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研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趴在窗前,突然就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人,她揉了揉眼睛,还有点怀疑,但是那一身风骚的黑衣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她看见他还向着自己得意地挑了挑眉,没有错了,一定是那个人。她顿时就笑了起来,一下子就从窗户那里翻了下来,冲进了人群里。
“你没事吧?”亦研看着墨之妄走得很慢,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
“当然没事。”墨之妄微微扬开了双臂,表达自己很健康,“完璧交货。”
“那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亦研脸上的焦虑还是没有消失,“我之前逃跑的时候碰见玄武阁的人,他们叫我不用担心,让我先到长安等你,这一等,就九天过去了,什么音讯都没有。”
“九天?”墨之妄想了想,看来时间的确过得很快,他睡了九天。然后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不就行了,胖子呢?”
“胡三爷在客栈里。”亦研见墨之妄又岔开话题,肯定又是什么过去的秘密,她也懒得问了。随后她自己转身,带着墨之妄穿过人群,进入了东来悦客栈,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厢房。
一开门,胡汉三那健硕的身躯就涌了过来,哈哈笑着说:“我说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跳窗户了,原来是看见你了。”
“那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错过什么好戏?”墨之妄笑着拍了拍胡汉三肩膀,进来的时候顺手关了门。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厢房里有禁锢法阵,所以在这里面说话不必担心外面的人听见。
“论剑大会明天才开,在这之前都不会有什么大事。”胡汉三说,“听说你是被小师叔抓的,怎么逃的?”
“一言难尽。”墨之妄笑了一下走到窗便坐了下来,走了这么长一截路,他的脊椎有些受不了了,当然表面上他不可能表现出来,这胖子肯定要嘲笑他腰不好。
“小师叔当年说你死的时候,我感觉她都快要没魂了,这几年跟着罗大长老,倒是越来越像她那个娘了。”胡汉三也显出一丝无奈,坐在了墨之妄桌子对面,说,“我说你这身衣服还是换了吧,太显眼了。”
“嗨!云门的人来了!”亦研突然在另一扇窗户那里叫嚷起来。
墨之妄从自己这扇窗户也看了过去,便看见一大队人马簇拥着一顶由四匹马拉着的白顶帐篷,声势浩大地从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素白的长衣,衣服上的银色暗纹在日光下粼粼闪烁,行走在这热闹的长街之上,却显得飘渺出尘。
“要说还有什么大事,就是云家家主今天会到长安。”胡汉三单手撑在窗边,笑着看向那高扬的祥云图,“云门的人就算是走这种俗气的场面,也还是这么仙气。”
墨之妄的目光落在那顶巨大的白顶帐篷上,虽然布幔很厚,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他能够感觉到,真真正确,是那个人。
“没错,是该换身衣服了。”他不由地微微笑了起来,身上的黑袍快速地变化成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一条黑龙是如泼墨画一样盘在素白的衣袍上。
“这……”胡汉三有些别扭地看着墨之妄,“好像也不算太低调。不过也算了,东陆多的是你这种审美的土豹子。”
“哇,那个人好帅!”亦研又在那里惊叹,“之前去云州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啊。”
墨之妄又顺着亦研的惊叹看了过去,便看见了领头在最前方的一个人,一个英俊的青年,笑得非常潇洒。
程七雪……还是老样子喜欢女扮男装。
墨之妄看了眼犯花痴的亦研,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牵线。”
旁边的胡汉三一脸憋笑憋得缺氧的样子。
“去你的!”亦研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下面的热闹。
“她怎么还在云门,不是该在天剑山吗?”墨之妄问向胡汉三。
胡汉三憋笑憋得岔气了,狂咳了一阵,然后喝了口水润着嗓子,说:“她本来就是云门的,当然在云门。”
墨之妄这就疑惑了起来:“哎?这么说我那师兄还没搞定?”
胡汉三顿了一下,明白了墨之妄意思,无奈地耸耸肩:“天剑山现在是多事之秋,无……山长日日操劳,我觉得都快拖没戏了。”
“这样啊……”墨之妄真是很同情自家那个师兄,随后又问,“这次大会是不是每家的头领都要来?师兄也会来?”
“照理说是这样,”胡汉三点了下头,又摇了一下头,“但是山长会不会来就不清楚了,我都说了天剑山现在是多事之秋。”
“这样吗……”墨之妄略显失望,看着下方的大队人马已经走了过去,然后他就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下面看下热闹。”
他本来是想直接从窗户跳下去的,但是背还很痛,他就不这么粗鲁了,文明一点,下楼梯。
“哎,你又去哪儿?”亦研见墨之妄又要单独开溜,立刻就跟了上来。
墨之妄也无所谓,他微微笑着说:“买家都来了,我还不去看看?”
“买家?”亦研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墨之妄的意思,说,“我虽然说买家在云州,但没说是云门啊。”
“不是?”墨之妄愣了一下,然后泯然一笑,那个人果然谨慎啊。
然后他也不再说什么,跟着看热闹的人群随着云门的大队伍缓缓向着城中走去。
“你不像个看热闹的人,怎么会对云门感兴趣?”亦研问向墨之妄。
“不,我就是个爱热闹的人。”墨之妄说着,看向旁边,他已经挤到了白顶帐篷的旁边,双眼亮起了微光,但是神裔之眼的视界下,他只能看见白顶帐篷上密布的阵文,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看不清楚。
于是他还是只能感慨一句:“果然谨慎啊。”
“你说什么?”亦研没听清楚,很好奇。
“没什么。”墨之妄淡淡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向亦研,“话说你从南陆过来做生意,为什么会去云州?海上那么乱,那里也应该不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