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宇忽然觉得父亲如此凉薄,竟然是要为了秦府,任由他的亲生母亲被人作践至死吗?可他想了想那诱人的前程,他也踌躇了。若是将来等父亲死了,他不但是恒国公,更是掌管京都三万兵权的九门提督,再加上郡马的身份,还真是除了摄政王府和皇后娘家的忠义侯府,没有谁能比的过他去。
知子莫若父,秦利辉只需看儿子闪烁的眼睛就知道他在衡量利弊。想起去年在正房里搜出来的那个男人,他心狠了狠,或许钱氏就这么死了也不错,他还能再娶一个年轻的继室,最好是家族背景不错的,这样不但能帮助秦府在如此混乱的朝局中谋得一席之地,甚至也是一个扭转二房三房掌管中馈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不由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许是小厮与我们玩笑,即便再不孝,你五妹妹也不会杀了嫡母的,我们不应该怀疑她,这样会坏了父女兄妹之间的感情,你说是不是?”
秦飞宇特别想打秦利辉一巴掌,这样不要脸的话也好说出口?那可是他的结发妻子,一同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如今竟然能如此无情。可,一旦今日撞破此事,他那光明的前途也就毁坏彻底了。
秦利辉见他依旧拿不定主意,便强笑道:“一旦秦家得势,你想做什么不行?何必杞人忧天呢?”他知道,此刻他说话很是没有章法,可到底心乱,不知该如何劝慰儿子,在正院里被人围着等待被鱼肉的,是眼前儿子的亲生母亲,是他的结发妻子,叫他如何不心烦意乱?
刚刚报信那小厮看二人居然站在风口里不动了,既不去解救大夫人,又不说召集小厮去帮忙,他们到底要干嘛?等了半晌,看着他们在聊天,便急了,从远处走近,道:“老爷,少爷,再不去,大夫人就变成铜像了。”
秦利辉皱眉,瞪眼,大声道:“来人!将这个口出狂言的东西给我堵了嘴,乱棍打死!”
远处的几个小厮并不知道他们这段故事,只说有事便跟着一路走来,此时被招呼着打死那小厮,不敢耽搁,急忙上前,堵嘴的堵嘴,拖走的拖走。
秦飞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父亲说的对,母亲已然没有什么活命的希望,即便今日救下来了,也活不到过年,那么为何还要为了这区区不到半个月的活命而把自己的前途断送了呢?
秦利辉叹了口气,道:“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走走走,为父与你喝几杯去,散淡散淡。”
说是喝几杯,秦利辉却是叫来了府中养着的几个男戏子,一起陪着秦飞宇喝酒。这父子二人男女通吃,互相知道,此刻算是戳破了窗户纸,竟然一桌子吃了起来。那几个被家养的戏子长得标志,又是被专门培训过如何应付酒局的,素日里也都分别伺候过父子二人,如今这样在一起欢笑还是头一次,竟然兴致高昂,一直闹了一夜,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