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后,蒋沐函还没有进房间,纪辰君就跑出来跟她说:“穆导刚才来找过你,说让你回来后去她房间找她。”
蒋沐函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也算是预料之中吧,看今天拍戏的时候穆瑾宁那怒火中烧的眼睛,她就知道她又要面对无耻的穆瑾宁的炮火了。
进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蒋沐函慢腾腾地吹干头发,然后下楼去吃饭,穆瑾宁?让她等着吧,填饱肚子要紧。
吃过饭,蒋沐函依然没有去找穆瑾宁,而是回房间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等到午睡睡醒,她觉得无所事事了,才终于动身前往穆大导演的房间。
“我让你回宾馆就来找我,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穆瑾宁依在门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穆导,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来见你?”不吃饱,怎么能在你耍流氓的时候有力气反击?
穆瑾宁白她一眼,转身进房间。蒋沐函跟进去,发现冉炫彤不在,心道这情况有点糟糕呀,冉炫彤在的话还能起到抑制作用,至少穆瑾宁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对她耍流氓。“冉姐呢?”
“走了。”
“哦。”真是神出鬼没的,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蒋沐函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的穆瑾宁,劳神在在地问:“穆导找我有何贵干呀?”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
穆瑾宁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一口,又放下,才道:“开玩笑的,找你来当然是有正事。你和桑可琪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呀,好得很。”
“你应该知道,我有权力解除你或者桑可琪的主演资格。”
“……你威胁我?”
穆瑾宁看着她不说话,眼神里那种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不言而喻。
两个人对视许久,最终蒋沐函在穆瑾宁那种一点不严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很是憋屈地开口:“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你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吧?”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蒋沐函不得不点头:“嗯。”
“很好。”穆瑾宁起身,走到蒋沐函面前,俯身撑在沙发扶手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她说话的气息直接吹在蒋沐函脸上。她的语气不像之前那般漫不经心:“如果让我知道你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我会毫不犹豫地开除她。”
穆瑾宁眼神里的认真让蒋沐函清楚认识到她不是说着玩儿的,更加知道这人是真生气了。本来还想跟穆瑾宁大干一场,但现在,她只能弱弱地问一句:“你这么玩儿有意思吗?”
“你说呢?”穆瑾宁直起身子,勾着嘴角,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欠揍样来,拍拍蒋沐函的脑袋:“其实我还真的很意外你会签那份‘卖-身契’。别人也就算了,大多是冲着我在外的好名声来的,就算有那么一两条霸王条款也觉得根本不会有影响,毕竟我还是要靠自己的形象吃饭,不会为了那些无名小卒毁了自己的形象。但没想到你也会签,真是让我好惊喜。”
蒋沐函恨恨地翻个白眼,她好恨呀!好想剁手,当初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地签了呢?
蒋沐函在心里对自己进行非常严苛的□□之时,穆瑾宁又补充了一句足以对她构成十万点爆击的话:“你还不知道吧?你签的合同跟别人不一样。”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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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穆瑾宁刺激过后,蒋沐函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对于自己的大意感到十分懊恼,对于穆瑾宁的无耻感到十分无奈。一觉睡到大天亮,发现雨仍然在下的蒋沐函,觉得自己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阴郁。
南方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看着要停,过没多久又开始下,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一早,看着被雨水完全打湿的城镇,蒋沐函估计穆瑾宁会继续安排室内戏。
果然,早餐之前,副导演过来通知她们,今天继续拍室内,但出乎她意料,戏份并不是接着昨天的床戏,而是改成了和纪辰君她们一起的那几场。副导演还说,之后几天可能天气都不太好,所以可能会把室内戏集中在这几天拍,让她做好准备。
蒋沐函不得不怀疑穆瑾宁突然把床戏往后拖延的真正动机,不过这也正如她意,能留出时间让她和桑可琪都缓缓,也不是件坏事。她觉得,她和桑可琪的关系在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里一定会变得很尴尬。
抱着沉重阴郁,以及十分沉痛的心情,蒋沐函和桑可琪她们一起去片场。她还在想着该怎么避免尴尬的时候,却发现可琪妹妹似乎一点要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可琪妹妹依然会对她甜甜地笑,可琪妹妹依然会在走路的时候挽着她的胳膊,可琪妹妹依然会抱着她的胳膊对她撒娇……
蒋沐函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把,可琪妹妹心理素质好到她有点招架不住。不过,既然桑可琪辛辛苦苦地努力营造不让她和周围人感到尴尬的气氛,她自然也是全力配合,毕竟,工作和生活都还是要继续的不是。
之后的几天里,除了觉得桑可琪坚强到让她自惭形秽以外,蒋沐函还发现,穆瑾宁对她的监控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在片场,会找各种借口分开她和桑可琪;而收工之后,又会以说戏的理由把她叫到房间,不到睡觉的点绝不放她走。几乎是想尽办法地减少她和桑可琪的接触时间。
对于穆瑾宁的变-态行为,蒋沐函毫无反抗之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无力反抗,那么不如试着享受。蒋沐函觉得这句话就是在放屁!享受个鬼啊!她又不是受虐狂。
不过,苦中作乐这种事情蒋沐函却很擅长。比如跟穆瑾宁抬抬杠,比如跟穆瑾宁斗斗嘴,比如没事找事膈应膈应穆瑾宁。这些都会让她觉得十分愉悦,达到一种报复得逞后的成就感。然后为自己越来越阴暗的心理小小的哀痛一把后,继续沉浸在和穆瑾宁斗智斗勇的忙碌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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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戏份的进程走过三分之一了,女三女四的戏份集中在一个月之内拍完,纪辰君和江茜茜离组后,饰演清清父母的邹华萍和另一位老前辈进组了。
两位前辈一进组,蒋沐函和桑可琪就知道,剧本里那几段丧心病狂的家庭伦理大战要开始拍了。那是光看剧本就让人无法接受的几段戏,是光看剧本就让蒋沐函压抑到想咬人的剧情。她有点惆怅,好想把编剧抓过来吊打审问一番,是不是童年受到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刺激,为什么要写出这种报复社会的故事来!
因为要跟前辈搭戏,蒋沐函和桑可琪都有点紧张,生怕拖了前辈后腿,抓紧一切时间背台词研究剧本。本来因为纪辰君二人的离开而变得独处时间增加的二人,再一次投入专心工作无力尴尬的情况中。
穆瑾宁应该是考虑到两位前辈的体力问题,给他们排的戏都控制在一天两到三场的程度,时间并不长,给他们留出了充分的休息时间。
一起拍了两天戏后,邹华萍的一句话让蒋沐函注意到一件她至今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邹华萍在拍戏间隙休息的时候,跟蒋沐函和桑可琪两个小辈感叹:“现在的演员比我们以前可幸福多了,以前拍戏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不过,现在的娱乐圈呀,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比以前多。各有各的难处吧。”
蒋沐函附和道:“是呀,听说以前住宿条件什么的都不好,片酬也不高。”
“是呀。”邹华萍感叹一番,看到不远处忙碌的穆瑾宁后话锋一转,说:“不过这次你们可算是遇到好导演了,你看你们第一次拍电影,住宿和伙食就不说了,光是每天的拍摄时间都比别的组宽松,不会没日没夜的赶戏,光是这一点就比别的演员幸福了,可要好好谢谢你们穆导。”
蒋沐函这才察觉,好像她们的日程确实安排得很宽松,至少比她们刚进组那会儿要轻松很多。而且,她们的日程经常会临时改动,除去一些天气等不可抗力的因素外,几乎都是穆瑾宁临时决定要改的。
比如本来一天安排了七场八场的戏,突然间被缩短到五场,这种情况在刚进组的时候是没有的。那个时候给蒋沐函的感觉是,穆瑾宁把时间掐得格外正确而紧密,每一场戏所需要的时间似乎都经过了严格的计算。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穆瑾宁会有临时改变日程,或是日程没走完就提前收工的情况出现。有的时候感觉一天的最后一场戏可能会拍到很晚的时候,穆瑾宁都会直接宣布收工,改天再拍。
这么想着,蒋沐函突然想起,最近她被穆瑾宁留在房间的时候,很多时间穆瑾宁都在研究和修改日程。她不明白,既然日程已经排好,为什么要刻意去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