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浪者,本来一向是的不紧不慢的马温柔步子突然急促起来,薛猴子小跑在前动奔驰s5oo,在马温柔上车后就这样如同野马一般脱缰而出,冲进了这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中。
一辆白色的新捷达上,一个正吃着盒饭的平头年轻人拍下这奔驰s5oo的车牌,然后问道:“师傅,这辆车跟不跟?”
躺在驾驶座闭目养神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扫了一眼这动进入车流的奔驰s5oo,然后再次闭上眼说道:“上面让我们盯着魏九手下几个重要人物,名单上没有这个女人,你往上汇报一下。”
这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冲街对面的另外一脸黑色的雅阁摆了摆手,这辆准备跟上去的黑色雅阁之中的便衣看到年轻人动作后,默默的熄火。
“师傅,要我说,直接里面那几个重要人物直接抓到局里审,我敢打包票,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年轻人一脸野心勃勃的说道。
这个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人却默默摇了摇头说道:“傻孩子,这个世界坏人可不是这么抓的,事情可并没有你所想象的复杂,高局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让我们盯紧不要让我们轻举妄动。”
“难道高局是想要顺藤摸瓜?”年轻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中年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嘴里喃喃的说道:“等你在队里待上五六年,就都明白了。”
对面雅阁车中,是长相很是相似的两兄弟,两人的身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魁梧。
“哥,你说这些家伙们都在里面合计着什么,这几天也不见出来。”开车的汉子问道。
坐在副驾驶的汉子点燃一根烟,稍稍打开几分车窗喃喃道:“这群穷凶恶极的家伙,肯定不会在做什么好事,你盯紧点,我眯一会。”
驾驶座上的汉子点了点头,眼神锐利的瞥向流浪者的门口,一脸的正义凌然。
已经驱离了流浪者的奔驰s5oo上,马温柔瞥了一眼跟上来的普拉多,心中却默默松了一口气,好在仅仅只是白家的人,她对开车的薛猴子说道:“甩掉他们。”
薛猴子拍了拍胸脯说道:“甩掉这么几个小喽啰,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马温柔默默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薛猴子的车技,更清楚这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奔驰s5oo在薛猴子手中到底多么的恐怖。
巨大的推背感让人一时头晕目眩,马温柔默默的闭上了眼,并没有去欣赏薛猴子这拿手好戏。
一阵奔波之后,等到车慢慢平稳下来,马温柔才慢慢睁开眼来说道:“回酒店,明早我约了一个人。”
薛猴子点了点头,这时才开口说道:“你确定这是一支营救小队,而不是自杀小队?只有三天的时间,我可一点都不认为仅凭这点人马就能够创造出什么奇迹出来。”
马温柔转过头,看着这渐渐暗下来的天喃喃的说道:“的确,奇迹不是商店之中的销售品,但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但李般若他们是见不到了。”
薛猴子听过后表情玩味其实,似是一时搞不清楚马温柔所说的,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这对于那群忠心耿耿的忠臣来说,是不是太过残酷了点。”
“真正对他们残酷的,不是我,是那个男人,我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不过用这么一个计划稳定好他们也好,我可不希望他们给我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马温柔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薛猴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并没有特意问马温柔到底一直真正计划着什么,在某种意义上,对于这个女人的信任,对于薛猴子来说可能已经胜过了生命。
流浪者之中的气氛并不容乐观,但现在对于众人来说,现在已经不是暗自神伤的时候了,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着实的不多了。
“我这边推荐两个人,陈栋梁跟蝈蝈,李般若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两个的为人,虽然他们做事还欠妥,但最重要的是可以信任。”鹤静率先开口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组建这么一支小队的时候,她脑中率先想到,正是这两人。
李般若当然清楚陈栋梁跟蝈蝈的忠诚程度,换一句话说,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但他知道参加这么一场计划完全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来说,或许太残酷了点。
鹤静似乎看出了李般若眼神之中的于心不忍,她开口继续说道:“我会跟他们说明白,让他们自己做选择,是以命搏命改变命运,还是一辈子的碌碌无为。”
李般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跟你聊吧。”尽管如此李般若仍然打心眼里清楚,陈栋梁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肯定会选择什么。
鹤静默默点了点头,悄悄离开内场,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去打电话。
李般若看向闯子,闯子当然知道李般若这眼神什么意思,他拱了拱手说道:“别看我,我一年回西城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
李般若一脸的鄙夷,但并没有埋怨什么,他挠了挠脑袋,也感觉有些头大,他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之中一个又一个号码,感觉无论是对谁,打出这么一个电话都不合适。
“灌子这家伙现在混的怎么样?”闯子有意无意的说道。
李般若握着手机的猛然攥紧,他当然清楚闯子的意思,其实在之前他心中就已经有了拉灌子为伍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但在这个时候让他打电话给那个家伙,他是打心眼里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阿滨瞧着李般若纠结无比的表情,他大体能够猜出李般若的心情,怎么说他也算是半个知情人,曾经灌子在九爷最辉煌的时候离开,如今在最落魄的时候打这么一通电话,而且还是往火坑里推,换做是谁恐怕都不好开出这个口。
闯子一眼就瞧出了李般若的不对劲,他一脸不屑的说道:“就你们那点破事,这些年都还没有放得下?”
李般若瞪了一眼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的闯子,起身说道:“我给灌子打电话,至于他到底能不能答应,我不能做保证。”
闯子愣了愣,似乎很惊讶一向是格外要强的李般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李般若,看来你这几年没白混,也知道自己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在别人眼中屁都算不上。”
虽然闯子的话无比的刺耳,但对于李般若来说,或许这个江湖也正是这么一回事。他没有继续搭理闯子,而是默默走上楼,只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然后转过头说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要多么的不堪入目,但这所谓的江湖,所谓的生活,仍然没有减轻一丝一毫的对我的折磨,闯子你知道吗?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安稳的睡过一场好觉,从来都没有,但如果这能够让我的煎熬减轻一分的话,我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这并没有。”
闯子看着这个眼神之中充满着一种让人窒息悲伤的李般若,或许这是他四年第一次端详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家伙,虽然他已经很是显老,但这个家伙似乎也老了,面容沧桑,胡子拉碴,身上已然有了大叔的味道,因为他一直在体会着这种折磨,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李般若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言,只是仰着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听着李般若渐渐远去的上楼声。
阿滨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心中多了几丝的沉重,身后的老五的表情也是如此,他很是清楚让李般若打出去这么一通电话到底多么的困难,但这一切,那个男人只是选择了默默的承受。
或许这个世界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抛弃了这么一小撮人,但正因为被抛弃,才要越攥紧心中所谓的信仰,守护住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丝灵魂,然后比任何人都要用力的活着。
“阿滨,以这一副身体,真还能闯白家。”老五做到阿滨身旁,一脸担忧的说道,说实话他很想代替阿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个局势也绝对不会允许。
阿滨瞧着一脸关切的老五,老四也在这个时候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那重量并不是多么的沉重,而是格外的轻盈,或许这个手掌粗糙无比的男人,内心要比绝对多数人都要细腻的多。
“四哥,五哥,我一定要去,在浑然不觉之中,我欠了九爷很多很多,我怕如果这一次我不去的话,这些情分,没有机会还。”阿滨直接说出这掏心窝子的实诚话,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特别是对于那个男人,甚至阿滨也记不得自己是从什么开始,魏九在他心中的形象,从强大,变成了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