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已是夜幕低垂。昊天上之,悄悄地挂上一轮新月。淡淡的光华,为钱默照亮了前途。虽然这光并不够明亮,远处依然一片朦胧,异诡莫测。但只要走好眼前的每一步,那么,前途也将在一步一步中踩过。越过。
“大人,您回来了。”二狗一如既往的第一个欢迎钱默的归来。
“嗯。不用等我用餐了。刚才在皇宫用过了。你去吃吧。”钱默吩咐道。自已这府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这个习惯,只在自已没回来,他们一定不会先用餐。等着。都说几回了,他们依然如此。
“是。大人,你今天有什么事么?怎么没什么气力似的?”二狗担心的看着钱默。
钱默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吃晚餐吧。一会到我书房再说。正好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回到书房。钱默将自已整个窝在书桌后的椅子中。闭上眼养了会神,理了理心中纷杂的思绪,对于掌管刑狱令一职,钱默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好在是重建一个衙门,而不是将原长安刑狱史衙门换个牌子。再加上皇上给了自已选拔人才的权利。惟时间过急了一些。五天,自已不仅要组好刑狱令。还要担负长安在过年这期间的安全防卫工作。这实在太过急促了。九城巡防营,看来得先接触一下。可以的话,过年期间的安全,就要靠他们了。
“宗明。潜行者中的人抵京了没?”
“回大人。潜行者于三日前全员抵京。属下已将他们散布在长安的每一个角色。大人要是有什么命令,潜行者可在盏茶之间,集合百人队。以供驱策。”云宗明闻声应道。
“搜狗队呢?”
“搜狗队。在长安不足百人。但他们每人辖下都有不下百人的情报搜集员。目前已可知道城中王爷级的府内情报。但暂时不太准确。预计在三个月后,会有大的改善。”
“嗯。你吩咐下去。潜行者要做好随时待命的准备,搜狗队要给我监控整个长安的大小事件。大事上报。小事存档备查。你的行者。继续给我找出上次乡民围衙的幕后黑手。此人,让我不安。另外,你传令路人甲,让他找个可靠的人去安西都护府那边,给我在那在做出一番成绩出来。还有就是百济那里也一样。你让他尽力做好这两件事。余事可交其弟丙主理。”
“是。大人。”
钱默看了看一脸疑惑的云宗明笑道:“这么做是为了将来有个去处。在官场中打滚最是没有安全感。你明白么?”
“大人的意思是,这二处是在有事之时的落脚处?”云宗明恍然。
“今天当今圣上,让我执掌新设立的刑狱令。但要求我负责过年期间的京城安全与详和。”
“什么,负责过年期间的京城安全?大人,这可只剩五天了。新成立的刑狱令人员可齐备了?否则这怎么可能负担得了?”云宗明一脸担忧的说道。
“所以,这二到三天你要给我打醒精神,请人将是你的任务。我提供名单,你去将人员给我找来。嗯。还有,一会你再去一趟安平那,取消明天的约会。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请她多多包涵。过完这年,我定邀她把臂同游。”
“是。大人。不过这刑狱令的职责与那刑狱史有何不同啊?”
钱默解释道:“刑狱史,只是长安府治下的一个专责刑案、讼狱的衙门。而刑狱令则是只对当今对上负责的一个衙门。刑案、讼狱。依然是衙内的主要事务。但不至于此。还加上长安的城防。豪门的恩怨纠纷等事务。”李世民还真看得起我啊!这在前世就是个保安司令部嘛。
“大人,当今圣上怕是想将你绑在他身边了。这个刑狱令的权利可谓是全长安实权职务中的魁首了。眼红者众。你这位置不好坐啊!还未上任,陛下便替你树下不知多少的强敌了……”
“……队长……队……长……”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打断了二狗,刚进来说的话。
“敬元。大人,这声音是奉命追查那幕后黑手的敬元。属下出去看看。”云宗明说完飞奔而去。工夫不大,他便抱着一位年约二十三岁左右的少年进来。将他平放在地上。道:“大人,敬元身受重伤。怕是……怕是……再也无法替您效力了。”
钱默闻声斥道:“还不速去找太夫。尽说些丧气话有什么用?”
“大人,他已经不行了。你还是看看他拼死送来的这份东西吧。”说罢看那少年头上拔出发钗,轻轻拔开,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钱默。
接过纸条,钱默将之放入怀中。走到那少年身边。蹲下,将之抱起,放到自已用来休息的小榻之上。仔细审视了一番。厉声道:“宗明,你立刻去见墨公公,请他引一位太医来府上。为敬元诊治。告诉墨公公,此次算钱默求他。请他无论如何给我找一位擅长治伤的御医前来。敬元暂时不会有大碍。速去。”
“是。大人。”闻听属下有活着的希望,云宗明不禁大喜。边招呼都没打,便自朝墨言非府上奔去。
墨言非听得云宗明的叙述,不禁苦笑道:“你家大人还真会给我这个奴才找麻烦。走吧。我们去请景贤珍。这老家伙和我虽是多年的交情,却一向不太看得起我这个太监。给不给情面还真不好说。试试吧。不然今天我就为你家大人,用一下我从未用过的一件东西吧。”说罢率先而行,他步履间看似缓慢,实则奇快无比,任是云宗明用上轻功,也只能勉强跟着。
没想到这墨公公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大人的眼还真是毒辣。云宗明忖道。
“想什么呢。到了。去敲门吧!”墨言非对着一边奔跑一边走神的云宗明道。
“呃!我在想我家大人的眼睛还真是够毒辣的。”云宗明不禁随口将心中的想法顺嘴说了出来。
墨言非闻言一愣。也不多言,直接上前扣门。不多时便听里面传来一道声音道:“谁啊?请稍等,小老儿这就来开门。”
“劳烦了。咱家墨言非,与你家主子景太医有几分交情,此次是有事要求,不知你家主子可在府上?”墨言非隔门应道。
“哦。是墨公公,您来得巧,我家主子刚自宫返来。”话音未落,大门已然洞开。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道:“二位请。老奴先领二位到大厅安坐。再去禀报我家老爷。”
“那,有劳了。”墨言非道。
待得二人在厅内喝第二盏茶时,景太医方自内室出来道:“墨公公,不知有何时需老夫帮忙啊?”
墨言非拱拱手道:“咱家有礼了。此次是应人之托,请景太医出趟诊。可以的话,就请你速速准备一下,这病者受的伤很严重。咱家担心他撑不住,有负朋友之托。”
景太医不慌不忙的道:“朋友,墨公公何时肯交朋友了?”
“景贤珍,去是不去?给我个痛快话。余事事了之后再叙不迟。”墨言非有些着急了。语气也在不觉间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