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柔柔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可是陶妈妈病了?”
珍珠快步走出来,笑道:“赵医家来了,我娘在里面。”
赵医婆年纪不过三十,因为是杏林世家,早死的夫家也是开医馆的,所以一手医术不输于男子。丈夫是家里的独苗,公婆又早死,留下孤儿寡母无以生计,不得已,她才走入后院给女子看病,沦入三姑六婆行列。由于医术了得,渐渐被人哄抬,也有了些名头。按照她如今的地位,本来是不会给下人看病的。不过是因为当时刚刚入行时候,生计无依,邻居又认识陶妈妈,亏的她从中引荐,才得到入府给大夫人诊病的机会,也正是那次,她才在行当里有了名头。如今算是半个恩人的陶妈妈病了,就是她再清高,也得过来瞧瞧。
珍珠看着赵医婆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也跟着揪起来了。她早年丧父,如今家里的生计大多数都是母亲担着,顶梁柱一旦倒下了,后患无穷啊。好不容易才等赵医婆的手指从陶妈妈的手腕上移走,便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样?”
赵医婆走到桌子边,拿起笔来,一边开方子一边道:“珍珠,你拿着药方去吕氏药铺抓药。”
珍珠一愣,连病因都不说的支走自己,显然是有话对陶妈妈单独说。几次想要开口问个明白,到底忍住了,双手接过赵医婆的药方,又去里屋取了银钱,这才匆忙去了。
陶妈妈在后宅摸爬滚打,早就是个人精,此时哪有不知道赵医婆意思的,急忙问:“赵妹妹,我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赵医婆左右瞧了瞧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她道:“老姐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陶妈妈一呆,在后院尔虞我诈,怎么会不得罪人?
赵医婆将耳边的一缕青丝掩到耳后,小声道:“你是中了毒了!这毒叫子乔,有淡淡的香味,是一种慢性毒药,服食的人一个月以后毙命,如果是放在香囊衣衫上则是两三年。”
陶妈妈本就苍白的脸上被这几句话吓得几乎透明,不可置信的呢喃:“一个月……两三年……”
赵医婆拍了拍她有些颤抖的手,安慰道:“老姐姐也不必太担心,你中毒不深,应该是没有怎么接触到那毒药,只是药性猛烈你才会如此虚弱。珍珠已经去取药了,回来之后你好好吃上三副,再修养几日,也就无碍了。”想了想,又叮嘱:“可那毒药到底在哪里,你可得心知肚明,别再沾染上了。”
陶妈妈呐呐的点头,此时去藤萝院请假的大女儿玉香回来了,放下一堆补品后,送了赵医婆出去。回来之后,又见陶妈妈愤恨的眼神,忙问了缘由,不由得心里一突。思虑再三,便将今日在藤萝院一众所见告知陶妈妈。
陶妈妈细细思虑片刻,眼睛眯了起来,透出狠辣的光芒,带动着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深刻。
玉香踌躇:“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