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个季节农场种完了麦子, 又未到夏锄的时间,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而崽崽三月的时候感冒了一场,病了小十天,吓得霍母不肯让林盈盈带他出去, 一定要春捂秋冻才行。
林盈盈也就顺着她。
现在终于五月暖和起来, 憋了一冬天的林盈盈再也忍不住了,跟她商量要带崽崽去放风。
他都九个月了, 还没去过真正的野外呢。
天暖和了霍母自然同意, 而且崽崽大了会爬也要学站学走路, 去野外也有好处。
林盈盈:“娘, 你也一起去呗, 憋了一冬天,闷死了。”
霍母笑道:“我不闷,我天天开开心心的,不需要散心。你们去吧, 我和大力娘要包粽子,等你们回来正好吃。”
林盈盈昨天就给学校放了假, 让大家各自回家过端午节。今儿她就让霍青霞约文茜一起去,还让她们给霍青山和老丁打电话,让他们俩也一起, 别整天扑在田里就没老婆孩子了。
霍青山他们现在春耕春种越来越熟练, 四月的时候就把麦子种上,这个月正式轻松的时候。他们就忙着盖房子、做木匠活、修路、挖水渠引水灌溉等等还是很忙的。
当然,陪老婆孩子去踏青的时间还是有的。
霍青山等人回来的时候,麦豆崽崽正在院子里疯爬呢。
这孩子蹙着眉小俊脸严肃得很, 但是动作非常敏捷。
一眼看不见的,他就爬到菜畦里去, 把自己滚一头一身的泥土,再不就爬到鸡窝那里去,给自己整一身的鸡毛。
反正天暖和了随便洗,林盈盈也不管他,就让他爬,他那么沉,她现在可抱不动他呢。
看他们回来,林盈盈招呼一声,问:“青湖和谢云大力他们呢?”
几个皮小子现在整天混在一起,在学校里扮演好孩子,一离开校门就变成野驴,满农场的疯。
尤其梁志国弄来三辆旧自行车给他们,就跟给他们插上了翅膀一样。
老丁笑道:“头会儿我瞧着他们和三副营长家那个在北边玩打鬼子呢。这会儿不知道,你这个当嫂子的就别操心了,你没见老母亲都不管嘛。”
霍母哈哈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呀,管不了。”
霍母就是豁达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没文化少见识,要教育孩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倒不如少管点。
文茜一进门就去招呼崽崽了,她现在怀孕了,就想多跟麦豆亲近好让自己崽崽也长得那么俊。
麦豆崽崽正趴在鸡窝旁边,头顶着稻草鸡毛,蹙着眉,板着小脸,胖胖的胳膊撑着胖胖的身体正跟在里面抱窝的一只母鸡大眼对小眼呢。
文茜急了,哎呀一声,“我的宝贝儿啊,你和它瞪眼万一被它叨一下可怎么办?”
林盈盈笑道:“没事,只有他欺负鸡的,没有鸡敢欺负他的。”
别看麦豆崽崽还小,身手敏捷的很。在地上爬的时候,如果有鸡要叨他,他能准确地一巴掌糊在鸡头上。如果动作再快一点那鸡反应慢一点或者被打懵逼了,那他还能一把掐住鸡脖子。就听它呕呕呕地扑棱挣扎,等他玩够了才会嫌弃地松手,那鸡则如蒙大赦仓皇逃窜,然后崽崽一边爬一边流口水一边嘎嘎大笑。
简直就是家里动物们眼中的小恶魔。
文茜蹲下要去抱麦豆。
老丁看见一个箭步抢过去把麦豆给拎起来,让文茜别抱他,“你自己都五个月了,哪里抱得动他?”
麦豆才九个月,肉墩墩的可结实沉重了,不过他异常灵活,所以是个敏捷灵活的小胖子。
老丁把他放在肩上,他立刻就蹙着眉头小手揪紧了老丁的两只耳朵,一副生怕掉下去的样子。
林盈盈拿上防雨布还有披肩线毯,霍青霞把水果吃食之类的装上,再拿上药草膏,免得出去被蚊虫叮咬,还得给崽崽带上换洗的衣服,免得不小心弄脏了。
要走的时候,麦豆崽崽揪着老丁的耳朵,嗯嗯地指挥他去这里那里,还去撒了泡尿,又去巡逻了一下墙角的花花草草,再去瞅一眼鸡窝、兔笼,最后才嗯嗯地指挥上车了。
老丁:“我说老霍,你儿子这他娘……天生的首长范儿啊,我给他当勤务员都不够格!”
霍青山淡淡道:“他只是觉得你比较好欺负而已。”
梁二力梁三力俩孩子,曾经觉得麦豆跟自己妹妹一样好欺负,总想对他张牙舞爪威胁要吃掉他,然后作势咬他的小手小脚,结果就被麦豆一脚踹在鼻梁上,当时眼泪就飚出来了。
自此,他们再也没敢吓唬过麦豆。
他们开了两辆吉普车来的,林盈盈抱着麦豆要坐后面,他却嗯嗯地要往前面坐。
林盈盈拧了拧他的小脸蛋,“你给我听话!一个小屁孩你坐什么前面?”
麦豆被林盈盈拧了脸立刻就老实了,蹙着眉撅着嘴板着脸也不嗯也不咿咿呀呀了。
霍青霞拿手帕给他擦擦口水,笑道:“你看他,还生气了呢,你刚才是翻白眼了吗?”
麦豆崽崽大眼立刻呈呆滞状态,一副茫然无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霍青霞哈哈笑起来,“嫂子你看他!这孩子怎么这么鬼精呢?我听老人们说女孩子敏感,五六个月就知道人家对她好不好,可男孩子都是傻吃傻睡的,可没见过这么精的。”
麦豆已经在打哈欠揉眼睛了,然后慢慢地歪在林盈盈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霍青霞:“嗯,这是嫌我嗦不爱听了。”
这小子睡觉的时间还是很固定的,晚上睡一宿,早上六点起床玩,十点多睡午觉,中午起来吃饭,下午再迷瞪一觉。
这才九点,正是你精神的时候,你睡个什么劲?
林盈盈低头看了看他,故意嘲笑他,“鬼精什么?这么大了连话都不会说呢,妈妈爸爸都不会叫。”
她感觉怀里的小胖子睡得更真了,也笑起来,跟霍青山道:“说话这么晚,肯定随你了。”
霍青山单手掌控方向盘,回手在林盈盈头上揉了两下,“外婆说你一岁半才会叫爸妈,不过一开口就口齿伶俐。”
林盈盈:难不成随我?可我是因为小时候嘴巴不听话说不利索懒得说而已,又不是真的不会,这小子分明就是不会。
她掏出自己的小手镜照了照,自己还是那么貌美如花,机灵聪慧,半点不带傻样,这崽崽必然是随霍青山的。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男人们赶紧把防雨布铺在地上,霍青霞和林盈盈就准备食物,文茜则去调试那把吉他。
她也喜欢唱歌,霍青霞也喜欢,所以她托人买了一把吉他送给霍青霞。
另外,他们还带了学校的手风琴,今天出来踏青,可以弹琴唱歌。
林盈盈把麦豆崽崽放在雨布中央,然后把食物等围着他摆了一圈,笑道:“等会儿我们可以吃大餐啦。中间那崽崽胖乎乎的,肯定最好吃。”
崽崽的脚丫动了动。
这里生着一些柞树,树荫不是很大,所以霍青山和老丁在旁边搭了一个帐篷,谁要是嫌晒或者困了就进去。
收拾好以后,林盈盈就躺在旁边的草地上,芳草如茵软绵绵的跟被褥一样,头顶上是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鼻端萦绕着青草的清新气息,还有远处河水飘来的凉丝丝的水汽,让人特别惬意。
她朝霍青山伸手招呼,“来呀!”
霍青山就躺在她身边,枕着自己的手臂,眯着眼睛看看天空,的确是不一样的景色,他歪头悄悄地在林盈盈脸颊上亲了一下。
“啊!”一声稚嫩却响亮的呼喊吓了两人一跳。
麦豆已经风风火火地爬过来,顺着霍青山的大长腿就一溜地爬上了他的肚子,坐在他的胸口上用嫩白的脚丫挠他的下巴。
霍青霞:“呀,这小祖宗刚才趴坐在这里撒了一泡尿!”
林盈盈忙检查一下崽崽的衣服,笑道:“他自己的裤子倒是没湿。”
天热乎了,麦豆穿着单层的开裆裤。霍母做的开裆裤可适合麦豆的心意,腰腿贴身,但是开裆也很方便。
文茜已经背起手风琴,让霍青霞和她一起弹琴去了。
她俩铮铮地一起音,崽崽立刻调头风一样朝着她们爬去,那速度简直了。
老丁去摘了一些新鲜的未开的黄花回来,等会儿点火放在小铝锅里烫一下,加上盐巴酱就能拌着吃。
他看霍青山和林盈盈俩也不管孩子,躺在草地上脸贴着脸说话呢,立刻打岔,“哎哎哎,老霍,我说你俩注意影响啊,老夫老妻的别天天那么肉麻。”
林盈盈笑道:“你媳妇在那里呢,谁也没拦着你肉麻啊。”
老丁:“不行,我媳妇儿没你这么脸皮厚啊。人家青霞还没结婚呢。”
林盈盈才不吃他那一套,“别找借口了,分明就是你没我们老霍魅力大。”
霍青山笑了笑,眼睛亮得仿佛有水要流出来。
老丁:“我就不服气。”然后每次都怼不过林盈盈每次都还上赶着被她怼。他决定去听媳妇弹琴唱歌,然后欺负林盈盈家儿子。
他把麦豆抱在怀里,让麦豆离自己媳妇儿肚子远点。
麦豆正趴在文茜腿上看她洁白的手指灵活地按动琴键呢,这时候霍青霞开始唱歌了,清亮的声音又把麦豆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他刚要爬过去呢,就被老丁给拎过去了。
老丁:“你乖乖的,干爹回头带你去抓兔子,还带你钓鱼!”
麦豆却盯着吉他看个不住,似乎惊讶于这东西这么好玩儿呢。
林盈盈和霍青山腻歪了一会儿,拿了相机给他们拍照,还抓拍了一堆麦豆崽崽看似静置实则表情不同的照片。
可以当表情包了。
唱歌累了,他们就吃吃喝喝,然后文茜当裁判,他们几个人扛着麦豆跑步比赛。
霍青山和老丁分别扛着麦豆,麦豆揪着他们的耳朵嗷嗷喊,激动得跟跑马比赛一样,给大家乐得不行。
最后大家都累了,就躺在防雨布上休息聊天,麦豆则呼呼大睡。
“救命……救命……”顺风从远处飘来救命声。
林盈盈:“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他们都侧耳倾听,文茜摇头,“没听见呢。”
霍青山:“好像有人求救。”
老丁:“那边有个草甸子,别是掉沼泽地里去了吧?”
霍青山立刻跳起来,“走!”他让林盈盈几个女人在这里带着,他和老丁开吉普车过去看看。
吉普车到了跟前,霍青山一打方向盘,吉普车一个漂亮的甩尾便掉过头去。
扫了一眼的功夫,他们就看到那片沼泽地上面飘着一片衣角,还在咕噜咕噜地冒气泡。
霍青山从车上拿了两捆绳子跳下去,他的吉普车上常年备着一捆绳索的,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需要。
他迅速地将绳索系在吉普车后杠上,然后拉着绳索飞快趟进那片沼泽烂泥里。
这种草甸子常年被水浸泡、腐烂,里面不止有烂泥,还有水草缠在里面,人和动物一旦掉下去,就会被缠住一点点地陷下去,越挣扎陷下去得越快。
他人高腿长,滑进去的时候就勾到了那片衣角,一手探下去就摸到了那人的脑袋,他一手抓住肩膀,一手抓着那人的胳膊,双臂直接发力硬生生地把那人的头从烂泥里给拉了出来。
而他的身体也陷下去大半,他立刻抽出匕首在周围挥了几下,割断缠着那人的一些顽固水草。
老丁急忙跳上吉普车想开车把他们拉出去。
霍青山大喊:“别开!”
两个陷在烂泥里的人,要想拉出去需要十几倍的力道,绳索承受不住。
他快速地把那人脸上抹了一把,发现那人紧咬牙关,嘴巴里居然没有淤泥,试了试大动脉,人还活着呢,只是暂时窒息昏迷了。
霍青山又把那人□□一块自己再陷下去一尺,已经到了腹部。他飞快地做了个绳套,直接把那人的腰腿给锁住,然后托着那人让他躺在淤泥上再让老丁开车将那人拖上去。
等老丁将那人拖上去,霍青山已经没到胸口。
老丁也顾不得先去看那人什么样,直接把绳子割断然后倒车回来拉霍青山。
霍青山借着淤泥里斜前方水草的力道,让身体倾斜起来,这样就可以延缓下陷的速度,支持到老丁再一次把绳索丢下来。
等霍青山爬上岸,先去看那个人。
“咳咳咳……”那人在霍青山数次用力击打他背部的时候,终于咳了出来。
霍青山松了口气,“幸亏他陷下去的时候捏住了鼻子也闭紧了嘴巴。”否则救上来也不好清理呛进气管的淤泥呢。
旁边有水泡子,老丁把人清洗一下,霍青山则脱了衣服把自己洗干净,他车里有备用的衣服,直接换上即可。
那人清醒过来,告诉他们自己叫顾玉成,是内地应招过来的木匠工。
他吓得不轻,得救以后一直都在哆嗦。
霍青山:“走吧,去吃点东西。”
他让老丁把顾玉成扶上车,带他去他们野餐的地方。
林盈盈几个正焦急地等着看,看他们半天不回来,她都想开另外一辆车过去看看了。
文茜让她别着急,“不信老丁,你还不信你们家老霍啊。老霍可不是没脑子的。”
林盈盈:“他有脑子,可他遇到危急情况都是先不要命再用脑子的。”
这两年她听杨海军和徐海滨说了很多事儿,霍青山身上那些伤多数都是为了救人落下的。
好在霍青山了解她,没有让她等太久。
看着吉普车开回来,林盈盈松了口气,她第一个就冲上去,“怎么样?”
老丁笑道:“有你们老霍在,放心吧。”
车停了,林盈盈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他瘦高的个子,脸色苍白,相貌都是挺不错的。
老丁给他们介绍一下,他车里也有备用衣服,就去拿了让顾玉成换上,然后出来吃点东西。
顾玉成连声跟他们道谢,“幸亏霍营长和丁营长出手相救,要不……我就悄没声地死在那里了。”
林盈盈也没问他们救人的过程,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平安就好,不想知道霍青山经历了怎样紧张的过程。
她拿了热水和食物给顾玉成吃。
顾玉成忙双手伸出来接过去,连声道谢。
林盈盈碰到他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异样,就像当初和霍青峰握手然后知道了穿书剧情一样。
这一次碰到顾玉成她居然又知道了一些原书的剧情。
不过这部分剧情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原书的女主和男主。
这个顾玉成是原书女主顾小玫的爸爸,他结婚不久家里爹娘生病,为了赚钱维持开销他就应招来到农场赚工资寄回家。
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董守拙的同乡兄弟,两人感情比较好,到了这里以后表现突出顾玉成被委任应招工排长,当上了干部。
谁知道有一次出了意外,他死在沼泽地,然后董守拙接了他的班当排长。
后来董守拙在这里结婚成家,但是他妻子难产去世,他又犯了错误被开除出干部队伍,他没脸就就回了家乡。
回乡两年后他娶了顾玉成的妻子,却对顾玉成的女儿心怀不轨,最终在想强行占有她的时候被少年男主杀死。
这么说……林盈盈看着顾玉成,问道:“大白天的,你怎么还掉到了沼泽地里去?”
霍青山和老丁救人上来之后都没问,他们寻思肯定是走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种地方要是不熟悉路况,很容易走到沼泽地陷下去,之前也有这种情况的。
顾玉成就告诉他们,他和自己的同乡好友董守拙想去另外连队帮忙做木匠活赚点外快,谁知道走到这里的时候,董守拙不小心一脚陷下去,他就忙去拉。
他拉董守拙的时候,董守拙为了自己爬上来挣扎得很厉害,反而把他给推下去了。
董守拙看他陷下去就说要回连队找人来救他,让他坚持一下,结果董守拙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文茜:“这附近没有连队,他得跑好几里地呢。”
霍青山微微蹙眉,“你刚掉下去的时候是在边缘,只要不挣扎是不会掉到里面去的,让他脱掉裤子就能把你拉上来。”
刚掉下去,身体还没彻底陷下去,要拉上来就比较容易。
顾玉成:“他上去的时候,不小心踹了我一脚,估计吓坏了。”
林盈盈冷笑:“你还挺好心,居然为他开脱,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自己陷下去一只脚,然后顺便把你踹下去。”
顾玉成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林盈盈:“不会?两个好兄弟,他掉下去你立刻拉他,你掉下去他就跑去找人?”
老丁就啧啧了两声。
顾玉成的脸瞬间煞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会要害死自己。
霍青山:“你是哪个连队的?送你回去,顺便找那个董守拙问问情况。”
如果真的是蓄意谋杀,那可不能大意,这种人今日能杀人,以后就能继续杀人。
林盈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提议先回家。
听说有人掉进沼泽地,霍母连声惊呼,“可得小心呢,真是命大,遇到了青山和光荣。”
赵红妮儿又给他们讲有人上山遇到熊瞎子的事儿,把霍青霞和文茜听得惊呼连连。
林盈盈却在想那个董守拙,今天无意中出去野餐,霍青山救了顾玉成,那么顾玉成不会死董守拙就不能再当后爹,原书中的女主也就不会再被猥/亵,男主应该也不会再杀人入狱。
当然,她不知道是顾玉成不死就能避免后续的事情,还是结果是注定的,这个事儿不发生会发生别的。
那些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吃过晚饭,文茜在他们家说话,顺便等老丁回来。
八点多,霍青山和老丁回来。
他们带着顾玉成去下面连队的时候,恰好董守拙也刚回来正哭喊着找人去救顾玉成呢。
老丁笑道:“一点不费劲,老霍瞪了那个董守拙一眼,问他是不是在路上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故意把顾玉成踹下去的,那董守拙就跪地求饶说他不是见死不救,是真的没办法。”
后来顾玉成一出现,他就直接崩了,老实交代,他想路上拖延时间等顾玉成死了他再找人去救。
他嫉妒顾玉成,当初顾玉成相亲的对象他也看中的,可女方挑中了顾玉成。
后来他撺掇顾玉成一起来这里赚工资,顾玉成因为勤奋能干又要被委任当应招工的排长,他嫉妒得很,就故意把顾玉成给踹下沼泽地。
如果顾玉成死了,他就再也不用嫉妒得日夜难安了。
顾玉成交代以后,霍青山就直接将他带去团部发落。在这里不需要审判,只要有罪团部就能处理。
虽然顾玉成被救,可如果没有霍青山和老丁,他就死了,所以不管顾玉成是活是死,董守拙谋杀罪名成立。
团部判他死刑,让警卫押送去总局劳改农场的煤矿挖煤。
这里的死刑犯除非罪大恶极需要立即枪决的,基本都送去劳改农场挖煤或者干别的。
董守拙去了煤矿以后,不但煤矿劳动量大,而且很多死刑犯脾气非常暴躁互相之间也常打架,最后董守拙连惊带吓的,在一次下矿的时候心神恍惚,一下子摔进煤坑摔死了。
林盈盈是听老丁说的这个消息,当时顾玉成上门道谢,他给麦豆崽崽做了一辆多功能学步车,能推、能坐还能滑,非常精巧了。
林盈盈留他吃饭,又让霍青山喊老丁和文茜过来,老丁看到顾玉成就想起董守拙来,顺口说了一句。
吃过饭林盈盈拿了一些钱给顾玉成,委婉地劝他回家去守着老婆闺女,毕竟新婚夫妻不该这样分开。
后来顾玉成接纳了林盈盈的意见,写了借条给她,说以后还钱给她,然后就回去收拾跟连队申请回老家了。
林盈盈发现麦豆崽崽是相当喜欢这辆小车了。
他现在周岁,人家同龄小姑娘十个月就能蹒跚学步,他才刚开始趔趔趄趄学挪步呢。
因为他怕摔,所以站得相当稳,就是不想挪步子。
现在有了学步车,他伸出小胖手握着横梁,然后小胖脚在地上点两下,就跟合着什么节拍一样开始“驾驾”地出发了。
霍母骄傲得不行,“看我们崽崽,要么不走路,一走路就这么稳当。”
林盈盈笑话他,“娘你也不看看他脚丫子多大呢。”
那胖嘟嘟的,都是肉。
麦豆崽崽推着学步车,嘴里喊着“驾驾驾”,“欧欧欧”,脚下却不紧不慢,慢悠悠一步步地走,给大人们乐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林盈盈看不见他了,就进屋去找他。
却发现他正站在那面穿衣镜前扶着镜子在照呢,镜子里的小人儿一副陶醉的表情,“唔呀啊啦”,然后把小胖脸凑上去,跟镜子里的小人贴在一起,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最后他学着霍青山亲林盈盈的样子,“啵”了一下,“亲亲,崽崽。”
林盈盈乐不可支地倒在旁边的椅子上,“麦豆,你亲什么呢?”
麦豆回头看她,笑得流出哈喇子,“妈~,亲亲。”
然后他一着急也忘记自己走不稳那事儿了,攒着小胖拳头就朝林盈盈扑。
在他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林盈盈赶紧扑过去接他,而从外面进来的霍青山速度更快,跪在地上长臂一伸先接住了他胖乎乎的小身子。
麦豆在爸爸的大手里翻了个身,看着他俩嘎嘎地笑,“闲(山),亲亲。”
霍青山把他拎起来,却转首亲了林盈盈一下,惹得她娇嗔起来,也惹得麦豆瞪圆了大眼很严肃地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