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华府门口。
唐辉一脸担忧的说道:“让你单独进去,不要紧吧?”
“没事,魏九还是天王老子不成。”孙祁东却是一脸淡然的说道。
唐辉苦笑了笑,因为对于他来说,这魏九还真跟天王老子差不多。
江芮看着孙祁东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看着孙祁东把车开进这一片真正的富人区。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眼神毒辣的唐辉当然能够看出江芮心中那小九九。
江芮白了一眼这无良大叔说道:“对于这么一头倔驴,我有什么好说的。”
唐辉笑了,笑的一脸的深味,笑到最后这局子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慢慢红起脸来。
这是孙祁东第一次进入到这锦城华府,虽然经常听说这里到底是多么多么的奢华,孙祁东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铺垫,但是开车穿梭在这一片各异的别墅之中,还是让他有些大跌眼眶,他终于明白了那么一句话,那就是贫穷限制了一个人的想象。
一直开到保安所说的八号别墅,孙祁东把帕萨特停在了辽阔的停车场前,照他看来光是这么一片停车场差不多就够修建一栋普通的小别墅了,但是在这里,也仅仅只是一个停车场,想想自己每天住在十几平米的小宿舍之中,这让孙祁东燃起了熊熊的仇富起来。
下车发现周围格外的空旷,大到给予孙祁东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孙祁东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到底是多么多么的渺小,他突然有了那么几丝动摇起来,那就是自己,真的能够撼动这个巨大的世界吗?
他没有着急进入了这大到对于他来说有些可怕的建筑,而是自顾自的站在门口点燃一根烟,也是最后一根,就好似一个饿死鬼一般大口大口的吸着,殊不知他的模样早已经被监控拍的一目了然。
用了短短几十秒就抽完一根烟,孙祁东一时不知道该把烟头扔在哪里,他只是踩灭之后慢慢装到了兜中。
坐在监控前的男人看着孙祁东的举动,嘴角微微扬起。
深深吸了一口气,孙祁东终于踏上那一层层的台阶,还没等他敲打那白色的欧式门,房门就慢慢打开,是一个看起来格外普通的中年女人,看起来是一个保姆。
“我来见...”孙祁东清了清嗓子说道。
“他正在里面等你。”这中年女人算不上多么的和善,又或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那脸上除了淡淡的皱纹,看不到一丝波澜。
孙祁东跟着这女人走进这一栋别墅,刚刚入眼这奢华到极点的装饰就让他有几分透不过气,不知道为何光是穿梭过客厅,就给予孙祁东一种走了一个世界的感觉。一直走到后面,女人才缓缓打开这波澜门说道:“九爷在里面等你。”
孙祁东走进这后花园的亭子下,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眼前的一片空旷之中,就好似一副画着所以流光溢彩的巨型油画,那是一座城市。
孙祁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虽然坐着,但是身材就好似一座山的男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源源不断的气场,又或者威压,让他有一种连喘气都格外困难的感觉。
“既然都单独来了,还客气什么?坐吧。”九爷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孙祁东身体格外的僵硬的坐下,他还是第一次感受过这种威压,虽然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孤身闯龙潭虎穴的准备,但是等他面对这个外表强大到几乎无懈可击的男人,还是觉得脑袋一时的空白。
“你很有勇气。”九爷看着坐下的孙祁东,含笑说道,不过这笑容却一点也不会给人任何的释然感,因为这笑容之中本就藏着刀子。
孙祁东为之一颤,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鼓足勇气说道:“魏九,我来时因为蔡魁所来的,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九爷仍然笑着,不过那一双格外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孙祁东说道:“刘海难道没有教你礼仪?我怎么说也得跟你的父母是一个年纪的人了,就算是不喊我一声九爷,直呼名字也有点太不礼貌了点。”
孙祁东本准备了无数应对九爷的话,但是此刻竟任何都说不出来,因为眼前这个特别有魅力的男人给他一种强烈的不容反抗的感觉。
“魏先生,我要知道最近你到底跟蔡魁有没有联络。”孙祁东屏住气说道。
“有。”九爷点燃一根烟,把剩下的大半盒十一块一盒的沂蒙山扔到孙祁东身前。
孙祁东看了看桌上的烟,似乎这烟配起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着实的让魏九有些掉价,但是他没有动那一盒烟,而是继续说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议过,洗掉旺口?”
“有。”九爷深深吸了一口回答道,不过他所看向的,不是坐在对面激动到满脸通红的孙祁东,而是看向眼前那一座城市。
“我希望你能够交给出来你手上关于蔡魁的犯罪证据。”孙祁东看着明显有几分心不在焉的九爷说着,他一点也不觉得魏九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感觉这个男人能够听进去他所说的,就一句话足够了。
“我应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应该说你是一个没有头脑的愣头青?是你太过单纯了,还是我太过傻了?”九爷再次把目光移到孙祁东身上,一时有几分复杂,就好似这个场景跟当年有些似曾相识。
“魏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希望能够配合我。”孙祁东不知道到底从哪里来了底气,直视着孙祁东说着,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能够理直气壮的跟大名鼎鼎的魏九爷理论,作为毫无背景的孙祁东自己本人都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心底那仅有的一点东西。
九爷看着这样的一个孙祁东,非但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笑了,他说道:“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个被停职的家伙这么大的底气?”
孙祁东有些傻眼,不相信九爷到底从那里得知了内幕,被一时戳穿,孙祁东表情虽然还算镇定,但是眼神已经有了几分的不知所措。
“孙祁东,今年二十五岁,父亲是松禾集团的一位老骨干,但是并没有什么地位,面临着下岗危机,母亲患脑血栓行动不便,有一个姐姐去年结婚,姐夫只是一个公司的老职员,光是还房贷就奄奄一息了,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你还能够攀爬到这个高度,不容易。”九爷如数家珍的说着,就好似说着什么最淡然最淡然的事情,但是这最淡然的事情之中,真真切切的苦,或许对于一个大人物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揣摩的事情。
孙祁东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他很难想象魏九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能够查出这么多的东西。
“我能够记下也只有这么多,不过似乎也足够了,好在松禾集团的董事跟我是老朋友,到底是让你那个支撑起一个家的老父亲先下岗种地,还是让他再回光返照的往上爬上一步,只是一句话的事。”九爷按灭烟头,再次拿起桌上的烟,点燃一根把烟盒再次扔到桌上。
孙祁东终于拿起桌上的那一盒烟,因为过于激动的原因,废看九牛二虎之力才抽出那么一根,他用尽全力吸了一口,却仍然无法驱散自己身上的无力感,他只感觉到头晕目眩,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绝望的落差感,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为什么刘海曾经叮嘱过他不要招惹眼前这个男人。
“那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或许可以从你那个活的没有喘一口气机会的姐夫身上做做文章,你觉得怎么样?”九爷似是在随意着拨弄着眼前孙祁东的神经,这是绝对的碾压,足以让孙祁东感觉到无限的绝望。
孙祁东紧紧攥着桌下的手,表情几乎是僵硬到了极点,跟对面的九爷成了很鲜明很鲜明的反差,似是这已经决定了这么一场谈判,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九爷敲了敲桌子,把孙祁东拉回到现实之中,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带着对我所有的不敬老老实实的离开,我可以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仅仅只是一场闹剧罢了,但是我不想对于我来说的一场闹剧,毁掉你的一切,包括你那个跟你一起进队的同学,她那一张如同冰霜一般的脸,可是对于一些坏叔叔来说格外的有魅力。”
说完,九爷已经默默起身,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等一下!”孙祁东一字一字说出这么一个字,那模样,就好似这字对他来说,有一千斤,一万斤沉重。
九爷微眯起眼来,看着这么一个“愣头青”。
“还有什么想说的?”
孙祁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灭那一根就抽了两口的烟说道:“现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