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嘿嘿一笑,道:“你虽然口中不承认,但心中只怕已经觉得我确实是存在的。”
宁潇怒道:“你胡说。”宁潇全身施放剑气,不断涌现出剑意,形成锋利之物,击向近在咫尺的那影子。
那影子同样如此,两招相持,令得双方纷纷后退,那影子倒是无恙,不过宁潇却吐出血来,怒道:“难道我还比过你这种幻象?”
那影子道:“每个人都排斥自己的罪孽,在众人眼中总是表现善意,实在令人作呕至极,你也不例外!”
宁潇道:“难道表现善意就不对吗?难道每个人都随心所欲,不受约束,想杀人便杀人?这世界岂不是乱了?”
那影子道:“正该如此。”
宁潇心想:“它为何这么认为?”当即无法多做思考,便是再攻,一掐剑诀,灵力通过臂部,朝着听雨剑一爆,对着那影子猛烈攻击。
其速度之快迅猛无比,使得那影子无法躲避,只有为之格挡,顿然让它持剑手臂断去,宁潇一瞧,便见那人断臂之处有污水流下,显然非血肉之躯,心中肯定这果然为幻象,想要迷惑自己内心。
而这时,那影子脚下的水雾忽然汹涌而起,将它断臂之处再次续上,随之又是完好无损,仿佛宁潇之前所为没有一丝作用。
那影子便道:“你打败我又如何?你斗不过的其实是你自己。”
宁潇不听它言,便是再攻,来至那影子跟前,持剑当即劈一剑、刺一剑、点一剑、崩一剑,使得那影子再与宁潇一通周旋,只是谁也难胜于谁。
宁潇心想:“招式一样,动作一样,连修为灵力也一模一样,如何打败它?”
那影子反手一攻,宁潇当即跃开,而后再以剑气攻击,使得那影子腾空而起,来至宁潇身旁,用其剑要刺宁潇腰部,宁潇反手逆格,挡下攻势,却觉手臂酸麻,虎口流血。
那影子立即连刺宁潇,宁潇当即中招,身体各处纷纷受伤,使得流血不止,宁潇一掐功法,运转《行气玉佩铭》之术修复伤势。
随后那影子再攻,片刻也不容宁潇休息,剑招平洗,连连施展剑气之威,迫使宁潇不断后退,而那影子忽得伸手一抓,抓住宁潇手臂,往地上猛地一锤下去,宁潇摔落水底之中,大口吐血。
宁潇心想:“它招式与我相同,却让我防不胜防,难道我连我自己都斗不过吗?”
忽然水面形成一道旋风,席卷宁潇而来,使得宁潇被其卷入,不断受到其中那个的灵力之伤,身体各处皆是受创,接着水面猛地一爆,宁潇被冲击出水面,飞在半空之中,那影子身形闪至宁潇跟前,朝宁潇胸口一击,便有剑气呼啸而出,使得宁潇重重摔地。
宁潇“哇”的一声吐出血来,那影子道:“邪念终将战胜善念,你想败你自己?恐怕你是做不到的。”
宁潇听它如此说,也不免有些惴惴,想道:“我心中真有恶念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到底怎么回事?”
转而那影子又是欺身,一剑向左击中宁潇脑袋,又击中宁潇手腕,使得宁潇天眼之处流出血来,那天眼剑灵立即消散而开,而宁潇手中之剑也是掉落地面,整个人摔倒在地,血染一身。
那影子嘿嘿冷笑道:“你终究还是会被邪念打败!”
宁潇不由大怒,喝道:“我绝不会被邪念打败!”当即运转身体各处灵力,使之聚集手部,五指而形成剑气,心中忽然有了一计,先是驱动听雨剑前去功敌,自己则转移至那影子身后,当即五指齐发剑气,朝那影子一攻。
那影子冷笑道:“我岂能不知你意,我就是你啊!”它同样五指连发剑气,使得宁潇之攻化为虚无。
宁潇不由一愣,心想:“是了,我想什么它都知道,它就是我。”转念又想:“它怎么可能是我?我心中怎么可能有恶念?”
那影子又是嘿嘿冷笑,再次攻来,剑招连中宁潇身体各处,使得宁潇再也难以支撑,倒在地上无法再起。
那影子道:“你败了!”
宁潇看着眼前那影子邪笑之意,配合周围漆黑之雾,显得黑暗无比,心中想道:“我败给了自己......爸妈常说,人生是一场炼心的旅程,小时候无妄无为,少年时期自我为中心,青年之时懂事几分,中年岁月瞻前顾后,成熟许多,我活了多久了?”
只瞧得那影子渐渐走来,宁潇心想:“快四十多年了吧,我怎么还不懂成熟之意呢?成熟是什么?爸妈告诉我是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照顾别人,也懂得照顾自己,持家有道,可是那是什么?太过于笼统了吧。”
那影子已然走进,宁潇又是想道:“是了,成熟是心境的变化,是在世俗中而不感到疲惫,在功名中而不感到骄傲,庸庸碌碌的生活依然还需充满自信才是,而这些岂会是它能够明白的?这便是善念啊!”
宁潇猛然间站起,召回听雨剑,跃至后方,看着那影子,心中已然明了,想道:“它是我的邪恶,不过是我压抑的悲观想法,我又何必去在意它,让它随风而逝。”宁潇当即闭眼。
感应到那影子朝自己而来,宁潇扬起听雨剑,脑中已无思绪,当即随之而攻,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听雨剑三峰皆能抵挡来攻,也能够为之击中对方。
宁潇随之自顾自地练剑,不断在身体各处释放剑气,不断刺剑,劈剑,手中毫无章法,脑中也没有了想法,忽而用起天眼剑灵,一会儿又施展《神剑经》之术,一会儿再施展《灵剑经》之术,两宗心法接着合二为一,在宁潇施展剑招中不断呼啸,让得周围便如剑雨一般,实在看不到其中身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宁潇感觉不到那影子气息,便是停下剑招,睁开双眼,只瞧得那影子此刻已经化为了水气,露出了宁潇一样的脸部,对宁潇道:“你如今忘了我,总有一天你还会想起我,我会永世长存的!”
宁潇心中无念,随之那影子便是烟消云散,而周围黑雾也转化成为白雾,接而再看脚下污水渐渐清澈起来,宁潇心想:“原来这镜中险境便是心中之镜。”
宁潇如此想来,便是瞧见前方出现了一面白镜,宁潇在镜中照着自己的模样,发现自己身上完好无损,之前所受到的伤势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虽然诧异,不过更在意之前那影子最后留下之语,心想:“它说它会永世长存,我不会再让它出现在我心中。”
当即迈入镜子之中,便觉眼前一亮,便听有人道:“宁师弟,你终于出来了。”
待视线清晰之后,宁潇瞧见眼前站着刘洋、凌芝玉、方柳倩、周超波、许坦与施红梦几人,宁潇笑道:“我出来了,时间还没过吧?”
刘洋道:“还差一个时辰而已,我们再看你的斥候珠影像,见你在里面一直被你影子攻击,不过我相信宁师弟能够走出心境之危。”
宁潇抬头望着拥有自己神念的那个斥候珠,确实有自己在其中,不过如今却是与自己四目相对,不由想起之前与另一个自己的争斗,心想:“师父说,修仙本是修心,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后宁潇与其余之人相互抱拳一番,说了些恭维之话,注意到人群之中有梁萌在其中,他对宁潇冷冷一望,宁潇通过之前所战,心中无怨,当下对其报以微笑,心想:“二师兄又遇到了什么心魔了呢?希望他能明白怨恨只会让自己痛苦。”
转而再问刘洋等人在两面影中镜内遇到什么,刘洋说是剑云宗开派祖师,这让宁潇很是惊异;凌芝玉所遇为自己的父母,想来她遇到之时定然很是伤心,也不知她如何走出。
凌芝玉道:“若没有你,我难以走出此心境。”
宁潇听之,不由脸上一红,心想:“她这是表白吗?”但瞧凌芝玉没有羞涩之意,真有些捉摸不透,转而心想:“宁潇啊宁潇,你可别多想,或许三年相处,她当我是亲哥哥而已。”
而周超波其遇到乃是一坛子的酒妖,他说明之时一脸豪爽,哈哈大笑,似乎不以为意;许坦与施红梦是没有说明,不过瞧对方进去之前与出来之后,更加恩爱,倒也能猜到几分,而方柳倩自从出来之后,便阴晴不定,似乎心事重重,宁潇自不会去问。
随后一个时辰便过,殿前齐恒拂袖一挥,法宝兀自收回,场内便是出现众多弟子,皆是那些一日期限没有出来之人,看得他们有些面如死灰,有些人则惶恐不已,惊魂未定,似乎在镜中遇到什么特别之事,不过这些都在斥候珠中可见,齐恒当即回收了众多斥候珠,便道:“失败者自主退场,归入各自门下。”
那些失败弟子垂头丧气地离开场地,齐恒便道:“留下之人合计一百二十人,甚好!你们皆是通过第一场考验之人,心境自是高人一等,要知修仙本修心,只有心境强大,方能掌控强大法术,在这里老夫先祝贺各个门下弟子通关成功。”
过关之人皆是兴高采烈,而看席场五峰众人也是喝彩不断,转而天空处便有烟火齐放,热闹非凡。
过了片刻,齐恒又道:“接下来第二轮比试便可开始!”
此刻有人问道:“大长老,我们闯过第一考验,难道不能休息几时吗?”他说完此话,其余弟子也是如此认为。
齐恒道:“驳回要求,不做休息,你们无需整装待发,要知镜中之境,不过是你们内心考验,当你们出来之时,自身实力自然回归巅峰,再战第二场也并无不可。”
众人无话可说,只是皆在心中猜测第二场是什么比试,是单人擂台赛?还是心法上的较量?往年都有此类比试,想来今年不一定会有。
齐恒道:“第二轮比试,场地选为整个剑云宗,即是此宗所在皆为擂台,你们自选同伴,为三人一队,速速安排。”
当即一百多人相互开始了交流,互相结伍,方柳倩来到凌芝玉面前,道:“凌师姐,我们一伍如何?”
凌芝玉道:“方师妹,我想与潇哥哥一队,若潇哥哥同意你加入,倒也无妨。”
方柳倩看向宁潇,忽然觉得有股愤怒之意,冲宁潇喝道:“我才不要和你一队!”她说完此话,便是离开。
宁潇有些懵然,心想:“她干什么突然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