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登徒浪子
这声音仿若在哪里听过,那样熟悉。
梁凤衣瞧了一眼官姝,官姝立刻提着剑走出殿外。
“何人在此喧哗?”官姝沉着脸问。
站在殿外的男人,把头转向她时,她浅眉一怔。
男人全身紫衣长袍,他头顶冠着一根玉钗,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散着,颇为风流。
他白皙细嫩的脸,生的好俊美,那双狭长的眼睛像狐狸一样的狐媚迷人,天生自带了桃花相,薄薄的嘴唇微微的扬起,眼中泛滥着浅浅的邪笑。
他手里拿着把扇子,十分随性地敲了敲。
此人看上去放浪形骸,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浪荡公子,官姝本想直接赶他离开,但瞧这人的衣着扮相,既然能轻易的进王宫,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人。
官姝平常地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男人先头侧着身,听她这一问,嘴巴一吧嗒,整个人将身子一转,正对向她。
他眼带笑意,如玄月让人陶醉。
男人丝毫不知道收敛,仍旧我行我素,**地贫嘴道:“这位姑娘好威风啊,一看就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他眼里满是调侃的不正经,面带邪散的笑容。
站在两边的侍卫不禁闷声露笑,他们还没有见过谁敢调戏官大人,只怕这小子还不知道九都司的厉害。
官姝低沉着眉头,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她扬眉挺身,看着一脸戏相的男人。
二话不说,拔剑架上他的脖子,冷冷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偏脸瞄了眼贴在脖子上冰冷的剑,他屏息凝气,故意轻咳了两声,突然正经起来,“听好了,我是同魏国相爷一道而来的客人,魏国苏家二公子苏决是也。”
官姝眉角向上张扬,她一压紧,翘的就更加的明显了,她才不会相信这个放荡又放肆的男人会是魏国苏家人。
只见男人叹着气,摇头自言自语着说:“唉,我听人说梁国是最守礼数的国家,竟不成想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真是让本公子心寒啊。”
他一边阴阳怪气的胡言一通,一边暗暗将扇子缓缓移开官姝的剑。
官姝眼珠子定定的瞅着他,手腕一转,剑刺向他喉咙。
官姝没想到眼前这样的登徒子竟然功夫如此了得,是她疏忽大意,竟不想手里的剑被男人趁机夺去。
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牢牢将她摁在地上,厚颜无耻道:“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公子如此英俊潇洒,你怎么还舍得动手呢,我建议姑娘你多去看看郎中,治一治你的眼疾。”
他得意的笑容真是叫人气的牙痒痒。
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卫,平日里都被官姝欺压的太久了,这次看到无故出现的男人将官姝教训一顿,也是太解气了,就没憋住笑出了声。
看到官姝僵冷的脸,他们急忙吞下卡在喉咙里的唾液,拔剑指向那人,大喊:“还不放开官大人!”
瑶光殿门被人推开,男人抬头轻瞥,李牧率先走出来,就见冯伯仁一脸气色,佝偻着身体走到男人面前。
“二公子,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客栈里等着吗,你怎么”
“冯相爷,我一个人待在那儿实在无趣,就暗中跟着你们过来了,没想这些个梁国的侍卫却当我是图谋不轨之人。”
李牧听着两人的话,也略懂了一二。
接着冯伯仁就回身,对李牧赔笑说:“实在不好意思,让李相见笑了。”
“无事,不知这位是?”
“这是苏家的二公子,苏真先生的表弟,年轻人不懂规矩,还请李相多多包涵。”
冯伯仁说着,就向李牧深深鞠了一躬,站在旁边的刘长庾也跟着弯腰低头。
“二公子。”冯伯仁看着这不争气的男人,叹息着摇头。
男人听到他这声提醒,才松开钳制官姝的手,回头极为敷衍地向李牧拳了拳手,草率地表了敬意。
李牧也不是个较真的人,他看着面前年纪轻轻的男人,也没有放在眼里。他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就是这个毫无规矩的男人,夺得了九州江山。
让李牧高看的是他的身份,魏国的苏真可是个尤为厉害的人物,他的医术若称得天下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自己为第一。
就连玄夭,也不能相比。
李牧盛情而说:“几年前,我曾与苏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这一直想再寻个机会,好可以当面感谢苏先生救家妇之恩,竟然不想,今日能在此见到苏家二公子,也确实有缘啊。”
“哦。”李牧急忙俯身向男人行礼,“还要劳请苏二公子替我转达这份谢意了。”
未等李牧鞠身,男人拖住他的手臂,一点儿都不客气地笑着说:“本公子觉得,像这样感谢的话,还是当面说更显得有诚意些。”
他的笑毫无破绽,却让李牧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点头笑语,直说:“是,那是自然,苏二公子说的对,他日李某必定登门拜访,望那时还能再见到二公子。”
“我又不是苏真,也没他那样的好本事,见我就没这个必要了。”他扯着唇角浅笑,刻意拍了拍李牧的手臂,也不等人请示,直接走向了瑶光殿。
李牧当时的脸色很难看。
年轻气盛,口无遮拦,这都可以理解,但是如此目中无人,戏谑成性,实在荒唐。真不知道苏真怎么会有这样性格大相不同的兄弟。
“李相?李相?”
“哦。”
冯伯仁叫了他两声,他才回头。
“苏家的小公子啊,如此惯了,实在叫人头疼,奈何魏帝就是宠爱他。方才的那番话,李相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孩子就是这样不懂事。”冯伯仁一面的赔不是,一面的好颜劝说,生怕被男人这么一搅和,再出了其它的岔子。
李牧僵硬的笑笑,摆了摆手,“怎么会呢,苏二公子率真爽快,乃为真性情,也让我很是敬佩呢。”
“女帝还在里面坐着,冯相请。”
“请。”
当冯伯仁与李牧走入瑶光殿的时候,两人都浑然愣在门口,眼瞧着高台上男人双手拄着桌子,身体倾向坐上的女人,那姿势极为暧昧,而梁凤衣也未说什么。
“女帝。”李牧看着他们。
冯伯仁也是连连咳嗽,真想过去揪住男人,将带过来,真是胡闹。
“本公子与你们女帝有话要说,你们都出去。”男人反客为主,没争同任何人的意见。
“这”李牧愁眉不展,冯伯仁也是满面愧色。
可是女人既没有发话,也没有回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推我拥着就先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苏决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刻在他脸上,更加将他这个顽劣之徒展露的无遗。
他深情满满地看着女人,那眼睛里漾着暖暖的笑,无耻又不要脸地笑而低语,“大梁女帝,梁凤衣。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低头,浅浅的眸子瞧着她,满怀宠意,温声道:“染染,你骗得我好苦啊。”
梁凤衣美眸轻扬,如烟水秋瞳,又似拢了半世的烟雨,清冽的双目中似隐匿了一道寒光,直视眼前之人。
对上她冷漠浅格的眸子,苏决殷勤的目中略有些失望,略微迟疑会儿,似若释然,半抿含笑,缓缓说:“因为染染一人,我得罪了魏国一半的女人,若是染染不肯收留我,我苏决可真是无家可回了。”
苏决忻忻得意,笑的邪美又放肆。
他拄着桌上的手腕又向下凹陷了几分,身体刻意往前倾了倾,他笑傲风月,不紧不慢地说:“我对染染已到了日思夜想,无以自拔的地步。”
他高情逸态,故作出道貌岸然的模样,握上梁凤衣的手,慢慢移放到自己的心口,略为微微失神。
“染染可有感受到?”
梁凤衣眉心微动,微微敛起眉宇,嘴畔勾勒出一抹绝艳的弧度,倏而勾起一抹笑,冷冷讽道:“数日不见,苏公子还是没改掉这痴心妄想的毛病。”
她盛气凌人,如同目空一切,玉容漾起寒冷的讽意。
苏决也仿佛无意一般,舒了口长气,神色间却并非毫不在意,看着她心平气和地说:“染染,这不是痴心妄想,而是”
他说着说着,凑了过去,一个温情的吻就这样在女人毫无防备之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梁凤衣刹那间脸色突变,立即恼羞成怒,起身扬手甩了苏决一个耳光。
苏决这一巴掌受的也是没有防备,他慢慢地转过脸,手指淡然抿去嘴角的血,弯唇含了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拉长了语调,声音低沉,“我以为再见时,染染会说一些我想听的话,没想到,是情郎有意,帝女无心。”
他起身,平视梁凤衣。
梁凤衣目光锐利,看着他,微眯了眯眼睛,淡抿红唇,轻轻颔首,漠然问:“苏公子还想听什么?”
苏决的脸还火辣辣的疼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赖赖地笑了起来。
见女人要走,他立即说:“虽然染染无情,但我不能无义,我知道染染现在正想方设法取得列国的支持。我来梁国,也正是为了此事,染染要不要坐下,与我好好谈一谈?”
苏决放肆的坐上王位前的桌上,他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却听女人道:“你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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