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旬秋风会对我二人这么执着,照理来说云飞扬都摆出这般姿态要来保下我们,旬秋风好说歹说做个顺水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我们会放过去。
因为我想的是,毕竟快要进行不落的盟主争夺之时,此时要是能用我两来与一言堂交好,那怎么说也不会亏啊。
但这旬秋风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上来话里带枪,根本不留一点余地。而且还更进一步质疑起云飞扬了。
假如云飞扬所说事为真,飞修逸要对不落出手,那此时还适合搞内讧吗?
这旬秋风能坐到这样的位置,怎么还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云飞扬自然也被这样的诘问难住了。不过他的反应也算快,迅速换上一副笑容道,“几位只能说是以朋友的身份帮我寻找飞修逸的下落,不能算是我的下属,他们想入什么宗门,倒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所以旬兄这一番质问倒是使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且退一步说,既然旬兄知飞修逸即将率众反攻不落,为何还要难为这两兄弟?毕竟他们是我们之中唯一见过飞修逸本人的啊。”
旬秋风听完云飞扬话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此,那这人可要好生招待了?”
“正是如此,待盟会之前,我会从他这里了解到一切关于飞修逸的事,到时候还希望诸位同心共力了。”
旬秋风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咕噜一转,刚还不满的表情换上一副笑容道,“那还请院主费心了。”
云飞扬也不管那么多,就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旬秋风嘴角一裂,忽又扶袖转身对着四周个门派来人道,“诸位豪杰,还请今日归去之后,通知各门之主,因事出有变,所以三月之后的盟会,最好能提前到半月之内举行,届时我一言堂,会先行一步,在中皇城大驾光临了。”
说完这话之后,旬秋风才转身对云飞扬道,“不知院主以为如何?”
“应当如此!我飞花院,一定准时到场。”
云飞扬这话说完之后,四周人也慢慢散了去,而我也不用和笑歌跳什么墙了,在旁边过来两个飞花院的人搀扶之下,也跟着云飞扬离开了。
本来以为我今日是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老天开眼。不过在轿中与云飞扬坐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云飞扬,而他此刻看我的表情,也是极度复杂。就这样,我二人一路都没有什么对话,直到没过多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可以骑马吧?”未下轿,云飞扬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了看笑歌,他向我做了一个可以的姿势,我不得不说,笑歌这个身体素质,简直是个怪物,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就连我认为十分严重被挑断的脚筋,也让他恢复了过来,不过剧烈的活动现在还做不了倒是了。
“可以。”
“好。”
没有啰嗦,忽然轿中涌上来几人,云飞扬趁机带着我们挤了下去,之后看到四周被黑布围起的小圈内,竟然有十余匹高头大马。
“上。”云飞扬招呼一声,飞身就上了一匹马。待我们上马之后,四周黑布一扯,十多人呼啦一声四散而开。看的我是一愣一愣的,竟然还这么谨慎吗?
随着云飞扬一路疾驰,不知走了多少路,拐过多少地方。我们最后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小山谷处。其实按照他带着我们路线来说,我们应该是回到了都阳城内中皇城附近,不过就是不曾进城墙内罢了。看来应该是他们飞花院一处密会之地了。
到了谷口,入目的先是那个黑发披肩及腰的离恨天。果然,这家伙真是云飞扬派来的。既然是妙音宗的叛徒,那么第二波妙音宗来的时候退走也可以说的过去的。
“别看了,离叔是我怕赶不过去,让他先行一步救你们的。”
听到云飞扬的解释,连忙上去道了个礼。不过离恨天却没有任何搭理我的意思,甚至都没给云飞扬什么眼色,径直离去了。
云飞扬有些尴尬,挠挠头道,“这些搞艺术的,人就是奇怪,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我还让人家放在心上?讲道理,我有没有资格让人家上心都不一定。而且高手都有傲气,跟我们素不相识救下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谷里人似乎还不少,但是对于云飞扬的态度感觉都没那么恭敬。完全没有一言堂那些家伙看旬秋风时候的样子,就算是旬不察他自己的侄子,但那股尊崇劲还是放不下的。但转而看云飞扬这个家伙,倒是根本没被这些人放在心上。
难不成这家伙是飞花院的傀儡掌权者吗?
云飞扬也没那么多事,带着我们到了一处房间内,安置下后道,“我有些事要出去交待,况且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你们先在此歇歇吧。我也就不再跟你们聊些什么了。等明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我虽有话要问他,但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好阻拦,而且现在还有话想与笑歌要聊,所以就与云飞扬道别了。
自他离开之后,房内就剩下了我与笑歌。笑歌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怎么回事?”
听我这样问,笑歌先是垂下了头颅,之后离开了坐着的椅子和依靠的桌子,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了下来。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想将他扶起,但他却如磐石一样,纹丝未动。
“你这是干什么!”
笑歌垂着脑袋,如同打了败仗的士兵,抓着我的双手道,“兄弟我先要谢谢你,然后还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被笑歌这话说的甚至都想笑出来,“你对不起我什么东西?”
“你今天不应该回来救我的。”
我对他这样的回话有些不满,便回他道,“你既然称我为兄弟,那你就不应该说这话。换个位置来看,要是今天我被他们抓住,你会回来救我吗?”
但当我问完这话以后,笑歌忽然沉默了,这使得我心一揪,心中别的想法都消失了,感觉心有些冷。
笑歌没有说其他,反而说起了老七,“那与老七在天地桥时,见你跌下悬崖,当即就打了一架。之后我们待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寻你。但他救你,是真的为你好。我救你,却是为了盟印。”
我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能想明白这点,但是这话从他口中这么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些难受。复仇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啊。
“其实老七将你带走时,我是看着的。而且战长老,旬不察,当时是我们三人一同向老七出手的。”
......
笑歌说到此处,扬起头颅,一脸的泪容,“兄弟!我......”
“你别再跟我说这两个字!不觉得恶心?!你说着不恶心,老子听着都恶心!”我那时心乱如麻,脑袋里懵懵的。那时候老七不让我回去救笑歌,还说的是他与笑歌一同救我的,搞得像是我与老七一同抛弃了笑歌逃出来的。但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老七从笑歌手里救下的我!
我不甘,愤怒,难受。一把将笑歌扯了起来,“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笑歌泪容满面,但听到我还让他解释,他连忙止住哭声道,“当时老七要带你离去,我不想让你二人离去。便与他争执起来,但我二人吵着吵着,忽然战长老与旬不察就到了场。之后听完老七的要走的话,当即发怒,说老七若要敢踏出院内一步,便视作叛徒。老七当然不肯苟同旬不察的话,说什么也要走。而我当时怕影响到我们与旬不察之间的合作关系,便想上前与老七理论,好让他回心转意。但老七当时异常愤怒,直接对我大打出手,而战长老一旁见此,直接就上前与老七战了起来。之后...”
“之后战长老被老七所杀,然后你二人也未将老七留下?”
笑歌摇摇头,“之后我见事情已到不可调节地步,便未动手,只是一旁护着昏过去的你。哪知当战长老身死一刹那,旬不察竟然从背后对我动手,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等我醒来时,就已经被束于柱上了。”
刚开始要是笑歌没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可能还很愤怒,但听完他的解释,我怒气却消了下来。他也不算临阵倒戈,不可饶恕,不过是被旬不察那家伙利用的更加过分罢了。最可气的是,被利用完后,旬不察甚至对他也下了手。看样子旬不察一开始,就抱着要将我们三人作为他杀孔长老的背锅人的想法吧。可笑我们还与虎谋皮,甚至还觉得自己很赚,真是傻的可爱。
我长叹一声,“笑歌,你的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笑歌并为答话,而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也算是半个复仇者,自然理解他内心的想法,虽不喜欢,但是也认同他的做法。所以见他如此,心下便动了恻隐之心,出声问道,“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你准备打算怎么着?”
笑歌听完我问话之后,许久才回复道,“我孤身一人,直接在药神谷外刺杀了他。”
“你现在,连想个好主意的状态,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