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往回走,潘慧想去哪里,她已是不想管了,直接去了府衙。
可让她意外的是,府衙的高大人居然对她恭敬之至,她跑来恶意地供认不讳,也是被高大人一一接下,就是不让她进去牢房。
葚儿冷冷地看着他,忽地笑起来,淡淡道了句,“他将我保下来了……”
高大人额头的冷汗涔涔,弓着身子没说话。
他还以为葚儿还会说几句,却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走了。
她路过玲珑坊时,正好被那几家大的成衣铺子的掌柜和老板堵住去路。
锦绣庄的何老板是个人小腿短的小胖子,见着葚儿那一双眼睛便是痴迷地瞧个不停,他见过不少女人,形态各色皆有,可是葚儿这双眼睛,静下来的时候,灵悦秀挚,凌厉起来,又是另外一番风味,端的是勾人心痒。
他捻了捻下巴上那一小撮胡须,便是让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她笑道:“娘子请吧,我们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葚儿抿了抿唇,扫视了一圈这些人,知道他们不安好心,想必是将自己骗至到哪里,那便是要吃亏的,遂直接拒绝,“何老板,谈事情,我们可以去玲珑坊,不必去别的地方。”
没想到,她这一拒绝,直接引起他们的不满。
一个掌柜的拂袖冷哼一声,“即是如此,娘子请不动,现下就还钱吧!”
另外一个附和,“是啊,我等都是穷苦人,等着钱开锅养活下人呢。”
葚儿很清楚这些人的财力,即便玲珑坊倒了,他们也是不差这几个子儿,今日只怕是打算好的要来算计自己,被拒绝后,便是恼羞成怒。
她刚想说话,就见路旁过来一队巡逻的城防兵,便是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跑过去跟在了那些士兵的身后走远。
回头去看那几个人,就见他们正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跺脚,怒目瞪着她,但是碍于官兵,又不好前来,只得骂了几句,悻悻地走开。
她松了口气,又是往前走了一段路,知道安全时,便是转道去了万府,去找康婉如。
哪知,她去了万府后被下人告知,康婉如居然不在府里,她便是又回去。
康婉如的性子太像以前的她,她很清楚仅凭她自己,是不会出府走远路的,只怕是和万宗明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去往福州的官道上,康婉如气哼哼地坐在马车里,任凭万宗明如何哄她,她就是扭着身子不理他。
“婉如,我错了……”万宗明甚是无奈,他就差没两手一摊,跟康婉如跪下了。
他和楼钊熠当时在详谈事情,关于吏部和兵部两个重臣的事情,其中提到了葚儿的玲珑坊,说起可以从她身边那个潘慧身上下手时,没想到被路过书房的康婉如不小心听到了,当即,她便是一气之下,推开门走了进来,直直看着楼钊熠,就是喝了一嗓子。
“荣王爷,你们做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但是请不要利用葚儿,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的!”
当时的时候,万宗明便是吓得脸色一白,他从十年前便是跟着楼钊熠做事情,可是跟了这么些年,也是没有看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跟他相处的时候,他说话都是三思又三思才会说的。
只是康婉如性子甜软,跟他从来没有发过火,是以,他压根没想到她会为了葚儿而大动干戈。
当即,便是白着脸站起来,跑到跟前拉住她,但他又不忍心斥责,只得皱着眉,低声道:“王爷自有王爷的做法,你别乱说话。”
谁知,康婉如就像跟他杠上了一般,一把推开他,走到楼钊熠跟前,一双澄澈透明的眸子盯着他,道:“王爷,葚儿真的很辛苦的,我虽然认识她不长时间,可是我真的佩服她,她一个女人,做了我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你不应该支持她吗?”
康婉如这是在冒犯一个亲王,万宗明害怕楼钊熠发火,便是赶紧走到康婉如身边拉她,转头之际,却看到楼钊熠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康婉如。
他久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的嘴角慢慢浮现一丝柔和地笑意,忽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几年以前,她跟现在的你很像。”
康婉如懵了,那双水灵灵地秋瞳愈发地睁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更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葚儿的时候,便是连称呼都变了。
“我从来不会轻视她。”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脸上浮现笑意,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替她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挺好。”
他说完,便是恢复面无表情,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康婉如一个人傻愣愣地红着脸蛋望着万宗明,不明所以。
万宗明也不知道该说啥,就见楼钊熠走到门口之际,忽地回身扫了一眼康婉如,冲着他几不可查地点头。
他心中一禀,这是要让他把康婉如送出京城去,总归楼钊熠觉得康婉如说了些不该说的,而他又很宠爱自个妻子,楼钊熠觉得康婉如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办事效率,便是将她送出京城。
这才有了康婉如气哼哼,不愿意搭理他的事情来。
可瞧着康婉如愣是对他的认错态度没有一丝改变,他便是低低叹口气,悄悄掀起眼皮去看她,见她还是不理他,便是莞儿一笑,伸出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来,将人直接捞过来,抱怀里搂紧,趁她挣扎的时候,对着那一张红艳艳的小嘴,便是重重敷了上去。
果然,康婉如立马红了小脸,一把推开他坐起来,还是气哼哼地,但是总算肯搭理他了,暗骂他一声,“不要脸……”
这一招他惯常用,只要她一闹脾气,只要狠狠砸她一口,保管她气消,还愿意赖着自己,真是屡试不爽。
想起葚儿的处境来,她那一双水润润地眸子便是涌上泪花,回身抱住万宗明,道:“宗明,我该怎么才能帮她啊,我好担心她。”
万宗明宠溺地亲亲她的小手,尽力安抚她,“王爷不会害了她的,你要相信葚儿,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流落到无法自救的地步呢。”
“嗯……”康婉如听着他的话,一想也是,葚儿比她不知强了多少,明明看起来也是一个娇弱的人儿,却能做出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来,她真是既佩服她,又喜欢极了她。
万宗明见她终于不再生气了,嘴角便是浮上一丝邪笑,暗地里开始解她的衣服,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搂住她,康婉如惊呼了一声,便是发现两个人滚到了马车中央。
“我的娘子,既然不生气了,那咱们就来做好玩的事情吧……”他说着,便是将手伸了进去。
康婉如脸蛋爆红,羞赧地推了他一把,“别,马车外头有人,会听到的……”
“怕什么,那都是我的人。”
她的力气又哪里敌得过万宗明,三两下便是从外面听到马车里传来哼哼唧唧的轻响声,一路随着马车的走动起起伏伏着传递到远方。
连着几日,葚儿走到哪里,便是都能被那几个掌柜和老板的堵住去路,她想尽了各种办法躲避他们,简直不堪其扰。
她想了好几日的法子,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去牢房面见沈老板,然后跟她商量,既然玲珑坊已经不行了,就索性将它卖了,抵押出去,换了银两后好还了那些人的账。
谁知,她刚到衙门口,便是听到里面惊案四起,高大人的声音传来,跟沈老板说道:“尔等私自制作有毒麻布,残害百姓,心肠歹毒如斯,现证据确凿,本官将按照律法,对尔等一一判定罪名,尔等可有不服供词,可呈上来说与本官听。”
葚儿大惊失色,猛地推开人群,跑了进去,就见沈老板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中央,她身后跪着的全部都是玲珑坊的一众杂役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