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陆立此刻分毫无损,灵力滔滔不尽的样子,其实内心的吃惊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鬼须子。
体内气血翻滚不已,一时半会怎么也平复不下来,身子虽没什么大碍,经脉里的灵力却是狂暴异常,已经无法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就连执刀的手,也因为用力过猛而不住的轻抖。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万转金尘有多少分量陆立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金尘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恐怕今天自己这双手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毕竟走的不是纯力量路子。
十刹鬼力,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
瞧见陆立并没有什么大碍,鬼须子不禁有些郁闷了,本以为自己全力一击可以逼出陆立的绝招,发现对方只不过出了点汗。毕竟是宗门比试,没必要生死相搏,鬼须子想了会还是开口道:
“陆师弟,你手里的是什么法宝?恐怕来头不小吧。”
是的,能与法宝碰撞的就只有法宝了,自己手里的妖刀也不是刚刚够上法宝品阶的次等货,再配合上有移山之量的十刹鬼力,威力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见对方赞叹起自己的法宝来,陆立仿佛是遇到了知音,话里散发着浓浓的谦虚自得之意:“师兄多虑了,这件法宝是我自己鼓捣出来,除了有些重,结实耐打之外,实在上不得台面。”
看着陆立脸上腼腆的笑意,鬼须子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结实耐打的确不假,拼斗了这么久也不见其表面有丝毫纹痕,至于重:“陆师弟,你的法宝很重吗?”
“大概有十座大山吧,具体的分量我也没仔细量过。”
十座大山,嗯,的确有一点重,哪个法宝没有点分量?嗯?等等你说多少,十...十座?
等到鬼须子反应过来,再看到陆立一番憨实的模样实在郁闷得直跳脚,眼角抽了半天才言:
“陆师弟,你实在太,太贼了。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你倒好,干脆背个沙包让人家打,打累了也差不多该歇菜了,你这已经不是沙包了,龟壳你知道吗,是龟壳,实在是攻守一体,防不甚防。”
察觉到鬼须子哭笑不得,隐隐有破口大骂的迹象,陆立急忙道:“师兄说笑了,我其实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劣势,若是师兄力度再大上些许,我可就招架不住了。”
总算告一段落了,陆立与鬼须子之间的争斗实在太震撼人心了,若是再不稍稍停下,杨过不知道旁边的这位妖女又会发什么疯。
粉拳紧握,您这是要干架嘛,搞得比自己比试还要激动,是的,朱文妍从未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而又兴奋过。从此刻起,玄天双雄,在她眼里所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名号,是实力,是杀伐,是荣誉。
从来未曾想到过平时严厉却又不失体贴的父亲,如今竟会如同一尊战神般屹立在自己的眼前,普天之下,几欲拿云的手段,回天的功事,挟山超海般的意气,能有几人耳?
每一个少女的内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盖世英雄。鬼须子那堪与天穹比齐的肩影,凌厉而繁的黑发,让朱文妍纸一样薄的心扉,无尽止地随其飘荡,以至于怦怦而内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爹爹您是最棒的,晚上女儿给您掌酒。
场内,鬼须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理了理额前散碎的发丝,双手一搓,掌间的伤势就痊愈了,随后两臂横抱在胸前,微眯着双眼打量着陆立:“既然陆师弟没有什么大碍,那我们就继续吧。”
气氛徒然上升,其话语间的战意不言而喻,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同样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陆立知道,自己所熟悉的玄天双雄回来了,一向淡定惯了的陆立此刻也禁不住热血沸腾,高处不胜寒,孤独催人紧。有如此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又岂能不战得大醉才方休。
“师兄不用客气,我尽力接着呢。”
越是谦虚的话语,越是将战意压抑得最为浓烈。鬼须子听出陆立因太过兴奋而微微低颤的腔音,不由眉梢一挑,冷哼一声,不急反笑:“好,就让我来试试这玄天三杰到底有多深。急!青瞑大法,布!”
青瞑葬魔?
一来就出绝招啊,想速战速决,没那么容易,唰地一下,陆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鞍前擒王,就在入手的那一刹那,陆立撞上鬼须子那不带感情的眼神,暗呼糟糕,可手已来不及收回。
毫无疑问,面前的鬼须子是个假人,黑烟散尽之后,空中漂浮着淡淡的细碎金粒,陆立屈指收回金尘不由苦笑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之前趁鬼须子近身击碎黄人替身而潜埋的金尘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察觉了,望着眼前漆黑如墨的阵中世界,连空气都粘稠到了极点,看来是鼎鼎大名的青瞑大法无疑了,陆立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观看场内,杨过脸上焦急的神色快要滴得出水来,那黑雾缭绕,不停旋转的巨大的茧一般的囚笼,仿佛连日月都可以吞噬其内,实在让人升不起半点挣扎的念头,陆立能否逃出生天?尽管看不见里面的实在情形,杨过还是睁大双眼害怕错过了一丝细节。
一旁的朱文妍也是俏脸煞白,瞪直了双眼,嘴里的清水含了半天才咕噜一声无力咽下。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位父亲吗,筑基期修士什么时候厉害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当年娘亲会选择父亲,那种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盖世霸气,才是真男儿,虎父无犬女,巾帼何以让须眉,爹,你放心吧,韩薇薇什么的,我要打十个。
“方老头,你看小朱子这青瞑功练得如何,你有没有把握?”
小弥阵外,几个长老也纷纷议论起来。“少说屁话,你以为筑基与结丹之间的差距那么好逾越?各位的老底彼此也清楚,吹牛也没意思,小朱子的青瞑阵固然不赖,但若想困住结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自保却是够了,加上其一身鬼力,功法玄妙,要是一心想跑,在场诸位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段恐怕也奈何不得吧。”
这位长老话音刚落,另一位灰袍老汉又接口道:“丹辰师弟实在说得对极了,吹牛实在没意思,不过我更看好陆立此子,师弟要是输了,拿出来的醉参可不要再缺斤少两了。”听到灰袍老人提及此事,丹辰长老一阵尴尬,赶忙叉开话题:“好了,别废话了,还是等比赛完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