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只有黄吾真一声冷喝,一点寒芒从袖口闪出,一根银针射出。
又听虚空一幻,一道幻门凭空而出,那银针扎于门上颤了两颤,随即化为银水滴落于地。
响指一响,那门又凭空消失。
“是我。”
说话之人,正是凌墨言。
无视了所有的目光,她径直走向了于鹏辉的病床前,顺手从床下抽出了一根小板凳坐了下去。
“我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顾安明开口道。
“确实,我也以为钟应他会给我讲一天的情商的重要性。”凌墨言白了一眼,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很明显她不怎么喜欢这个‘情商’普及课。
“那么钟先生他是怎么说的。”顾安明问道。
“他吗”凌墨言顿了一顿,随即开口道“他让你不要去管这件事。”
“哦。”顾安明应到,随即转身准备出门去。
“为什么!”反倒是黄吾真,他先是沉不住气了。
“我就离那个家伙一步了,一步!你们说撒手不干了?”
“这和钟先生说好的不一样!”
黄吾真的语调开始提高,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他头上不断涨起的青筋已经告诉了所有人。
黄吾真现在异常愤怒。
“黄先生。”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安明说话了,“我不知道那家伙和你于何姑娘有什么仇,但是很明显,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来应付那个家伙。”
“我们单是这一次就有一个人负伤了。”
“而我们连那人的面都还没见过。”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现在撤出,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至于黄先生怎么想的,想怎么做,那是黄先生的事情,在下就不多管闲事了。”
“张叔,我先出去抽口烟,你照顾好于鹏辉。”
说完顾安明便一扭门把手,侧身走出门去了。
医院旁的垃圾箱升起了浓烟,飘向了那飘渺乌灰的浮云,化作了一体。
唉,无力感啊。
一个星期后。
“老顾,我出去了!”于鹏辉如牛一般的喝声像口钟一样在整个酒吧里面回荡着。
一声西装酷似执事的黄吾真顿时是皱眉挤耳,脸像抹布一样扭成了一团。
可于鹏辉丝毫没有估计黄吾真的表情,自顾自地走了。
而顾安明则是倚在吧台上,一脸‘我能怎么办’的样子。
说来也怪,原本昏迷不醒的于鹏辉只用了一天就生龙活虎地回来了。
或者说
精力更充沛了?
看着成对的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贴在窗前欣赏着夜晚的雪景,街道上淡黄色的灯光像一奶油一样,裹在了那个脸型稍胖的女子脸上,那个姑娘的笑容像个月牙,洁白的牙齿又是夜晚的一道月光。
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依旧会有人来到这里喝酒,而多数人都是情侣。
音箱里放着大门乐队的歌(那是顾安明的手机连上他淘来的蓝牙音箱放的),迷幻摇滚让整个酒吧像是泡在陈旧的老酒里面,棕宝石色的灯光像是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样,光是进来就让人有一种醉了的感觉,让整个酒吧更显神秘?
但无论怎么说,这个酒吧明显更有生气了。
这个八成和调酒师换成了黄吾真有关系。
毕竟大家喜欢的是调酒好的帅大叔(真没想到他会调酒啊。),而不是调酒调的跟臭鸡蛋一样的络腮胡大叔。
当然这也减少了顾安明的压力。
他现在很享受早上训练,下午喝茶,日落夕阳时坐在最靠里窗的位置上欣赏金黄世界的这种生活节奏。
这是他在之前的世界从来没有的享受。
但是
他的内心也在饱受煎熬。
每到夜幕降临,世界化为混沌时,他总会梦见。
梦见那个自杀的人,梦见那些吊在街上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睁着眼看着顾安明。
他们已经毫无血色的手指总是指着自己。
以及腐烂的嘴巴张开,被截断的舌头跳出。
世界也跟着他们旋转,顾安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瘫痪,开始萎缩。
雾紫色的光闪烁着,似真似幻。
每夜他都在被汗水湿透的被窝里醒来,喉咙如同吞了啥子一样干涩,双臂又像火一样灼烧。
顾安明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渐渐失了神。
“啊啊啊!那个案子我知道!是二十五年前的案子了对吧!”
一个女孩的叫什让顾安明会过了神。
那女孩手上捏着杯子,脸上全是兴奋。
而他面前的男孩(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则是点这头,脸上也是同样兴奋。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太多了,二人的脸到耳根,都是红彤彤的。
“对的!那是二十五年前的案件。”那男孩轻饮了一口酒,随即说到。
“二十年前,地下街区区长的女儿和儿子离奇失踪,失踪了将近一个月。”
“你想想啊,两个大学生就这么不见了,而且是区长的孩子。”
“所有人,整整找了一个月,就连下水道,大街小巷,垃圾场都翻遍了。”
男孩身体压在了桌子上,声音更是刻意压低了许多。
“但是硬是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你说奇怪不奇怪。”
“直到有一天,他们检查人员路过了一家肉铺”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说了,好恶心啊!”女孩一声尖叫,随即双手软绵绵地拍打起了男孩的双肩。
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着青春的笑容。
年前正好啊!
顾安明感叹到
曾几何时他也
等等他好像真的没有这种经历。
此时,坐在最里面的人突然轰地一拍桌子,像是点着了的火药一样,头也不回地直冲出了门外。
他甚至把他的包落在了他原本的座位上。
“诶!先生!你的包掉了!”
顾安明连忙向他喊到。
可那人已经冲出门去了,完全没有听到顾安明的声音。
“啧。”顾安明一皱眉,连忙冲去拿包,又再度跑向了门口。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
不知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原因,还是下雪的原因。
总之,顾安明很快就发现了那个人。
“先生,您的包!”顾安明连忙追上去。
可那人却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了小巷。
“该死的。”顾安明再度抱怨道,随即追了上去。
谁让他是五好青年呢?
可当他转到那个小巷时,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顾安明挠了挠头。
很明显,他完全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看着地上尚在的脚印,伸向的尽头是小巷内的一扇毫不起眼的破木门。
看起来就是很平常的住户人家。
敲下门吧。
顾安明是这样想的。
他快速的跑了过去,敲起了门。
随即伴随着一声炸响,开了。
不是门开了,而是墙炸开了。
碎裂的瓦片中,站着一个人,他手捏着先前那个人的脖子,脚下踩着一具残破的尸体。
顾安明看着这副场景心里一凉,随即转身后跑。
他一边跑一边想到
他娘的,我真就是倒霉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