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爱怎么说她,她都无所谓,不过这事儿好像是牵扯到了她的丞相老爹,让他为难,受折辱,这事儿就有些过不去了。
她眉头紧皱作一团,沉思对策。
铃铛离得远,只听到了隔壁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听不大清说些什么,但偶尔能听到苏丞相,苏纤漾的名字,她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何小姐如此怒气冲冲?
阿九乃习武之人,她们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他本不想听的,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遭人鄙视,但这听墙根的举动也不是君子所为。
可实在是她们说的有些过火了,她们居然说先漾当街下跪,苦苦哀求七王爷收回退婚更贴?
开什么玩笑?他的目光听在苏纤漾那张因愤怒而有些发红的脸上。
这个鬼丫头会当街下跪求人?求的还是那个以貌取人丢弃她的凉薄之人?打死铃铛,他都不信。
几个无知女子,听来也是官家的小姐,居然说苏丞相教女无方,依他看,这些人的父亲才真的是教女无方,他虽然跟纤漾接触的时间不常,可看到的都是她的好,她的高贵品质,行医救人,不贪财,什么时候像他们这么八婆来着?
且看他如何整治这些毁人清誉的臭丫头们!
“铃铛,去吩咐店小二跟我弄些灶台的灰来!”他冷冷的目光射向铃铛,把正在低头吃东西的铃铛吓了一跳,差点没噎住。
“干嘛?”铃铛不解?这阿九怎么这么奇怪,好端端的让她去拿灰干嘛?
“让你去你就去,快点!”阿九厉声轻呵,他现在只觉得心头的怒火越燃越旺,原本只是星星点点,如今已经燎原,看谁都不顺眼,何况这个铃铛还这么慢。
就知道吃,没看她家小姐都被人说成什么样子了吗?
铃铛被他那眼神彻底吓住了,不敢多说,放下筷子,小跑着去了后厨,又互斥带喘的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个盘子里面放着灶台的灰。
小七低头,把一旁冷掉的茶水混合着盘子里的灶台灰,揉成了几个龙眼核大的小的丸子,铃铛还是不知道阿九这是抽什么疯呢,不过看小七那寒着的一张脸,也不敢说话,不敢发问。
纤漾眼眸低垂,已知阿九用意,暗暗好笑,心中霎时间,得意,温暖,畅快油然而生。
阿九伸指轻轻一弹,一枚锅底灰的丸子就无声无息的穿过隔断上的窗户纸落入了柳依依的嘴里,柳依依正唾沫横飞的说着纤漾的坏话,突然觉得嘴里多了一样东西,自然而然的神蛇以偿,只觉得满嘴苦涩,还带着怪味,几欲作呕,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依依,你这是怎么了?”那不知名姓的冷漠少女话才出口,也觉得嘴里多了一物,色头一卷,竟也如柳依依一样“哇”的吐了起来。
“呀,桑姐姐,你怎么也吐了,可是花说的多了,嗓子干了,还是吃坏了肚子,再不就是有喜了?”名唤思嫣的少女幸灾乐祸的揶揄道。
阿九略一犹豫,想起她方才是第一个叫纤漾丑八怪的,当下也是一枚灰丸送进了这思嫣的嘴里,引得她也呕吐不止。
三个少女吐了好一会人,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渐淡,取过茶水,拼命的漱口。
四名少女只有温婉的沐姐姐无恙,她眉目流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手足无措。
“几位妹妹这是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都吐了起来?”
“培培,什么鬼东西,这么恶心,肯定是老鼠屎!”柳依依抬起头来,看看房梁。
“什么?老鼠屎?呕……”姓桑的少女听完脸色更加惨白,忍不住又要吐。
“这家酒楼真是脏死了,居然有老鼠屎,咱们快走,以后再也不来了!”霍思嫣站起身来说道。
“好,再也不赖了!”三名少女跟在霍思嫣身后,一起准备离去。
可走到楼梯口,霍思嫣正要下楼,突然觉得腿一阵疼痛,借着膝弯一软,脚步虚浮,一声尖叫,竟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身后的三名少女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反应,柳依依和姓桑的少女同时觉得自己腿一软,也跟着滚了下去,可两个人同时挤在一起,磕磕绊绊,只撞的鼻青脸肿,形状比那霍思嫣还要狼狈不堪。
楼下用饭的时刻突然见到楼上滚下来三名妙龄少女,衣着华丽,显然是城中的大家闺秀,竟然摔成了这般狗吃屎的模样,无不哈哈大笑,食客中的地痞赖子们,更是大声的叫好吹着口哨。
三个少女爬起来,只臊的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儿钻进去。
三个人养尊处优的长到这么大,哪里吃过这种亏,受过这样的羞辱,只气得肺都要炸了,看着满堂食客哈哈大笑,却偏偏不知该向谁发火。
“咱们快走吧!”三人之中还是霍思嫣比较机灵,她衣袖遮脸,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溜烟的小跑着上了马车,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要莲步轻移了,恨不得风驰电掣的消失在这里。
剩下的二人有样学样,忙展开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急匆匆的逃出去,上了马车。
虽然她们的反应很快,可楼下的食客们还是有人认出了这几位姑娘,谁叫她们平时为人太过高调呢。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
“哎呀,那个穿粉红色裙子的好像是桑太师府上的大小姐啊!”
“蓝色的那个是右丞相霍家的千金。”
“另一个姓柳,忘了她爹是什么官了,不过她姑姑就是咱们的当朝皇后娘娘,这个错不了,这丫头平时可嚣张了。”
众人眼见了中等的大笑话,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自己谈论还不要紧,吃饭喝酒闲聊,想到的场合都要提一下。
一时之间,三位世家小姐的笑话传遍街头巷尾,美人变成了笑柄。
沐天晴站在楼梯上,看见三名姐妹一个接一个的滚了下去,心中惊疑未定,紧紧的抓住扶手,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也这样摔下去出个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