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蹦蹦的跳着,很激动,也很紧张,这张银色面具下,究竟是不是那棕发帅哥呢?
书凡也在旁边,轻轻抚着我的肩膀,他虽然认识这判官,但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此时也是有些好奇。
终于摘了下去,我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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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和判官二人,从喜堂出去之后,并肩轻语的行走在林间小路上。
此时令众鬼噤若寒蝉的这位“遮天”大人,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而是一脸柔柔暖笑,倒是显得有了几分小女人的味道。
不但如此,而且,还居然幻化了一副虚假的容貌。其实,她不屑幻化,在人前也从未隐瞒过自己的“可怖”真容,此时却破天荒的变换了一副姿容!
其实,这并不是她故意按照一些大眼肤白的美人坯子变化的,而是她自己原来的容貌。
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宽松蓝色高中校服,头上斜梳着两条小小的马尾辫,几缕发丝垂在额角,眉目清雅,肤色白里透红,像是那娇嫩的半熟苹果。
她的姿容不算靓丽,身材也并不魔鬼,但是却秀雅脱俗,自有一股清灵纯洁之气。如同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小蝴蝶。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一阵清风吹荡而过,卷落了一些树叶,落在了判官的红袍上。
陈宁轻轻的揩了下去。
此时的情景是。一个豆蔻少女,和一个中年大叔,畅性攀谈着。
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夹在着一阵阵沉淀的朗笑,在林间悠然不止。
好像二人在说着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花丛茂盛,蜂蝶飞舞之地,晚风宁静,柳枝轻摆。
陈宁见此风物佳胜之地,扬起双臂,深深的吸了几口兰芝香气,顿觉心旷神怡。
而后,像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折了几朵紫色蝴蝶蓝,还有两支红色的郁金香。
随后折返二回,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判官道,“把这蝴蝶蓝帮我戴在头上。”
判官拿过,而后捻了捻陈宁的发丝,插在其间。
而后陈宁又道:“你低下头,我把这郁金香给你戴上。”
判官耸肩道:“哪有男人头顶插花的呀?”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给你戴上。”陈宁撒娇道。
判官略显无奈,只好俯身垂首。
陈宁面色带喜的插了上去,而后笑道:“真好看。”
判官道:“是真滑稽吧。”
月色撩人,这对忘年男女在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
“判官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陈宁开口道。
“记得,就是在这青云山后山,那时,记得你们班来这里踏青,晚上在这里露营。”
陈宁甩着两条马尾辫,点头道:“嗯,然后我晚上自己出去采花,却碰到了四个坏人,他们打晕了我,抢走了我的钱包,而后又把捆着我扔到了河水里,而后被你救了起来。”
判官呵呵一笑,“宁妹记得很清楚呀,还好我到来的及时。也是宁妹命大。”
陈宁随手从旁边的花丛里采了一朵血红的玫瑰,慢慢的一朵一朵的揪下来,而后一片片的仍在空气里,随后又道:“哥哥,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但是你从未告诉我。”
“什么事?”
“那些坏人抢了我的钱包,将我打晕,并不是直接将我捆绑着扔进了河水里,而是先将我玷污了,你却从未和我说过。”
判官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我这个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看你漂在河水之中,而后将你救了起来。”
“不,你知道,你只是怕我留下心理阴影,才没和我说。在我昏迷前,我恍惚看见你朝那几个坏人扑了过来,但是却被他们用石块砸倒了,那时你正处在虚弱期,与常人一般无二。”
此话过后,轻松的气氛顿然显得压抑沉重起来,两人久久沉默不语,野花盘旋。
陈宁转而从身上拿出一个老款手机,不过现在俨然已经无法开机,然后又取出一块泛着紫光的小石头。
“哥哥,这是记忆石,能把画面储存其中,记录的是手机中的画面。”
随后,她将此石头想空中一抛,这石头缓缓旋转。在一丈开外的空气中投射出了一幅影像。
就好像是放电影一样。
这段视频是又几个人拍摄的,拍摄的玷污她的视屏,将她砸晕之后,四人轮流玷污,换着人拍摄,而在视频的不远处,则躺着一个人,就是额头四肢上满是鲜血的判官。
那银面具也被扯落在地。
视频上模糊不清的显示着,判官挣扎着冲上来好几次,都被三人打退,用石块猛砸。
最后还往小腹还捅了一刀。
陈宁看着这些画面道:“这是我后来无意间捡到的手机,可能也是老天想让我知道吧。这些人是来此练习吐纳之功的道士,我已经诛杀两个,其余两个,不知踪迹。”
判官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一个少女,在高中的豆蔻年华,人生的最好季节里,而被人玷污了,这种创伤大概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尘世之人,都有千言万语可以规劝别人,因为,那些悲惨的事情并未发生在自己身上。
判官此时沉默不语,因为他明白,劝解已然无用,所以不再多此一举,只是轻轻抱了抱陈宁的肩膀。
陈宁道:“哥哥,我看你也总是愁容多,喜色少,你以前有什么不能释怀的经历吗?和宁妹说一说吧。”
判官沉默了半晌道:“宁妹,我数百年前,本来是一大将军的第三子。死后用金丝楠木棺入殓,阴气凝聚,躲过了鬼道三劫,有幸做了判官,百余年前,我因在阴司判错一个人,造成了冤案,自觉无颜再忝居判官这个职位。便自己来到这青云山祖地面壁思过,如今百余年过去了,仍觉得心中好像缚着一块巨石。”
陈宁抚着判官的大手道:“哥哥,看来咱们都背负着一些难以忘记的过去。”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瀑布近前。
这处瀑布很宽,四季不息,从瀑布冲激下来的汹涌澎湃的巨流,势如奔马,雪白月光的照耀之下,迁回旋卷有如碧玉连环。
琼浆飞进,溅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烟薄云,发出一阵阵狮吼虎啸般的响声。
陈宁道:“哥哥,你可知道,在这瀑布后面还别有洞天?”
判官摇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
“那我们今日进去观赏一下如何?”
“好呀!”
说罢,二人挽臂,破流而过,飞入其中。
在穿越水帘的时候,判官红袍陡然张起,如一道圆形华盖,遮住了水汽。
洞穿之时,毫发未湿。
果真,这洞穴里面真是另有奇异美景。
洞穴面积很广,而且竟然生长着一些。青翠欲滴的草木,火红似锦的繁花。
最令人惊诧的是,还有几样子可爱,萌萌的松?白兔,尽是见人不惊。
窥见二人来了,那两只洁白小兔竟然还跑了过来,陈宁弯腰揽抱入怀,轻轻抚摸了几下,又放归地面。
在洞穴中央,一株参天大树傲然挺立,绽满了紫花。
陈宁单指一弹,瞬间紫雨漫天,美轮美奂,好似瑶池幻境。
在洞穴右侧,还有一张石桌,其上摆着两只酒杯,一坛花酒。
判官惊异道:“这里真是一处绝佳的避世之地。”
陈宁道:“我也是无意之间,寻得此地,每当心思躁闷,便来此书消遣,来,我们过去喝一杯。”
转而,二人坐在石桌旁。
陈宁斟满酒道:“判官哥哥,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判官却未端起酒杯,“不瞒宁妹,其实,我在阴司当判官之时,就因为一时贪杯,才铸成冤案,所以,百余年来,滴酒未沾。”
陈宁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哥哥今日已经不是判官,饮一些又有何妨?宽且,酒能醉人,我希望此酒,能尽释去你我二人不悦的经历过往。”
“嗯,好,宁妹,那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二人相互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又饮了数杯。
直到判官醉眼朦胧。
陈宁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手掌,在洞穴一屋内出来四女,手持琵琶,芦管,瑶琴,古筝。
“喝酒怎能没有音色助兴呢?”
判官问道:“是宁妹将她们囚禁在此的?”
陈宁笑道:“难道我在哥哥心中,就那么冷血无情吗?她们长居此地。我只是偶尔来此,每次还为她们带来一些阴丹呢。”
萧歌缓缓奏起,两人对酒贪杯。
树上紫花偶尔落入杯中,也不介怀,一同饮下,甘甜爽口。
过了约么有半个时辰,判官醉意绵绵,酩酊而晃。俨然喝的有些高了,打了几个饱饱的酒嗝,说话已经不利索了,“宁、宁妹,今、今天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急,哥哥在此洞之中呆上了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吧。”
判官醉笑道:“这个真不行的呀。还望宁妹见谅。”
陈宁咯咯一笑,“哥哥。不行也得行呀。”
判官忽而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转而忽然又道:“宁妹,你这酒里!……”
陈宁抚着判官的胳膊,目光流露出无限关切道:“哥哥,对不起了。”
“宁妹,你为何要将我囚于此处?”判官深感不解。
陈宁道:“哥哥,我知道,你和我书凡哥认识。而且,喜宴之上,也是故意为那女子解围,还有那副对联,分明是怕那小妮子伤心过度,故意给她暗示。”
判官听罢,无奈一笑,“那我是自作聪明了……”
陈宁道:“不是。哥哥即使不写那副对联,我也知道,我三番五次派人去请哥哥,都被拒之门外,便派人守在附近,我哥书凡一去,你便来了,我虽然知道你会来的。但是写那个对联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判官把焦点问题抛了出来,“宁妹到底为何要囚禁我?”
陈宁呵呵一笑,“哥哥,此次,有许多所谓的正派道门人士,都来到了这青云山后山,我会将这些逆道一律诛杀,若让哥哥出去。怕会伤及到哥哥,所以,还请哥哥暂时委屈一下,在此呆上数日,待宁妹把一切处理妥当,自当亲自前来接哥哥出去。”
“宁妹,听哥哥一句劝,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否则,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哥哥做判官多年,深知天道之清明。”
陈宁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天道,天道亦无常!”随后对那几个女鬼道:“好生照看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定将将你们斩杀!”
四个女鬼,皆伏地身跪拜。
陈宁亲吻了一下判官的银色面具,转而挥袖,飞出瀑布。
“宁妹!”判官伸出一只手臂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