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挚快步上前，将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的一支银钗踢到一边去，又在她脸上踹了一脚，嫌弃道：“什么玩意！”
可馨从外面进来，对秦亦梵道：“外面已经烧火了，铜水应该很快能好。”
钱氏被东方挚踹到了那牢笼旁边，看到笼子里女儿滚来滚去的样子，和杀猪般的叫声不由得一愣。仔细分辨，果然是亲生女儿，再看那没有双手的秃腕和胳膊上的血洞子，便立刻像是疯了一样，抓着那铁笼子大喊大叫，却不成人声。
秦梦书痛过了劲，也看到了钱氏，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这段时间钱氏重病，已经瘦的脱了像，一副皮包骨的样子，再加上她满脸是血，更加恐怖。秦梦书惊叫一声，往后躲去。
钱氏口不能言，满脸泪痕，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秦梦书的头发，将那碍眼的枯草拿掉，可秦梦书离得远，够不着。
秦梦书愣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眼前人长得那么像是自己的亲娘，疑惑之下看着秦亦梵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馨笑道：“大小姐，竟然不认识大夫人了不成？你们可是亲生的母女啊。”
秦梦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苦不堪言想要触碰到她的疯女人，这是她娘？那个风姿卓越，永远抬着下巴看人的娘？不，这不可能！她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就指望着娘亲能救她。眼前这个自身难保的人是娘亲？不，绝对不是！她的娘亲是恒国公夫人，是吏部尚书府的千金，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妇人，绝不是眼前这个疯子！
可馨笑着对地上的钱氏道：“啧啧，大夫人，大小姐不认你呢。”
钱氏哭的更厉害了些，张着嘴，发出晦涩难明的声音，即便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依旧能从那声音中听出痛苦和绝望。
秦梦书也哭了，是被吓哭的，她认出了钱氏，即便不想承认，可她的确是钱氏，那个能解救自己的希望。如今希望破灭了，她怎能不哭？
可馨道：“大小姐，快过来让大夫人死前摸一摸啊。她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你了。”
秦梦书呼吸急促，轻轻摇着头，不想承认自己没救了这个事实。
秦亦梵道：“你们母女，我今日定要一命。秦梦书，给你个机会选择，是你死还是钱氏死？”
秦亦梵惊叫：“不！她不是我娘！”
可馨道：“那大小姐的意思，就是处死她是吗？”
东方挚看着可馨，笑了笑，对秦亦梵道：“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么伶俐的？”
秦亦梵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秦梦书。
秦梦书摇头，不再说话了。
向阳出外面看了看，回来禀告道：“外面快好了。铜水一旦做好了，要立马用了，否则很快就冷了。”
秦梦书听到“铜水”二字腿都软了，拼命的往身后逃去，靠在墙根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之前东方明就是准备这样处死她，她实在是怕极了。
钱氏也怕，她一面站起来张开双臂，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般的眼神看着秦亦梵，一边用手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秦烨，嘴里“啊啊啊”的，似乎在说，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