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萧遥,在里面吗?快出来有情况!”
擦完头上的汗,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叫我,仔细一听是队友江洋在帐篷外着急地喊我,我顿时脑子里打了一个转:原来刚刚的场景是在做梦,场景可真是够真实的,够吓人的!
十几秒钟过后我才慢慢地缓过神来,拍了拍脑袋,隔着帐篷问江洋怎么了?
江洋回道:“我们在那边山坳里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没有见着啥东西,这真是他娘的奇怪了,好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你赶快跟我们去看看吧。”虽然隔着帐篷声音很闷,但我也似乎感觉到了事情很急。
我睡得晕晕的,没有及时回答江洋的这个问题,只是说:“辛亏你把我叫醒了,我刚梦到自己在一个可怕的古墓里,里面全是尸体,而且都诈尸了……”
江洋见我半天没有出来,一股脑的冲了进来,脱下了雨衣,坐在收缩椅子上,拿着干毛巾擦着淋湿的头发,转过头来便对我不屑地喊着:“你大爷的,你他妈估计又是梦到哪个女人了吧,现在可不是想女人的时候,老鹰在那边山坳里正盯着呢,我们去看看。”
我撇了江洋一眼,回击道:“去你奶奶个腿,想他妈什么女人啊!”
说完我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爬起身来拨开帐篷的透气口子,抬头看看外面,天已经很黑了,好像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只是没想到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
听到江洋说的什么神秘声音,全身好奇的细胞似乎都苏醒起来了,穿好衣服,喝了点水,灭了野营灯,拖着没睡醒的身子就跟着江洋去了!
一出帐篷,发现在这湘西原始森林里,黑沉沉的夜格外的黑,天空仿佛被无边的重墨涂抹在天际,连一点点星星微光都没有。我们打着手电,迈着小步子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夜静的只听见走路摩擦树叶的沙沙声。
在这崎岖的原始山脉里,很可能随时出现什么恐怖的生物,一般也夜晚我们都不敢出去的。
江洋说那个山坳就离帐篷扎营的地方隔个几百米,可是披荆斩棘的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这,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是另外一个队员老鹰,我们直插着草丛中间走了过去,哗哗地声响引起了老鹰的注意,见我们来了便晃了晃手电,又关了。
走到这边便好奇的问老鹰什么情况,黑漆漆的我们只看到对方脸的轮廓。
老鹰回我的话说道:“我们刚才听到奇怪一种声音,就跑过来看看,结果什么也没发现,真实挺诡异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什么声音?”
“你们没有幻听吧,这大晚上的这么静,哪来的什么声音!”我问。
老鹰很认真地说道:“是真的,听得真真切切的!”
看着老鹰这么认真,我便转头想问问江洋什么情况,只见他这时已经累的瘫在地上了,啥话也不说。
听到我问他,但是他笑出了声音没回答我,点了根香烟,吧吧地抽了几口,对我说:“老萧,你真打算在山里转悠一辈子吗?咱们好歹也是堂堂的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怎么撩起这个底下的活来了,来了好几天了吧,每天在山窝里面跟孙子似的,什么他娘的也没找着,动物的粑粑倒是见过不少!”
老鹰听完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我心说:江洋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因为人在森林里待久了是会呈现这样焦躁的情绪,就像人在沙漠里呆久了,会得沙漠综合征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什么事情都想的开,逍遥自在的。
我点了一下老鹰,让他别笑了,便笑着对他说:“这多有趣啊,探墓寻宝,总比坐那无聊的办公室好吧,每天按时上下班。再说了,现在好多盗墓贼都盯着地下的宝藏呢,在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保护国家文物是一种光荣的使命和责任不是吗?”江洋不理我,还是在那吧吧地抽着烟。
我嘴上虽然说着,但心里也在想:老江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我们是可以坐在国家考古研究所舒适的办公室里,拿着放大镜研究着一堆资料。可能是跟我的名字有关吧,名叫萧遥,所谓人如其名啊,再加上受家族《寻龙点穴手记》的影响,对这些地下世界和家族的故事有着无尽的好奇,这种好奇随着那次暑假发现《寻龙点穴手记》之后开始,便与日俱增啊,还有我那20年前和考古队一起消失的爸妈。
老鹰见我们俩僵着沉默不语了,调节了一下气氛说:“老江啊,我这里有壶好酒,给你解解乏吧!”
但是江洋没有理他,只说了句他娘的破酒不想喝!
老江拿着手电照着我的脸说道:“你说我妈给我取名叫江洋,我们这天天的撩地下的活,我真成他妈江洋大盗了!”
我快速回击:“谁他妈是大盗了,我们在保护国家文物好吗!”
说完便和老鹰不约而同的一下扑倒在江洋的身上,边打边说道:“咱可是为了保护国家文物才到这,可不是什么偷盗之辈!文物是要还给国家的。”
正当我们打打闹闹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把我们给分开了。
咚咚、咚咚、咚咚,几声响从大山深处传了出来。
江洋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老萧,就是这个声音,它又出来了。”
三个人打着手电四处察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只是觉得好像就在附近,又感觉好像不是,我心中却觉得在这湘西的原始森林里出现这么奇怪的声音,一定有古怪。
顿时,觉着周围漆黑一片,身上的汗毛有些竖起来了。
老鹰猜想道:“:“难道神秘的夜郎古国就在这个深山老林里面?”
“去你的,夜郎古国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会轻易听到它的什么声音呢!而且这声音如此沉闷,好像是地下传来的。”江洋四处探着头说。
江洋走了过来,拍了拍我道:“老萧,这个声音够诡异的,闷而不脆。”
老江的话像是给了我一个提醒,立马一个弯腰平躺趴在地上,用右耳贴着地面,仔细的听着,觉得地下好像声音更大,就用手招了招他们,让他们也趴下来听听看。
隐约中好像听见有哗哗的水声响,我便跳起身来,扭动着身子兴奋地张开嘴:“我勒个去,不得了啊,这下面好像有流水声,周围肯定有大的泉水源,是个顺风顺水的地啊!”
老鹰挠着头问我:“这跟我们有什么毛线关系啊?”
我刚准备开口回答老鹰,江洋这小子急忙抢了过去道:“你笨那,这还不知道吗?山主财,水主贵,上有高山云峰,下有流水潺潺,必定是个龙穴之地!估计这神秘的声音也许跟什么墓有关系,说不定对我们找夜郎古国有帮助!”
我接着趴在地上继续听着,总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就是话到嘴边一时想不起来,突然脑海中一道闪电刷过,再次跳起身说道:这不就是鼓声嘛,平常我们听戏听大鼓的那种鼓,应该没错就是鼓声了。
江洋立即问我:“这个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鼓,这鼓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双手插着腰,感觉自己累了,又一时没有办法解释出来,便道:“鼓声,咱们可以先不管,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周围一定有墓,而且离我们这里很近了,咱们现在回去吃饭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出发去寻找不就清楚了嘛。”
说到吃饭,好像大家一下子都感觉饿了,便兴匆匆地往回返,一路上打打闹闹的,闹个没停。
饿虎大军拨着树木草丛,从原路返回了帐篷驻地,打开了野营灯,拿出野营折叠餐桌,准备开始弄饭吃了。
这会便想起来中午在山里抓的那只兔子,嘴里就馋了起来,但是烤兔子肉这件事就得靠江洋了,就因为他是半个新疆人,烤什么肉的他最厉害了。
想吃兔子,那就得需要剥兔子皮毛,可是这件事对于我和老鹰来说,简直就是一大难题啊,顺手就交给了老江。
只见他一手抓着兔子,一手拿这锋利的短刀,从兔子身上划了一个口子,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兔皮拨了下来,我和老鹰都看傻了眼了,弄完,老鹰去旁边的泉水洗了洗,我便去捡了些干柴生火。
江洋又利索的将几根棍子绑在一起,插在地上做起了烤架,下面生着火,将兔子放在火上蹭蹭地烤起来了,动作极其利索。
我和老鹰互相对望了一眼,一个大写的服字,心想真不愧是“烤串之乡”出生的人啊,边烤着我们边唱起歌来。
一下是我们安徽的黄梅小调,一下又是江洋的新疆舞曲,还有老鹰家乡的康定情歌,别提又多嗨了!
一袋烟的工夫,兔肉烤好了,我拨开一看,真是外焦里嫩香味扑鼻的。
我拿出三小瓶二锅头,三个人准备开吃开喝了,吃着兔肉就着剩下的一点酸菜,吃喝了起来,漆黑的夜此刻却变得瞬间的阳光温暖。
我们边吃边对着瓶吹,所谓酒到高处嗨尽兴啊,江洋还教我们跳起了新疆舞,虽然江洋只能算是半拉新疆人,就因为他的妈妈是汉族人,而且跟新疆人一点也不像,因为看舞蹈就知道了,跳的真是一个烂那!
吃完喝完,我已经有点醉醺醺了,江洋好酒,另外拿着酒壶对着火堆尽兴地喝着,不时还能听到江洋在吟着毛爷爷的诗:
人生易老天难老,
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
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
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
寥廓江天万里爽。
听着江洋念了一首,我便跟上一首: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喝着二锅头,吃着兔肉,此刻别提有多美滋滋了。慢慢地,我和老鹰实在喝不了了,只好互相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帐篷去睡觉,只剩江洋一个人吟着诗!
我回了自己的帐篷里,但是头有点疼了,晕晕的感觉是喝大了。
却想起刚才的鼓声和底下那潺潺的流水声,用泉水浇了一下自己的脸,一下清醒了许多,便跑回到自己的思路上,借着帐篷里的野营灯,翻开了家族留下的那本《寻龙点穴手记》,想查询着有没有关于苗族祭祀之类的记载和信息。
当我在认真的翻阅的时候,突然外面咣当一声,惊得我走出帐篷一瞧,原来是江洋喝醉倒在了地上,酒壶喝空了也撒在了一旁。
我晕晕的走了过去,拍着江洋的脸叫他:你不是号称酒仙吗?咋才喝这么点就醉了,你不会让老子背你进去吧。我使劲拍着他的脸,怎么也拍不醒,只好将他扶到帐篷里睡觉,对于有点晕的我,扶江洋累的我够呛。
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此时我头疼的更加睡不着了,想着继续翻阅着手记,来回翻腾着,在一页中略带了几笔:苗族最神圣的祭器太阳鼓,他们视太阳鼓为神灵的化身……心想难道刚才那几声鼓声是我们听到的太阳鼓的声音吗?难道周围有人正在祭祀什么人?心中顿时好多疑问不解。
看着想着,但头疼开始晕的厉害,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感觉有点犯困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此时外面一片沉寂,九月份山里还是有点冷,我拉上了帐篷的拉链,用行军睡袋套着自己的身体,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