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灏转身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咖啡来慢慢品,“你们中/国人的风气就是这样,每一笔生意都是靠饭桌上成功。”
“司徒……”苏晚心看着司徒灏,眼神充满深意,她说:“今晚,我和你去,但你能不能在这顿饭桌上拿下这笔生意我可保证不了。”
“是吗?是不是夜洛寒和你说了,他昨天已经请楚市长吃过饭了?”司徒灏扬头看着苏晚心,“听说,楚市长带着她的‘女’儿,还听说,她的‘女’儿很漂亮,关键是……”
司徒灏半句话顿了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闭上眼睛,好像享受这咖啡的醇香,才继续刚才的话说:“好像楚市长的‘女’儿‘挺’满意夜洛寒,这些你也不在意?撄”
苏晚心眉心又蹙了起来,这是一个坏消息,司徒灏没有必要说谎,虽然可能是谣言,但估计不是捕风捉影。
“是吗?”苏晚心心里焦慌难过,可还是笑了笑,“夜洛寒确实有‘迷’‘惑’‘女’人的本事。”
“你就是一个?”
“是。”苏晚心点头,毫不避讳,“但我是最成功的一个,我坐上了夜太太的位置,而且一坐六年,哪怕我不在他身边五年之久!偿”
“晚心,你是明着已经不和我一跳战线了。”
“不会,只要我还是你的员工,我就会在你这里努力一天。我出去做事了。”苏晚心转身顿了一下,又回头说:“中/国,很多事情也不是只有饭桌上才能解决。”
苏晚心已经走到‘门’口,司徒灏就在苏晚心就要拉开‘门’的时候说:“晚心,我没有歧视……”
“我知道。”苏晚心回眸一笑,淡然美丽,“因为你应该也属于中/国人。”
——
晚上,苏晚心接心心的时候,夜洛寒已经到了幼儿园,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就想让时光定格在这一刻,永远永远。
“妈咪。”心心伸出小手,要苏晚心抱,苏晚心这才想起,她的世界里,还有这个小家伙。在地球的另一端,还藏着一个小家伙。
“晚心,和司徒灏说清楚了吗?”夜洛寒等不上苏晚心自己‘交’代,急着就这么问了。
苏晚心的垂眸让夜洛寒知道了结果,当她要解释和道歉的时候,夜洛寒说:“没事,我信任你。”
一句我信任你,让她心中很多感慨,当年,秦恩的事情,她可没有这么信任过他,可后来,秦恩把后知的一切告诉她后,她曾多后悔对夜洛寒的那些猜忌和冷淡。
怎奈夜洛寒太优秀了,不止事业上男人们想和他一争高下,就连生活里‘女’人们也是想将她收在囊中,按在‘床’/上。
要不是那个楚夏,哪怕她一生都给夜洛寒斩桃‘花’,她都心甘情愿,楚夏一出现,让她知道自己在夜洛寒身边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不止炸的自己体无完肤,就连苏家也无辜受苦,她不能,也不允许,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可是……”苏晚心有些为难,“洛寒,晚上……司徒说要我和他一起去赴宴,听说请了楚市长……”
夜洛寒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他没有怪她半点的意思,而是搂着她走,“走,回家换衣服,我在家带心心,你去吧。”
“……”苏晚心觉得自己过分到什么程度了,竟然这样欺负夜洛寒,难怪夜洛寒说到底是谁欺负谁?!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舍,又有些心疼,爱一个人真的就是如此低贱,当他对她不好的时候,她总是期盼等待,从不抱怨。
当自己伤害到他的时候,哪怕是一滴一点,却又觉得心疼和不舍。
最后,苏晚心还是对夜洛寒说:“我不去了,在家陪你们。”
夜洛寒微微含笑的眼睛盯着她看,苏晚心读到他内心那种满意,就连那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走吧。”夜洛寒只说了两个字,抱着心心搂着苏晚心就走了。
车上,她想给司徒灏说一声,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想着回去充上电再给司徒灏说吧。
心心扬着小脸窝在苏晚心的怀里,突然问:“妈咪,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弟弟了。”
苏晚心随着心里一怔,表情都僵了,看着前面开车的夜洛寒,心里如同撞/进一只茫然的小鹿来。
幸好夜洛寒没有回头看她,但在他心里,心心的这个问题恰恰也是夜洛寒想知道的问题。
“妈咪。”心心看见苏晚心不说话,还一副僵硬的脸,小手盘上她的脸‘揉’了‘揉’,还在苏晚心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天真的说:“妈咪,把弟弟接回来吧,他肯定也想我了。”
“噢……好。”苏晚心抓住抚摩她脸的那只小手放在嘴上亲了亲。
车子一路回到公寓,夜洛寒都没有说话。
到了公寓,苏晚心一心想着给手机充电再给司徒灏打电话说一句抱歉,可是一进‘门’发现李嫂已经在公寓了,而且屋子里飘出淡淡的饭香味来。
“我请李嫂来给心心做了一顿饭,你知道我也不会做。”夜洛寒在给苏晚心解释。
他的举动,让她好像难以消受,这种类似讨好的事情,好像天生就不是他该做的!
“心心在幼儿园吃过饭。”
夜洛寒脸上一怔,他看着苏晚心,认真的说:“我不知道小朋友在幼儿园吃晚饭,我也真的不知道你要去赴宴,这顿饭就是让李嫂给你们做的,但绝没有任何算计。”
鼻腔一下子被酸水冲蚀,苏晚心闭了闭眼,把眼泪‘逼’回去,和他结婚那一年里,她无时不刻在算计,但他都容忍了。
苏晚心点头,水雾‘蒙’‘蒙’的眼眶终是笑了,“我们俩吃。”
话后,苏晚心拉着夜洛寒走,可被夜洛寒给拉了回来,他认真的说:“你去吧,答应别人了,这样推了也不好,何况,楚市长上次说想见见你。”
傻愣愣的看着夜洛寒,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霸道冷酷他是真的他,可如今,她确确实实的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他的宽容。
“不去了。”楚市长想见她,她肯定是夜洛寒在楚市长面前夸她了,楚市长要见的是夜洛寒的太太,而她跟着司徒灏去,算做什么?
“要不,我陪你去?”
苏晚心怀疑夜洛寒是不是有读心术,她笑了笑,“不要了。”
“走,我陪你去。”夜洛寒把心心‘交’代给李嫂,还是把苏晚心带走了。
国际饭店,苏晚心看着夜洛寒:“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在算计?!
“其实今晚楚市长请我了,但我知道你会去,所以拒绝了。”
“……”
原来这顿饭起先是司徒灏请楚市长,后来,楚市长说她做东,把几个龙头大佬都请了。
苏晚心也是坐在饭桌上才知道的。
司徒灏看着斜对面的苏晚心,眼里除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她是他的未婚妻,可一眨眼成了夜洛寒的太太!
但他一点儿也不恨苏晚心而只恨夜洛寒。
‘门’开来,众人一起朝‘门’口看去,见一个一个年轻男人把‘门’打开,正在做一个请的动作,接着一位中年‘女’人走进了。
年轻男人把‘门’关上,给中年‘女’人接过外套,拉开椅子,向大家介绍,“大家好,这位是楚冕媛市长……”
大家一个个站起来,楚冕媛和蔼微笑,抬手示意大家落座,又示意年轻男人退去,她才大致看了一眼坐满的桌子开口说:“看来都到齐了,对不起,有些事情我晚到了。”
楚冕媛说着,微微点头算是致歉,饭桌上有人开始寒暄,“楚市长客气了,您没有迟到,是我们早到了。”
服务员斟酒,楚市长的目光又重新在桌上扫了一圈,当看到苏晚心的时候,她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就连神‘色’都瞬间变了。
楚冕媛的这个动作让在座的这些无‘奸’不商的商人们都注意到了,大家齐齐的把目光看向苏晚心,‘弄’的苏晚心当时都不好意思了。
“噢,这位是夜先生的太太吧?”楚冕媛立刻微笑起来,随和而高雅。
“是,不好意思,您没有邀请我,我就来了。”苏晚心站了起来微微弯腰。
“不不,还是夜先生想的周到,带位‘女’眷来,显得我不那么另类。”
苏晚心这才看去,满桌子除了她和楚冕媛,都是男人。
夜洛寒一直浅笑,姿态高傲,在整个用餐过程中,他极少言语,做的最多的就是帮苏晚心夹菜。
餐用,喝了几杯酒的楚冕媛说要上洗手间,作为唯一的‘女’客人,苏晚心提出陪同,楚冕媛电头,笑意很浓,很亲和,将手递给了苏晚心。
苏晚心愣了一下,将楚冕媛的手接住,脚下抬步,却感觉到楚冕媛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以为是楚市长喝多了,苏晚心将另一只手扶在了楚冕媛的胳膊上。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只有夜洛寒却不是这么想的。
楚冕媛出去后,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都说夜洛寒聪明,带了老婆来陪‘女’市长,一个个都后悔不已,没有带个‘女’人来。风头都让夜洛寒抢了。
谁抢了风头就代表着项目有可能落在谁家头上,一个个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接下来的工作战斗。
洗手间,楚冕媛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晚心,“夜太太,今年多大了?”
苏晚心礼貌回复:“二十九了。”
“二十九?!”
楚冕媛有些惊讶的话音,让苏晚心以为她会接下来说她年轻,可不像二十九岁,可是,楚冕媛却没有这么说,苏晚心想:是自己多心了,人家一位鼎鼎大名的‘女’市长会夸她吗?
“你几月生日啊?家里还有什么人?”
苏晚心垂眸,看见自己的手在楚冕媛的手里,楚冕媛给她的感觉,好像在认亲!?
这个想法把,苏晚心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噢,随便问问,我‘女’儿也就你这么大。”
“呵,哦。”苏晚心发现自己真是想多了。
——
晚宴散了,夜洛寒和苏晚心送楚市长上车,她正准备要走,司徒灏走过来,“晚心,我送你回去,我正好顺路。”
不等苏晚心拒绝,夜洛寒冷笑了一声说:“司徒先生,我想没有人比我更和我太太一路的。”
司徒灏眼睁睁看着夜洛寒搂着苏晚心亲密的走了,他垂在双‘腿’两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直到夜洛寒的车开过来,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生闷气,夜洛寒打开车窗,对司徒灏说:“你和她的婚约,你最好赶快解决掉,否则我追究下来,你就是一个拐骗良家‘妇’‘女’的罪犯!”
——
马路上,黑‘色’路虎车上,楚冕媛对坐在前面副驾上的年轻男人说:“徐秘书,给我把夜洛寒太太的资料整理一下。”
“是。”
——
苏晚心以为夜洛寒会把她带到皇家‘花’园,因为今晚他喝酒了,以前,他喝了酒,都会和她缠/绵一晚。
可是,夜洛寒居然把她送到了公寓,‘门’口,他侧身看着苏晚心坏坏的笑,手指轻轻的刮着苏晚心的小脸,“想和我回去?”
“胡说。”苏晚心低头,已经羞了。
“回去陪心心吧。”
“恩。”苏晚心刚要下车,夜洛寒一把拉住她,将她拥紧,‘唇’瓣狠狠的啄住了她的‘唇’瓣。
一个缠/绵到差点儿又点起烈火的‘吻’,最终还是夜洛寒先撤离的。
苏晚心发现自己总是无法抵抗夜洛寒抛来的任何,冷的热的,好的坏的,她都能安然接受。
“晚心,什么时候把你儿子接回来吧,别躲着我,你的过去,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你不说的时候,我都不会去问。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好。”
苏晚心是怎么下车走回去的,她恍惚的都记不清了。
夜洛寒驶出公寓,带上蓝牙给乔宇赫去了一个电话,“宇赫,明天早上楚市长二十年前的资料必须放在我的桌子上!”
——
第二天,锦腾集团总裁办公室,夜洛寒眯着一双似箭双眸,把乔宇赫拿来的文件看了又看。
最后,他站在窗前,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动一下……
而市委大楼里,楚冕媛把秘书拿来的文件看了后,就默默的放进了保险柜,一天都在工作中忙碌着。
苏晚心跑了一天,手心里攥着楚冕媛的资料,心里一个劲的猜,最后猜到眼泪‘激’动的掉下来。
同一个早上,司徒灏的助理来报告:“夜洛寒和苏小姐都在查楚冕媛。”
司徒灏当然不会相信苏晚心是为了他去调查楚冕媛的,五年前第一次见苏晚心就觉得她如同一团‘迷’雾,如今,苏晚心在他心中更加浓雾弥漫了。
——
机场,苏振海一下飞机就直奔锦腾,他听说苏晚心回来了,还和夜洛寒在一起!
唐玲叩响夜洛寒办公室的‘门’,还没等里面回答,苏振海就推开唐玲进去了。
站在窗前的夜洛寒回过头来,此时天上好大一个太阳穿刺落地窗,正片的阳光照‘射’在夜洛寒的身上,好像他被镀了一层金光。
苏振海看去,那高大的身型好像被镀了一层金光,可是,在苏振海看来,就是金子做的,也是一个欺负他‘女’儿的伪君子。
“你是来还钱的?”
本来苏振海手已经抬起来,指着夜洛寒正要张嘴骂人,却是夜洛寒的话生生给截断。
夜洛寒坐在休闲区气派的沙发上,吩咐唐玲,“唐秘书,给苏先生到杯茶水吧。”
“是。”
唐玲转身一出去,苏振海气呼呼的不请自坐在沙发上,将头扭过一边去,生硬的说:“你要是和我们晚心好好过日子,我全部的东西都留给你!”
夜洛寒嘴角冷嗤了一声,淡漠的双眼从苏振海的脸上飘走,他现在就继承这夜家数都数不清的资产,区区一个苏式,就是他手下一个小子公司都比不了。
但是夜洛寒没有说这些,而是问苏振海,“那么你是想让我继承你公司?还是不想?”
“……”苏振海嘴角一僵,话在嘴边却有卡主。
“我知道,你不想还钱,也不想把财产给我。”夜洛寒挑了挑眉峰,“你还不想让苏晚心留在我身边。”
“是你对她不好!”苏振海重新‘激’动起来,“你要对她好,我能这样吗?我身为父亲,能不盼着‘女’儿好吗?!”
夜洛寒顿了一下,目光如炬落在苏振海的脸上,直到把苏振海看的不自在起来,他才说:“如果我改了,好好对她呢?”
苏振海没想到夜洛寒会这么说,他大大的吃了一惊,居然无言相对。
“你还能找到比我优秀的‘女’婿吗?”夜洛寒说话间,唐玲端着两杯热茶进来,一杯放在苏振海面前,一杯递给了夜洛寒。
夜洛寒端着茶杯,轻轻吹着上面飘扬的茶叶,“特地给你准备的云南黑茶,你不尝一口吗?”
苏振海抿了一下‘唇’,“你知道我要来?!”
“哼。”夜洛寒喝茶,不说话。
苏振海喜欢喝茶,早就闻出了这黑茶是云南名贵的黑茶,也早就在吞口水了,一下飞机,连脚跟都没站稳就来了,加上内心急躁,早就口干舌燥了,但此时,他还是没有端起来。
而是心里在盘算,这夜洛寒一贯对他不给面,今天这是有意在讨好!
“怎么?没茶具喝不了茶?”夜洛寒放下茶杯,其实他没有喝茶的爱好,这间办公室里没有茶具,而苏振海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和喝茶。
苏振海端起茶杯,到没有再矫情,夜洛寒虽然是晚辈,也是他的‘女’婿,但人家确实很了不起,很多人巴不得来夜洛寒这里坐上一坐,哪怕一杯白开水都没有,但能进来的人很少。
他要不是苏晚心的父亲,恐怕大‘门’口就被扔了出去!
本来是来骂人的,也是来替‘女’儿讨公道的,却是被夜洛寒一杯茶‘弄’得无语了。
夜洛寒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然后站起来,“想见晚心吧?我正好回家。”
苏振海赶忙放下茶杯,跟上夜洛寒,“你肯让我见她?!”
“这是什么?”夜洛寒抬步,语气轻巧,含着少量轻蔑。
苏振海知道苏晚心不是夜洛寒藏起来的,但苏晚心离家出走又和他断绝关系,他肯定和夜洛寒有直接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的苏振海没有了来时那股底气去质问夜洛寒了。
“茶怎么样?”夜洛寒很随意的一问。
“要是有个好茶具就更好了。”
“改天我送你一套。”
夜洛寒说的很随意,可苏振海生生的站下来,愣在原地,好像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夜洛寒的话。
夜洛寒回眸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岳父大人,挑了一下剑眉,“不走了?”
苏振海抬步,脸上难掩尴尬,“再好的茶具也得有好心情才能喝的痛快。”
“哼,那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