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郡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一夜之间,蜕变为男人的陈平,可谓神清气爽。
五阳校尉,这个拥有着绝对实权的官职,在陶谦的任令下,颁给了陈平。
正所谓官职越大,责任越大。身为五阳校尉的陈平,要干的事情非常多。
增加军伍,训练士兵,整理军备,筹储军粮等等,每一样事,都非常重要。
但陈平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却是陷害同僚。
而陷害的目标,也非常明确,就是西阳,南阳两县的县尉。
陈平必需清除这两县的县尉,然后安插自己人。只有这样,才算真正掌管一郡之兵权。
媚娘研墨,陈平奋笔疾书。
上书道。
“刺史大人当面,大人之信任,五阳校尉陈平,将效忠一生。”
“昨日探马回报,西阳,南阳连遭黄巾劫掠。两县之尉行事,让平痛心疾首。”
“黄巾肆虐两县,然两县之县尉,据守城中,不去增援,看百姓惨死而无动于衷,不配县尉之职。”
“昔日大破琅邪黄巾,有一位功劳卓著者,乃糜竺之弟糜芳,可担此县尉之责。”
陈平郑重的写完信。
然后分别又给陈登与糜竺写信。
陈登之信。上书陈平之真实想法。那就是控制五县之兵权。
以陈登之智慧,还是实话实说为好。如写一些感慨之词,反而弄巧成拙。
但陈平在信的最后面,还是加上了一句,那就是完全效忠与徐州陈家。因为只有这句话,才是陈登最愿意看到的话。
而给糜竺的信,却另有深意。
上书亦道。
“糜别驾当面,五阳校尉陈平,耻西阳,南阳县尉之不作为,欲请刺史大人,罢免两县县尉。让汝弟糜芳担任。”
“糜芳在压粮途中,被劫军粮,但并无大责,主要之责,当属原琅邪守将。”
“在攻打琅邪郡城时,糜芳作战勇武,立下大功,这西阳,南阳县尉之职,非他莫属。”
写给糜竺的这封信,陈平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写的。
推荐糜芳当县尉,亦是让糜竺,帮助陈平,一同陷害两县之县尉。
陈平能想象到,糜竺是非常愿意,进行这陷害之事的。
其一,西阳,南阳两县尉之不作为,所有官员都有目共睹。
其二,陷害西阳,南阳县尉,对糜家来说,可获得更大利益。
不仅能救糜芳,糜家还能得到两县之军权,可谓一举两得。
要知道糜家与陈家,对军权的迫切,是一样的。
只要有了糜家的帮助,陈平相信,琅邪郡的军权,会完全把控在自己手中。
半月前的那场士族博弈,让陈平有了更深的领悟。
一块大饼,要懂得分享,吃到饼的人,定会拥护那分饼之人。
写完了三封信,陈平郑重的交于传令兵之手,让其快速传信。
期间特意嘱咐,要先将三封信,给陈登观看。然后再由陈登,转达给糜竺与陶谦。
陈平希望,以陈登之机智,能将这场陷害,办理的更加完善。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看过陈平书信的陈登与糜竺,相视一笑,然后两人又密谋了半个时辰,准备联手,进行一场更加高等级的陷害。
东海郡城,主军大帐。陈登与糜竺,正在向陶谦汇报着陈平与糜芳之事。
陶谦看着陈平写给他的信,立刻明白过来。这又是士族间的争斗。
陶谦绝不相信,这封信是陈平写的。
在陶谦的印象中,十六岁的陈平,还没有那个觉悟,对士族间的利益,看得这么透彻。
这应该是陈登与糜竺的处事方法。
陶谦毫不犹豫,大笔一挥,同意了陈平的意见。并将此事,完全交于陈平处理。
陈家与糜家,均属徐州士族,皆拥护他陶谦。
如陈平与糜芳真的掌握了琅邪郡的兵权,对陶谦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平的这封信,会直接引发徐州陈家,糜家与琅邪士族间的争斗。
陶谦作为最高掌权者,座山观虎斗这出戏码,是非常愿意看到的。
看到了陈平的信,陶谦亦想起了陈平。
琅邪郡城被陈平攻破,让陶谦非常满意。看来这陈平,真的是一位可造之才。
日后加以培养,绝对是我陶谦的左臂右膀。
陈平占领琅邪郡城,让陶谦松了口气。这样大军可以全力合围东海郡城。
可围城已有月余,东海郡城的黄巾还能坚持,这让陶谦坐不住了。
要知道围城也是消耗战,大军的军粮,快要用尽也。
东海官员曾说过。
东海城中可用之粮,不到五万斛,十万黄巾兵,最多能维持半月有余,现今之况,那东海黄巾,早应无粮才是。
难道黄巾能出城取粮不成,否则一个月的时间,十万余黄巾,是顶不住的。
要知道陈平也是用围城之法,历经半月时间,就大破琅邪郡城。
怎么到了东海郡城,就行不通了。
陶谦想到这里,立马召集文武官,商讨着策略。
“城中早已无粮,为何太平道之黄巾,还能坚持半月。诸位有何看法。”
陈登目光一亮,连忙探身道。
“刺史大人,依下官看,东海郡城之黄巾,应有得粮之法。”
“噢,何得粮之法,元龙快快道来。”
陶谦十分惊讶,现在是春种之时,如何得粮。
陈登微微一笑,道。
“得粮之法,乃下官猜测也,这猜测,亦有三。”
“其一,黄巾杀城中百姓,用人肉充军粮。”
“其二,黄巾可挖地道,从地道出城,去东海各乡县抢粮。”
“其三,我军应有官员,与城内黄巾勾结,给黄巾送粮。”
陈登此番话一出,引起了一片哗然。
“刺史大人,军师校尉所说的第一条和第二条,真有可能发生,但这第三条,我军有官员给黄巾送粮,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琅邪太守王真,听着陈登的话,立刻反驳。要知道他现在的职务,就是管理大军军粮。
陈登的第三条,明显在针对与他。
“王太守,吾陈登只是猜测,汝为何如此激动,难道王太守真跟黄巾有染。”
“陈元龙,勿要血口喷人,我琅邪王氏,王真,全族之人忠心大汉,怎会与黄巾串通。”
陈登看着愤怒的王真,嘿嘿一笑,然后沉默不言,站立一旁。
就在此时,粮仓的卒长忽然来报。
“报。刺史大人,我军之军粮,少了一千石之多。”
王真看着那管军粮的卒长,又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糜竺,冷汗直流。
“刺史大人明鉴,陈登,糜竺与这粮仓卒长勾结,要陷害我王真。报那士族博弈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