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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全在牛银汉射出的那支箭上,看到一柄疾飞的长刀将长箭斩为两半。箭的后半部坠地,箭的前半部被刀的力度改变方向,滑出丈余也随之坠地。
郑封火中求栗,逃出生天,已然脱离危险,抵达安全的彼岸。
与此同时众人却听到一声惨呼,众人纳闷不已。
陈忠勇身边的人却看到一支箭贯穿其右胸,鲜血喷涌如泉,脸色如纸惨白,全身晃了几晃,一口老血喷出体外。
包括牛银汉的一帮人也吃惊不小,从哪儿来的箭?怎么回事?
众人愣神发呆之际,有一人突然撒腿便逃。
正在发呆的众人醒悟过来,忙又投入厮杀。
不肖片刻,牛银汉被木寨主生擒活捉。他一被俘,手下喽罗无心恋战,把手中兵器呛啷啷抛到地面,很快累成一堆小丘。然后主动站成一排,伸出罪恶的双手让落凫山的喽罗绑上。
伤害陈忠勇的人身型瘦小,速度如电,眼见就要逃出火拼的沙场。
郑封惊魂未定,却最先冷静下来,一甩手命令几名喽罗,骑上快马迅速包抄过去。此人暗中射杀三寨主,罪大恶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此人捉拿回来。
哼哈二将石头和柴禾犹如得了圣旨,带领几名喽罗一阵风去追赶。
郑封立刻走下战车,从横七竖八的死尸上翻过去,来到陈忠勇身边。
陈忠勇脸色腊黄,痛得单膝触地,唯一一条胳膊勉强支撑住宽大的身躯,强撑着兀自没有倒下。
十一月是腊月天气,空气十分严寒,而陈忠勇身上却已被汗水泅湿。不知是刚才恶战虚脱导致的,还是受伤后强忍痛疼出的一身冷汗。
“三寨主……你……我……”郑封被陈忠勇舍身救己感动得眼角一团雾气,咽喉发紧,欲语泪先流。
陈忠勇勉强抬起头,有气无力望一眼郑封,安慰道:
“郑兄弟,损失一条胳膊疼不疼?可三寨主扛着硬是又活了回来。现在这点小伤算什么?阎王还不敢把我收回去,只当作是那个兔崽子给我挠痒痒而已。千万不要因我受伤而耽误了战局,我们这一仗赢得太顺利了,让我付出一点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寨主,都是我害了你!”郑封擦拭眼角:“我派人已经追他去了!”
陈忠勇咧嘴惨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看到那兔崽子是谁,虽然只是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我也知道是谁。我陈忠勇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把他带到身边,当作亲兄弟一看待。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害我……”
郑封赶忙扶住他宽大的身躯,清理出一块地面,将他平放在地上:“半个月前我送父母下山时,我当时提醒过你,你的三十几个人中可能有大寨主的间细。当时你很不以为然……放心,这兔崽子不管是谁,捉回来凭你处治!”
二寨主推搡着五花大绑的牛银汉走到跟前,见到陈忠勇受伤的惨状,木林森未免亦是心伤,连忙劝道:“三寨主受伤严重,这会儿不便说话,郑兄弟还是少说两句吧。”
“嗯。”郑封从地上站起来,瞟了一眼刚捉到手的牛银汉,与一个乡间的普通读书人没什么两样,可就是这个人帮助李自成夺取的天下?
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平凡的一个人怎么有那么歹毒的心肠?坑害李自成,杀掉李岩将军两兄弟,又逼走大将刘宗敏,害得陈忠勇掉了一条胳膊又受如此重的伤。
可见那些书若是读歪了,一颗心黑到何种程度。
既然木林森与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让木寨主处理他的后事吧。郑封转脸对木林森道:
“擂鼓台大概还有一些残余的喽罗,极可能还藏有不匪的粮饷兵器。二寨主率二百人马去山寨内,带上此人一同去,可以不放一枪一箭将之收服。不过……大寨主想要此人活着回去,我们先忍耐一下。”
木林森大仇得报,此刻嘴角含笑,摆了摆手道:“把老贼留在这里吧。我带着他,我担心忍不住手痒宰掉他,这就太便宜了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为死去的李岩将军报仇。山寨里的残余势力,一定在藏在暗处偷偷观察我们。此刻他们看到老贼战败,估计已经逃之夭夭。我即便到山寨也是随地捡漏,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倒是你,要看好三寨主,要查清楚是谁下的毒手。我们在这里掂着脑袋与敌人拼命,却有人躲在暗处向我们下黑手!幸亏是现在发觉此人行迹,若是回到山寨,恐怕你我都有生命的危险!”
“咳咳!”
平躺地面的陈忠勇突然焦躁愤怒,又喷出一口鲜血:“纪大胖子安敢如此害我!!!我与他誓不两立!”
一直以来待大寨主忠心不二的陈忠勇彻底明白,有能力收买他身边的人,向他暗中下手的人,除了大寨主之外没有别人。二寨主说得非常深刻,他们一帮人流血流汗拼命,到最后还要被自己人伤害而流泪。
一个人让别人为他流血流汗又流泪,根本不值得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郑封心中也是猛地一沉,木林森说得非常在理。若论战场厮杀的经验,还要说木寨主更老练一些。不过此时还不是与大寨主摊牌的最佳时机,必须将三名寨主之间的紧张关系再缓和一下,一低头蹲下来宽慰陈忠勇道:
“三寨主也许猜错了,那人也许不是大寨主安插的眼线。”
“咳……那小子从小跟着我,我看他一根头发丝我就知道,刚才下我下手的是张山。自小在一个村子里,光屁股玩到现在……竟然是他背叛了我……我瞎了眼……瞎了眼……”说完流泪不止。
就这么一个猛张飞似的大汉,断掉一条胳膊没有流泪,被纪结实排斥到无处安身没有流泪,胸口被一支利箭贯穿也没有流泪,提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果还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话,竟然嚎啕大哭,流泪不止,可见心理上的伤害是多么的严重。
郑封想起流放的路上,父亲郑家臣讲到的一句话:小时候非常善良,以为世界是美好的,别人也是善良的。可是在受了伤害,举目无亲,抬头无顾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人称他们一个“人”字,那就是对全体人类的一种侮辱。
当时郑封很是怀疑,父亲讲的话中有几分含金量,还与他争吵不止。现在亲眼目睹陈忠勇被张山暗害这一幕,使郑封的心比绑了一座泰山还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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