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池是一个大大的二进院落,头一进里,满园摆着桌案凳子,是博古论斤之地。后院一张古桌摆在靠北一尺高的台子上,两面各排了三列条几,这是为了初一十五名仕讲学所用的,平日里不开放。今日名仕不多,大多在讨论明日的中秋夜宴,陶天赋坐在一个空位上叫了一斤好酒和一些菜式,便静静听着。
一儒衫书生道:“兄台可知道明日的中秋夜宴陛下是会给王公贵族的公子和皇子们赐婚的。”
另外一白衣书生道:“嗯,明日过后,朝局只怕是另外一翻景象。”
之前那儒衫书生道:“从各皇子赐婚的贵女便可看出陛下心意,你我道也有了报效之法。”
白衣书生笑了笑,道:“兄台是辅强还是扶弱?”
儒衫书生展开扇子风流的摇了摇,哈哈大笑道:“这种事情,辅强有何意思?定然是要扶弱才是本事。”
白衣书生不再接话,而是摸不吭声的喝酒。
陶天赋有些鄙夷这些自认为有把刷子的名仕,夺嫡之争大多血腥,正是这些人撺掇的。为了这些酸臭文人的自私小利而搞得朝廷烽火狼烟暗潮汹涌,连至亲骨肉都相杀相残,简直可恶。虽然说皇子们大多想坐上那把椅子,可到底不是所有皇子都会不折手断的,还不是这些人蛊惑的!他冷哼一声,继续喝酒,暗自盘算自己的小算盘。他是皇帝亲信,自然不必考量为新皇提前效忠的事情。只是这个密探厂,他实在不愿意再待下去。
秦亦梵自围成院落的二楼往下看去,眉头皱的很紧。可馨轻声道:“他一旦有时间便泡在这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霜道:“何止如此,上次押送孟道子交给他的时候,他问动问西,总想打探主子的势力。”
秦亦梵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问:“各地帮助的才子今科成绩如何?”本来应该每三年一科考,今年加了一科。或许是皇帝觉得自己老迈,理应多为下一任皇帝培养一些良才辅助。吕松生意遍布京城周边,如今已然开始往其他大城市扩展,秦亦梵下令,但凡是有灾有难的才子要重点照顾,所以已然在这几个月帮助了不少穷困潦倒或者遇到难事的赶考书生。
白薇道:“只有三个入了进士,四个同进士出身,没有状元、榜眼和探花。”
秦亦梵点头道:“重点扶持,叫吕松别吝惜金银。”她的目光看向这些院子里的才子,微微摇头,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居然一个有才之人都没有找到。“挂出牌子去,但凡是读书人,都可以免费住在论池后的罩房里,那些落地的文人,也可住在这里,亦或者领十两金返乡。”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陶天赋的人。若不是寒山书院刚刚开始授徒还不能出师科考,她才不费这个劲。
白薇点头称是,前往后院寻找论池的掌柜。
可馨指着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衫不起眼的人道:“小姐,那应该就是二皇子派来的人,这里的小厮见过其与二皇子同来过。”
秦亦梵嘴角翘起,探子一旦在人前出现过,就不能再用做探子了。东方明,你居然无人可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