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应付着吃了点点心,赵殊乾就提出要见寒老爷子,他没时间在这里磨叽,再说时间拖得越久,越有种危机临近的感觉。
寒诚的老底扑朔迷离,无论他经营的产业还是背地里干的营生,赵殊乾都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个宫斗高手。
寒诚看着安抚不住了,索性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黑衣保镖随处可见,真不知道现在这社会还需要这样严密的防备,搞得这里跟中央金库似的,寒芜霜丝毫不避讳的拉着赵殊乾的手,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走的四平八稳。
一个两扇门的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四周松柏环绕,空气极为清冽,可寒芜霜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寒诚的目光极为不删,显然有了不满。
寒诚停下脚步,一脸坦然的看着寒芜霜:“芜霜先生怎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寒芜霜:“寒诚,你父亲已经去世,为什么还要骗我们过来?”
赵殊乾也一愣,他终于知道刚才一直的不安是什么了,这院子里除了身边一堆的黑衣保镖外,根本就没有活人气啊,驭尸人对死亡的气息最为敏感,寒芜霜能先一步感觉到不对是因为那寒凌跟他家好歹有血缘关系。
“芜霜先生果然是极品的尸官!”寒诚丝毫不尴尬,平淡无波的双眼里居然有种兴奋的光亮,“我之前还跟父亲打赌,谁知道老头子顽固,现在看来,还是我说对了!”
赵殊乾忽然感觉这话怪异,下意识将寒芜霜扯到身后:“寒诚,你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吗?”
寒诚哈哈大笑几声,好不得意:“我一直觉得我那个傻儿子脑子笨,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只有脸能看的人,没想到啊赵殊乾,你身上确实有点东西很吸引人!”
赵殊乾黑脸,他可不想从寒诚嘴里听到这么桃色的新闻,江昱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过分的情绪,所以他断定,这种情况下寒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挑拨离间!
“寒先生的儿子?哪个儿子?”赵殊乾冷笑,“我不喜欢残废!”
寒诚一愣:“看来江昱还没有跟你告白!”他看了一眼寒芜霜,“我想他现在已经算是失恋了吧,既然已经没有机会,那我也不用替他担心,那孩子一直不在我身边长大,心眼太好……”总是不知道怎么去抢,好东西有时候需要动粗才会成为自己的啊!
赵殊乾:心眼好还被嫌弃,江昱你有个什么爸啊!
寒芜霜:“乾弟,我们走!”
赵殊乾任由他拉着转身,堃单则一脸防备的绷紧了肌肉。
寒诚:“既然都到了,几位还真的认为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原本站着的那些黑衣保镖已经动了起来,赵殊乾明白了,这就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一直都想见识下赵家驭尸的本事,可惜前几次没有机会去现场观摩,子辉又被你们弄成了这样子,要说我寒诚混了这么久,就是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识抬举的小辈!”
赵殊乾看寒芜霜:哥哥,准备打架了。
“我父亲一直都惦记着寒家的恩德,他说寒老先生当初顶住家族的压力,将他送出来,就是给了他一条生路,当时寒家内忧外患啊,芜霜先生也许不知道,寒家当时的富有在几座山的土匪头子那都是名声响亮,而你父亲寒老先生却是个念旧的,就算你母亲去世多年也不愿意再纳别的女人!他也许觉得以后将寒家留给你,也算是爱妻的一个交待吧。”
寒芜霜的手微微颤抖,赵殊乾握着他安慰道:寒诚如今特别得意,等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我们再扁他!
寒诚看到他们“惊恐”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得意:“后来,你的继母梅姨终于取得了你父亲的信任,可寒老爷子却不知道,梅姨嫁进来后,寒家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殊乾知道寒诚不是在忽悠他们,因为寒芜霜显然回忆起了那些过往,在父亲娶了梅姨后,寒芜霜在寒家的少爷日子也逐渐变了,过去对他言听计从的下人也开始阳奉阴违,表面看上去还是低头哈腰的样子,可背地里却根本不办事,寒芜霜的伙食都被做了手脚。
那时的寒芜霜心气高,一看到父亲歉意的样子就难过,起初他埋怨父亲娶了新人忘了自己母亲,可后来却变成了淡淡的无奈和心疼。
梅姨这个女人见人总是一脸笑,让人嫉恨不起来,可她的手段很高,年轻的寒芜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眼见着家里的生意走了下坡路找不到原因,父亲又总是唉声叹气,原来那个生意场上挥斥方遒的父亲成了一个裹足不前的男人。
寒芜霜果断离家求学。他的苦日子也才正开始。寒家的少爷都离开了,梅姨更是作威作福起来,她趁着寒父出门的当口,将寒家的家底摸了个一清二楚。
寒芜霜在洋学堂的生活极为艰难,要不是跟着子弹和堃单,他或许活不过一年,衣食住行的费用被克扣,心高气傲的他难以跟父亲开口,一边读书一边给人做了短工,子弹和堃单更是艰难,好好的武行一把手成天在外面给少爷赚生活费。
然后,寒芜霜便知道寒家出事的消息。所有人一夜之间被灭口,寒假老宅化为一片废墟。
中间的过程寒芜霜自然不知道,等他回家后,就碰巧遇到了大巫,按照寒芜霜的学识,他是绝不会被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欺骗的,可面对寒家的惨状,寒芜霜在大巫的诱导下生祭了……现在他也只能想起那个大巫的背影,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寒诚:“父亲临终前将他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了我,想为寒家的死出一份力,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知道了你成尸的消息,我才去赵家求援!说实话,原本我才不信世上还有尸官这种东西。”
赵殊乾:“你不是为了完成你父亲的心愿,你是为了寒家的那些值钱东西吧?更重要的是,你希望得到尸官,还是像芜霜这种极品的尸官,毕竟,寒先生干了一辈子挖坟的营生,里面的危险可想而知,如果有了好的尸官,那寒先生刨人家祖坟的生意可就如虎添翼啦……”
寒诚点头:“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细!没错,所以我才想着,怎么能让他们几个认我为主,没想到,却被你抢先了!”
“那今天把我们骗到这里,寒先生是想继续跟我抢人?”
寒诚:“我跟你交换一个消息,你跟寒芜霜什么关系我也是清楚的,君子不夺人所爱,只希望赵先生能在必要的时候帮我一把,咱们算是合作,以后有钱一起赚,寒家上一辈子的恩怨,我也可以帮忙打听,我看芜霜先生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吧!”
不等赵殊乾开口,寒芜霜就截住了他的话:“逝者已矣,寒诚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寒诚一看果然是个木头,早就料到他会拒绝:“那就抱歉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条件!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合作不成,我就只有对不住了!”寒诚脸色一暗,朝周围微微颔首,得令的黑衣大汉们扑了上来。
“尸丹是个好东西,别给我弄坏他们,赵家小子例外!”说完,寒诚居然差人搬来一把藤椅坐下来看,他眼神阴婺,寒诚明白,今天也就一锤子买卖,他的底细是瞒不住赵殊乾的,他们是隐藏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他卖了。
所以寒诚抱着能合作就合作,不合作就撕破脸的心态,他寒诚一辈子干了些什么心理自然再清楚不过,想到这里,原本有点慌乱的心也坚定下来。
“那边怎么样了?”寒诚问手下。
“黑子已经带人过去了,说目前一切顺利!”
“嗯,随时汇报进度!”寒诚舒口气,今天唯独失算的就是承继那几个没来,那小区地势偏,又是吴振山的地盘,收拾几个人还不简单?!
寒诚眼神贪婪,寒芜霜,我就是要你们的尸丹,赵殊乾再厉害,对于一个挖了心脏的尸官还能怎么样?寒诚感到很圆满,这么长时间的谋划,连自己儿子都被放出去当饵了,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收网的时候……
赵殊乾活动了一下脖子:“好死不活的,还得打啊!”
寒芜霜双目微红,赵殊乾一把拉过他狠狠亲了一口:“芜霜哥哥,别被敌人乱了心智!”
寒芜霜:“乾弟放心,我只是想着承先生给我看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管用!”他微微侧过脸,耳根泛红,“乾弟,有你真好!”
虽然非常不合时宜,赵殊乾还是脸红了。
堃单可没这俩人放松,他心里盘算着如何保护好主子,如何快速结束斗殴,如何赶回去保护承继,有家室的男人,心里总是有很多牵挂,真是甜蜜的折磨。
同样紧张的别墅一方……
承继:“子弹,别手软,哎,也别打死啊,后窗户进人了,赶紧给我踢出去!”
子弹兴奋的跳跃起来,好久没有这么欢畅了,他炮弹似的冲在前面,将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偷袭者一一揪出来,子弹很听话的管住力气,一下弄晕一个,顾青在后面拿着棒球棒补刀,好几个被他补的飙血了!
承继一看要出人命,赶紧上来拉住乱蹦跶的顾青,一边打电话:“王队,嗯,对,那些资料都属实,你的人过来了吗?那好,我都给你捆好了等你来。”
一脸生无可恋的王蒙队长,虽然他很感激承继先生的出手相助,但是,好歹给他们这些凡人留点面子啊!他带着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各个都身手不错,罢了,不提了,跟那些非人类比他们根本没可看性。
十几分钟后,王蒙带着兄弟们出警,承继快速收拾好手头的工作,带着子弹和意犹未尽的顾青开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