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辨认之下,林天禹感觉这和他熟知的蝉有几分相似,只是个头颜色有些诧异。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林天禹是明白的。暂短的对视之后,林天禹大喝一声,抄盾、持剑冲了上来。先是用盾牌重重击在蝉形怪物的头部,接着一剑将魔虫斩为两半,蓝色的血液夹杂着半透明的粘液撒了一地。四周林家军士见少主神勇,欢呼雷动。
一招得手,令林天禹都有些意外。以往魔虫皮甲坚厚,可以说是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个白印。除了甲壳连接处的缝隙几乎没有弱点。可今天却有一种切豆腐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又有数只魔虫‘掉’了下来。林天禹用剑尖一指,喊了声:“第一小队,出击,杀无赦!”
十几名个队员从林天禹身后冲了出来,一吸之间几只魔虫被首尾分家断为数节。天上不断的有魔虫落下,而远处则有更多的魔虫被火光吸引了过来。
“坚甲阵!结阵!”见魔虫越聚越多,林天禹发布命令。
林家军士本来战斗素养就极高,再加上林天禹挑的这三百来人都是百战精锐。不用林天禹过多话语,阵型已然运转起来。不消片刻,林天禹周围结成五道环形防御阵。随着魔虫整个阵法运转起来。攻杀、掩护、防御、换位配合默契步调一致。仅仅半个小时,魔虫尸体堆积满地,多的让人有无处下脚之感。横飞的粘液,恶臭的气味在空气间弥漫,令人作呕。
魔虫的数量多的难以想象,一波一波如潮水一般,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魔虫好像怕光似的,终于慢慢退去,不在发动攻击。
清晨的阳光爬上树梢,林天禹伸了一个懒腰,转动着几乎要失去知觉的手腕。眼睛却盯着面前堆得向小山一样的魔晶。这一刻,劳累,疲倦仿佛全部消失了。
林天禹满脸笑意,对身旁一脸疲惫的飞云道:“这才是生活,数钱数到眼发花,砍怪砍到手发麻。”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腥臭之气呛得他咳嗽连连。
飞云看了,将笑意压了压。随即满脸狐疑,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少主不对呀?我们以前出生入死,击杀魔虫不下数百,才猎的一颗魔晶。那只有魔晶的嗜血螳螂怪,还干掉我们三个队员。这次这些魔虫三成以上都有魔晶,可是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甲壳就像豆腐一样细嫩,怎么看也不像修炼了数百年的魔虫。难道是这片森林内,天材地宝伸手可及,魔虫吃了天材地宝的缘故?也不对呀?别说吃了天材地宝的魔虫,就是普通魔虫也不该这么弱啊?”
“普通的魔虫虽然不会这么弱,但是刚刚脱壳的魔虫就会这么弱了。”林天禹似乎想起什么,恍然道。
“刚刚脱壳?甚么意思?”飞云更加迷惑了。
“我记得我们炎黄大陆以南,隔海相望的美洲大陆有一种蝉,叫“十七年蝉”。顾名思义,就是在地下生活十七年,然后破土而出脱壳成蝉,交配产卵。这些魔虫和蝉有几分相似,相互可能有些关联。首先是在地下生活了数百年,其体内自然产生了魔晶。正好昨夜破土而出,恐怕昨夜的地震就和其有关。刚从地下出来,加之又刚刚脱壳,行动迟缓,防御力弱就不难解释了。”
“既然是这样,趁它病要它命!我带上几队人在四处搜索一下,也许还可以找到一些漏网之鱼。”飞云起身急道。
“不必了,昨夜这些魔虫像被剥了壳的虾仁,但是今天他就是刀枪不入的大龙虾了。”
见飞云似乎有些不信,林天禹随手捡起一块刚刚清理干净的魔虫壳。只见昨夜还是惨白色,现在已经带有一层黑色光泽了。林天禹用其对准旁边的石头,在其尖锐处狠狠砸了数下,甲壳丝毫无损。石头尖锐处,却显出点点斑白的碎屑。
林天禹随手将甲壳扔给飞云,命令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一点也不许少,都给我收集起来,限你入夜之前完成。还有把混合魔虫血和体液的粘稠物质多收集一些,抹在盔甲盾牌上。”
“这些腥臭的东西,令人作呕。有什么用?”飞云不解的道。
“蠢货,这些魔虫在地下修炼百年,就算灵智未开多多少少也有些灵性。昨日刚来到地面,迷迷糊糊被火光吸引,才被我侥幸杀一些。今日转过味来恐怕奸猾似鬼,定会暗中偷袭。”
“这和这些腥臭之物有什么关系?”飞云更加不解。
“你会去找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麻烦吗?”林天禹问道
“这种人避之不及,没事谁去惹那麻烦?”飞云似有所悟。
“这些腥臭之物就是告诉那些魔虫同类,我们就是它们眼中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林天禹恶狠狠的道。
傍晚时分,战利品终于被清点完毕。昨夜杀死魔虫6000头以上,共获得魔晶1922枚,魔丹4212枚。魔虫甲壳堆积如山。林天禹命令军士把甲壳就地掩埋,以后再来寻找。魔晶、魔丹随身携带。魔晶黄豆大小,一克左右,魔丹也是如此,加在一起不过六公斤多点,携带方便。
“这一次恐怕是林家有史以来战果最辉煌的一次战斗了。当然二叔林继宗的战果恐怕不包含在内,他那里有2000之众。这次魔虫进攻他又适逢其会,理论上说其战果应远在自己之上。”林天禹暗暗琢磨着。
可林天禹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原因有二:
一来林天禹走近路穿林而过,所处之地正是魔虫爆发地的核心所在。而林继业行进路线是开阔之地。所谓开阔之地,其实就是绕过森林,在森林边缘行进,行军路线距离魔虫爆发地,有一段距离。
二者,林继宗对军队掌控能力远非林天禹可比,地震后第一时间就已掌握了军队的大致情况。人员伤亡轻微,没有受到攻击。林继业并没有像林天禹一样冒然点燃营寨烽火,收拢部队准备战斗。而是命令部队就地潜伏,静观其变。
天地异象,必有大事发生。单从军事角度上论,林继业的做法更为稳重,而林天禹的指挥方式就显得有些稚嫩、莽撞了。
林天禹又在此处扎营休息一晚,转过天来事情就变得有些诡异了。天刚亮,四周虫鸣此起彼伏。一声声尖锐刺耳,听的人头晕目眩,耳鸣心慌。没有办法,林天禹命令军士用特制的耳塞将耳朵塞住。林家常年与魔虫战斗,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有些极个别的魔虫会以音波伤人,所以林家为每个军士都配备了一个特制的耳塞,隔音效果极强,戴上后和聋子没什么两样,并做过在隔音状态下的格斗训练。但是没有做过隔音下的行军训练。指挥一帮聋子在林中行军,一边要开路搭桥,又要侦查警戒,还需要默契配合,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魔虫。这可能吗?林天禹实在是没有这个自信。
为了防止部队被一锅端,林天禹在此处扎营已经四天了。明天就到了规定到达目的地的期限,虽然自己离目的地只有不到半天的行军距离,但是这该死的虫鸣一直没有停过,现在自己真是进退两难。不过也许真的是自己运气好,也许是收集魔虫的体液发挥了作用,总之自己营寨方圆一里之内,绝无半只魔虫出现,即使偶尔有一两只魔虫飞近,到了近前也会绕路飞开。这无形之中增加了林天禹冒险行军的信心。
林天禹最后决定拼死一试,毕竟现在即使按原路退回也是极度危险的事情。而且自己的粮食补给也成了问题。这次是轻装减行,本来所带干粮足够半月食用,可是因为前一阵地震损失,已经消耗十之八九了。于其在此坐而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放手一搏。
一路行来,林天禹异常小心谨慎。情形和林天禹预料的所差无几,一路之上并没有遇上半只魔虫的袭扰。不过磕磕绊绊,走走停停这半天的路程也足足走了一天。
越接近魔蚁巢穴,恼人的叫声就越小,看来魔虫是有意回避魔蚁领地。到达目的地时,恼人的叫声已经细不可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