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恶少已经看出自己手下的护卫们被那年轻书生给震慑住了,表现得畏畏缩缩的不敢与那书生动手。对此他心里恨得牙痒痒,暗骂这些护卫都是草包,平时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的,好像挺厉害一样,谁知现在真要用上他们的时候,却连一个书生都对付不了,导致现在形成了一个僵持局面。
看这情形,想要将那美女硬抢回去,肯定是办不到了;但是若要自己就此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绝色美人,他自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以后能否再遇到这等倾国倾城的绝色还真是难说。
既然护卫们是指望不上了,而且刘掌柜也已经派人去官府了,李恶少干脆就放弃了强行掳人的打算,想利用自己的身份背景从官府层面着手,给这个碍手碍脚的年轻书生罗织个砍头的罪名,挪开这个绊脚石。到了那个时候,失去了依靠的美人儿自然会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李恶少一边做着白日梦,一边耐心地等待官差衙役的到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期待着官差衙役的出现。
福缘布庄二楼的气氛既紧张又压抑,更让人惊奇的是对恃双方都表现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好像即将到来的官差衙役是他们自己人一样。
李恶少的身份背景自然不用多说,光是看他的护卫是清一色的驻防军军士就可以知道他的靠山是无人敢招惹的驻防军。
但是那个英俊潇洒、儒雅风流的年轻书生为何也表现得如此沉稳呢?难道他也有不为人知的雄厚背景吗?可是他看起来非常面生,以前也不曾听说过青元城里有这么一个杰出的青年才俊啊。旁观的众人不禁疑窦丛生,好奇地打量那书生的样貌;就连人脉甚广的刘掌柜也在暗地里为这年轻书生的不凡气度而折服,盯着他的五官仔细打量,想努力分辨出他的身份来历。
刘掌柜将脑海里青元城中的大小官员和富贾豪绅全给回忆了一遍,没有一个和这年轻书生样貌相似的。难道这年轻书生不是青元城人氏?他正自狐疑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清秀婉约、柔美大方的妇人身影。那妇人的样貌和这年轻书生竟然有七八分相像!再联想到这年轻书生的儒雅气质和沉稳气度与那妇人的相公也颇为神似,刘掌柜顿生恍然。
“咦…”刘掌柜顿悟之下不禁发出了声音,结果引得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他看了过来。刘掌柜老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垂首肃立姿态。
现在他已猜测出这个年轻书生的身份,知道李恶少的如意算盘必然会落空。因为无论李恶少的背景有多么深厚,哪怕他的靠山在官场上能够只手遮天,也奈何不了这个年轻书生。仅凭这书生的生父名讳,普天之下都不会有人相信这年轻书生会造反。刘掌柜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在心里面开始寻思等会官差到来后自己该采取何种应对之策。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一队捕快鱼贯出现在众人面前。领头的捕头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长得精瘦精瘦的,显得非常有精神。这捕头神情冷峻,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捕头扫视了一下二楼店堂里的情形后吓了一跳,地上躺着的竟然驻防军的那帮杂碎,而且显然是被人用非常巧妙的手法给打昏过去了。他心里吃惊之余不由暗暗叫苦,本以为只是寻常的治安纠纷,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这帮无法无天的军痞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敢出手惩治这些在青元城里横行霸道惯了的驻防军?捕头暗暗吃惊之余,对出手击倒军士之人好奇不已。
这捕头显然认识福缘布庄的刘掌柜,看过现场的情形后直接向刘掌柜问道:“刘掌柜,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几位军爷怎的会被人给打晕了呢?”
刘掌柜闻言倏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捕头的表情,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然之色。他先前一直以为仆倒在地上的几个军士都被林雨给打死了,心里还是一直纳闷着呢。以林雨的家教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冲动,下手不知轻重嘛,原来只是将这些军士打晕了。
既然店里没有闹出人命,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算这位李公子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一件打架斗殴的治安事件罢了。刘掌柜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一直忐忑的心情不由轻松了许多。
“王捕头,我一得到店里侍女的通报说有人在这里起了冲突,便立即派人去报官。我也是刚到这里不久,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刘掌柜心里有数后便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表明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对这起意外冲突既不知情,也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这捕头说出那几个军士只是被打晕之后,李恶少脸上原本一直洋洋得意的表情就立即消失了,待到刘掌柜说出这番话来后,他的脸上更是显得阴云密布,一副立即就要发作的神情。
刘掌柜的说辞显然不能让王捕头满意,他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刘掌柜没有吱声。
王捕头又不是没和刘掌柜打过交道,彼此之间算得上是熟人了。可是刘掌柜刚才的话全是废话,没有一句有用的,一没有说出事情的起因,二没有交待冲突双方的身份,倒像是置身事外的声明一样。
王捕头也是阅历极为丰富之人,略一沉吟,便立刻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他沉住气,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冲突双方都是什么人吗?”
还没等刘掌柜张口回答,一直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李恶少忍不住开口叫道:“捕头,就是那个书生打扮的反贼袭击官兵,意图造反,你马上将他抓起来,莫要让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