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害怕“请”不动参加晚宴的富贵人士,谈星云在去的过程中才知道原来让她过去的这个男人是个管事的,而且还带着四个人一起过来,看来是有如果谈星云拒绝去的话就要动武的打算。
这几个人领着谈星云和容承绎径直去往别墅内设的医疗间里,远远就看到医疗间面围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来赴宴的人。
走近了谈星云才发现原来那个蒋女士也在人群之中,她披着一件貂毛外套,双手环胸幸灾乐祸地盯着谈星云,应该是过来看热闹的,她消息倒挺灵通的。
进了医疗间,一眼就看到钱倪裹着浴巾无比虚弱地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床头,一个女生正拿着吹风在给她吹头发。
听到脚步声后,脸色惨白的钱倪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在看到来人时谈星云时顿时表情狰狞起来,脸上交织着愤怒与恐惧,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往后退到为她吹头发的女生身上,一边惊恐地大叫:“不要过来,你不要走了,走开!”
演技真不错,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谈星云暗道,同时淡淡道:“我没有要过去。”
“谈小姐,你为什么要把小倪推到湖里?你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后面的女生赶紧把吹风关了放在一旁,抱着惊恐不已的钱倪,眉间全是怒火地质问着谈星云。
管家两边为难,搓着手对谈星云说:“谈女士,你能给我们说说你和钱女士在湖边发生了什么吗?”
“还用说吗?”那女生指着谈星云吼道,“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把小倪推进湖里,就因为小倪和容先生多说了几句话,她的嫉妒心竟然强到这个地步,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容承绎阴沉的声音:“张婷小姐,请你说话注意言辞,你父亲不是你这样粗鲁没有教养的人。”
张婷被容承绎阴森可怖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惊恐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谈星云旁边的容承绎,只见他脸色非常难看,像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岩浆的火山。
“对不起……”张婷嗫嚅道,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倒是先让钱倪诧异了,她转过头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地方,用威胁的眼神瞪着张婷。
张婷垂着脑袋,不敢正视钱倪的眼睛,容家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婷父亲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要是她能高攀上容承绎,那么张家这辈子都可以顺风顺水了,为了一个钱倪而得罪容承绎是个非常不理智的事情。于是,后面的过程中张婷选择闭嘴。
正好这时,还在应酬的别墅主人毕光明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一走进医疗间就感受到了里面严肃凝重的气氛,还有许多人在旁围观,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心态。
纠结的管家终于看到了希望,连忙迎过去:“毕先生。”
“到底怎么了?小倪你是怎么落进湖里的?”毕光明一来就直接问道。
其实在来的路上毕光明就已经听保安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也就是晚宴上钱倪和容承绎相谈甚欢,被冷落了的谈星云出于嫉妒把钱倪约到湖边,并且把她推到冰冷的湖里。当然这套说辞只是钱倪单方面的,钱倪算是毕光明的干女儿,从小看着她长大怎么可能不清楚她那精明算计的性格?
更困扰的是这栋别墅是新修的,正是庆祝乔迁之喜才邀请朋友来办了个宴会,所以湖边那一块地根本没有安装监控。一边是亲家,另一边又是想投靠的商界传说,这下毕光明也跟着管家一起犯难了,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干爹。”看到毕光明后,钱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往下掉,看向谈星云哭诉道,“她把我推到湖里,我哪里得罪她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就是和承绎多说了几句话,她就把我叫到湖边企图杀死我!”
钱倪委屈的控诉让毕光明满脸为难,把目光转向几乎没有说话的谈星云。
“我没有推她,你们可以把监控调出来看。”谈星云淡淡道,顿了顿还状似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对了,应该说是她自己跳入湖里,然后把这个帽子扣在我头上才对。”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自己跳进河里,分明就是你推的我!”钱倪花了妆的脸上全是泪水,哭哭啼啼地指责着谈星云,她把说话的声音放得很大,不管是站在谈星云和容承绎身后的人,还是一直等在医疗间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钱倪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色惨白,身体因为发冷而颤抖不止,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怜。而钱倪正是抓住了大家的同情心,想以卖惨的方式博得大家的支持,从而一起攻击没有任何证据的谈星云。
在很多时候,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那么伤得最深的那一方就是赢家。
钱倪早就知道湖边没有监控,尾随着谈星云出了大厅,见她往湖边走去就想着要给她一个教训。钱倪本想用武力教训一下谈星云,却没想到谈星云伸手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太多,就只能使用自残的方式把锅盖扔给谈星云了。
“原来谈小姐这么没有安全感,在我看来钱小姐和容先生的交流光明正大,完全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所以谈小姐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个忿忿不平的男人说道。
“就是,要不是保安听到呼叫声及时赶了过去,恐怕现在容总这个女朋友已经在警察局了吧?”
“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还可以接受,但是大晚上的把人推进湖里实在太狠毒了,这种人就应该送进监狱里面重新改造。现在是把人推进湖里,万一下次就是拿着枪杀人呢?”
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谈星云进行人身攻击,他们只听信钱倪的片面之词就联合起来谴责谈星云,不分青红皂白。
“报警吧。”有个人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这种社会人渣还站在我们面前,简直太恐怖了,我们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然而电话还没有拨通出去,一只横空而来的手便抢走了他的手机,骂骂咧咧地抬起头就看到容承绎那张乌云密布的脸。这人似乎才意识到谈星云好像是容承绎的女朋友,顿时表情变得纠结起来,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容承绎已经扬起拳头狠狠向他脸部砸去。
男人在容承绎巨大的力气下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最后撞到一个移动架子上,架子上面的药品和医疗物品哗啦啦地散了一地,男人被打得脸部差点变形,忍着剧烈的疼痛惊慌失措抬起脸,鼻子里已经有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
其他人立即被吓得立即噤声,恐惧的视线望着容承绎,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容承绎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医疗间里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很明显毕光明也被容承绎那突然的愤怒吓住了,本来想劝架的双手僵硬地举在半空中,呆愣了良久,才缓缓移动脚步向容承绎走过去:“容总,你冷静一点。”
容承绎神色阴郁地环视了一圈室内的人,用食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仿生眼镜,缓冲了几秒从口吻阴森地开口:“你们光听钱倪一个人的说法就一味指责星云,你们能用大脑思考一下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既然你们要让星云拿出没有陷害钱倪的证据,那么现在——”说着容承绎走近钱倪,倾身靠近她,阴冷的表情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请问钱倪能拿出星云推你入湖的证据吗?”
钱倪眨了眨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发疯似的哭诉:“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是证据吗?我差点被淹死啊!”
容承绎冷笑,转身拿起放于台上的剪刀:“照你这么说,今晚我拿着这个去你房间里自残,那也可以告你蓄意伤人?”
“你这是蛮不讲理!”钱倪大吼。
“那你们就是强盗逻辑!”容承绎怒斥一声,原本就心虚的钱倪立即被吓得抖了两抖,不敢再出声了,容承绎把目光转向后面那些看起哄的人,声线中似乎透着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么容易被别人误导牵着鼻子走,到时候被告诽谤罪的可是你们。”
室内一片安静,没有人敢接容承绎的话,先不论他说的话是否有道理,光从容氏集团家大业大,容承绎又是容氏集团的继承人,拥有容氏将近一半的股份,是未来容氏最大的掌权人这几点,他们就没有得罪容承绎的道路,除非是活腻了想找个新鲜的死法玩玩。
“这样吧,容总,我们先报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僵持着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实在想不出任何对策的毕光明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警方,到时候就看警方怎么判断吧,反正结果都与他毕光明没有一毛线的关系。
容承绎摊手,随手把剪刀扔到台子上:“我没有意见。”
毕光明又把目光投向谈星云,用征询意见的口吻说:“你这样怎么样呢?谈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