮我清理?”楚炎鹤倒是好说话,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顾伊这才发现,他竟然没穿衣服,就这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给我起来穿衣服去!”顾伊甩过去毛巾盖住羞人的地方,背过身去抚着自己的胸口。
“媳妇儿,我们应该讲卫生,为夫抱你去先沐浴后更衣。”然后不由分说,便抱着他的美娇娘进了浴室。
两人在里面又少不了折腾,顾伊软软的趴在浴缸里,任由楚炎鹤鱼肉,她实在是没力气了,甚至眨一下眼睛都觉得耗费体力。
楚炎鹤却是洗的不亦乐乎,已经在计划着今天晚上的进村偷袭偷桃儿大战了。
帮顾伊整理好,楚炎鹤去厨房找了性的,两个人先暂时填饱肚子。
他给顾伊盖了被子,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带着恋恋不舍:“你先睡,我去工作,等睡醒了给我打电话。”
“不要给你打电话。”什么人啊,折腾完她就要走了,顾伊别过头去,撇撇嘴,她知道楚炎鹤为了婚礼的事忙着工作,但是心底里的小女儿心思,便是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陪陪她。
楚炎鹤低低的笑着,点着她的鼻尖,“不打就不打,我给你打。宝贝儿好好睡觉,今晚我要吃小妖精。”
“楚炎鹤你可以滚了!”顾伊两边的香腮鼓起来,气鼓鼓的推着楚炎鹤向外走,让他有多远滚多,满脑子的不正经!人也不正经,哪儿哪儿都不正经!
“好了,你乖乖睡。”楚炎鹤给她掖了掖被脚,若不是有紧急事情,他也不想在如此温存下扔下她一个人在家,他比谁都更想留在家,留在床上陪着她。
楚炎鹤出门的时候,正巧遇上屈铭枫扶着杨蔚微回卧房。屈铭枫的视线在他锁骨处停留了一瞬,移开。
楚炎鹤看着关上的门,摸着锁骨处的红痕,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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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在“《撩欢——宠妻至上》——要看书——连载中——”字样处省略了二少吃掉伊伊3ooo多字,瓦搞了一个晚上,整整到23点啊,后台都木有通过,所以只能崩溃加不舍的删除了,有订阅了想看原版的亲可以跟我要。哭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