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舟车劳顿,大家都累了,一夜安然,次日清晨被山林中的鸟鸣声吵醒。
被吵醒的人都是眉头紧蹙,夕玥却觉得这鸣叫声分外亲切,这让她忆起了栖云山。
在栖云山时,此刻她要去水潭边练刀了,只可惜在这里不可,她还要装作个唯唯诺诺的商人妇。
“红梅茉莉伺候老爷梳洗”,当家主母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伺候夫君。
红梅和茉莉打来了洗脸水,夕玥先洗漱完了才去叫祁循起床:“老爷,该起了”。
祁循皱皱眉睁开眼:“这称谓好难听,能不能换一个?”
“经商坐贾的,还能叫什么?”
“叫先生,公子都好,不过不能再姓祈了,就姓安吧!安尘,安先生,安公子,你吗?叫我夫君便好”
“是,夫君,那我便还是姓陈吧!好在出嫁的女子只叫姓氏,不用再取名字了”
一个翻身坐起来,蹬上靴子,夕玥将外袍取过来披在他身上,祁循低头看看,还好不再是那难看的古铜色,是件青紫色锦袍,衣襟绣满祥云纹,中间绣着团花,还有些贵气。
“嗯!今日这件衣裳还好”
“自然不能让那唐尧比了下去,可是也不能似他穿着那般轻佻”
她还是看不上那个唐尧,也难怪,那唐尧狂浪不羁,目中无人,能与他投缘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日后住在他这桃花小筑,想来有机会见到。
淮南方圆百里都是淮王封地,当地所产,除去要上缴朝廷的税负,其他应该尽属淮王,他可以任意索取。若遇上贪婪无度的,像祁征那样,百姓必定是民不聊生。
淮王在世的时候从未来接管他的封地,当地百姓照旧过着原来的日子,或耕种,或经商,基本都能自给自足。淮王不但没有来索取,反而因为有他庇佑,官府也不敢太为难这里的百姓,让他们得以安居,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好些。
纵然再是太平盛世,亦有上下九流,贫富之分。唐尧的祖父和父亲便是善于经营,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才拥有了大片茶山和偌大家业。
当然也有不善经营者,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只靠为大户人家做工为生。因天灾人祸,家破人亡,沿街乞讨者,亦不乏有之……
早餐桌上摆的是淮南的米糕和粳米粥,还有酸甜可口的小菜,这些吃食很得夕玥和珠儿的胃口。珠儿手里拿着一块米糕,大口咬着,连声说甜。
“夫君,今日我们做什么?”夕玥问。
“我们是茶商,自然是去采买茶叶”
“唐尧家里不就种茶”
“他家的茶山专出贡茶,商贾自是碰不得,再说贩茶的商贾都是春季来收茶,如今都要入冬了”
“那我们来做什么?”
“预定明年的春茶,看好的便付定金,明年派人来收或是让他们派人去送”
“就是名正言顺不用真的收茶,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嗯!”
用罢早餐,唐尧便来带他们进城去看茶。据他说,淮南城中有一条街,两旁店铺多是卖茶,外地客商来贩茶,必会去那里逛一逛。
初来乍到,珠儿还没过新鲜劲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欢快得很。她既是听话,便留在这里玩耍也好,叮嘱玉香看紧了,夕玥和祁循只带着沐春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