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挚猛然被涵盖着她体香的布子遮住,听到马车里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是真想将布子拿开。可如果那样,只怕是永远都得不到这位冷情冷性的女子了,无奈,忍着鼻血留下来,也不敢稍稍动一下。半晌,听着声音小了些,才敢开口道:“官人,奴家这厢实在是透不过气了。这盖头啥时候能揭下去啊?”
秦亦梵红着脸,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这才没好气的将他脸上的破布扯下来,只是瞧了一眼,她便愣住了。惊声道:“怎么还流鼻血了?是不是内伤发作了?”她冲着外面赶车的向阳大声道:“马车再快些!”
东方挚难得的老脸红了红,没接话。
今日巧了明公竟然在药芦,看见二人被搀扶着进来,没好气道:“我说莲熙县主、宁郡王,自从我进京以来,就没有让我消停过,怎么总有事啊!”
秦亦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废话那么多,快给他瞧瞧,伤势怎么样!”
明公哼了一声,叫人将东方挚扶着躺在床上,仔细把脉,须臾扶着山羊胡子道:“伤上加伤,宁郡王,你这是不要命了?我前日怎么嘱咐你的?卧床休养!你怎么不听?”
东方挚嘴角抽了抽,道:“我哪里知道会遇到意外?”
明公又是哼了一声道:“我重新开个方子,不许再折腾了,否则又得来找我。”
东方挚笑了笑道:“好,我这次一定听你的。”
秦亦梵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疑惑道:“什么伤上加伤?你之前受伤了?”
东方挚叹了口气道:“没什么特别的,被碎心掌打了一下,肺破了。”
秦亦梵皱眉,带着责怪:“那你今日又是骑马,又是用内力,不想活了?”
东方挚无赖道:“哪能啊?我还没娶到你,怎么会舍得去死?今儿不是有事吗?谁能想到有意外?”
秦亦梵想起自己跌落树枝的那一刹那想到的事情,脸色带了寒霜,质问:“你之前所说的北疆兵权,这一切不会是你设计的吧?”
东方挚一呆,随即深吸一口气,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联合外敌卖国的事情,绝对做不出!”他的眸子里带着失望。没想到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是没有法子让眼前女子相信他。
秦亦梵皱皱眉,看他样子不像是说谎,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道歉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本来热闹的屋子忽然间就安静了,明公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真巧遇到这样尴尬的气氛,不由得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试探问:“我能进来?”
“进来!”“进来!”异口同声,连口气都是一样的气急败坏。
明公琢磨琢磨,道:“我还是一会儿再进来吧。”说着转过身就要出去。
“回来!”“回来!”再次的异口同声。
明公身子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衡量了一瞬,再下一刻竟然逃也似的跑了,像是有鬼在追。
东方挚嘴角抽了抽,喃喃道:“就这样,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么。”坊间传闻明公可是过百岁了。
秦亦梵莫名觉得尴尬,正准备起身出去,却见墨雪双手端着药碗低头进来,快步走到床边,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小几子上,不出声也不抬头,快速溜了出去。气氛再次陷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