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也如此,因为玉龙子自从进了高府,就不灵验了,任你如何上香设供,再三祈雨,玉龙子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柴进知道众人好奇,本想将宝鉴递给身边的宋江,让他赏玩后传给高俅和曾槐,但一想到宝鉴里头所藏的玉卿公主和月云等美人形象会因此暴露,就改变了主意,所以藏身上不取出来。
高俅终忍不住,幽幽说道:“柴大官人既有宝,何不取出让我等一赏之?”
柴进灵机一动道:“此宝避俗,最怕众人围观,若如此,则去灵性。不过高布将军并非俗人,既然欲求一观,却也无妨。”
柴进说罢,虽憎其相,但还是递给他,高俅在接过宝鉴那一刻,极想不用还给柴进,贪为己有,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强行侵吞,更何况这一路上他还得多多倚靠柴进,所以也不敢对柴进随意冒犯。
武二娘眼睛也够厉害,看出这高布将军不是好东西,特意少顷即言,说道:“柴大官人,还不快快收了宝鉴,乐师马上要奏乐,为诸君助兴呢!”
柴进一听这话,就顺势向高俅追索道:“高布将军,既然寨主有令,那柴进要先收了宝鉴,且听乐师奏乐,往后将军若还要看,只管跟柴进说。”
高俅无奈,只好马上递回宝鉴,心里暗骂武二娘管得也宽。就这时,柴进巧施一招,在人所不察之际,让那老狐狸着了道,那就是偷拍下了高俅的影像。
这应该是历史上最早的偷拍吧!
原来柴进突然想到重要一事,若说“窥灵”,其实便是窥他人之隐私,这莫过于窥得奸人之阴毒行为,若偷摄得高俅之影像,往后就可借之窥得其奸行,从而窃知大宋帝国之高层机密,那么这些鸟人想害我梁山义士,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太尉高俅还蒙鼓里,根本不知柴进做了手脚,柴进暗笑:嘿嘿,饶你奸似鬼,喝了洗脚水。
喝酒接下去仍然热烈,乐师毕逻怀抱琵琶,演奏《秦王破阵乐》,有四男四女列队应琵琶曲而歌舞之,可喜不仅众女舞姿曼妙,就是众男也能按节合拍
柴进本来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那琵琶音乐,终于唤醒他前任的记忆。前任自然识得此曲,既然前任识得,那就没问题,他也就识得。
他不仅识得,而且听进去了,渐而陶醉了。
乐师一曲奏毕,却又演奏《十面埋伏》,这是一首适合表现更大型的舞乐的琵琶大曲。这首琵琶曲柴进已经听过多次,所以情绪最能与之相合而生出共鸣。
“柴大官人,能否作一剑舞,以为酒宴助兴?”武二娘突然说道。
柴进不能拒绝,只好拱手道:“柴进敢不听从武寨主之驱遣,献丑了!”说着,即刻离席而到庭院空地上,这才拔出剑来。
长虹剑气陡生,柴进应和乐曲,控调节奏,张弛相宜,险中求劲,叠剑缠绵,来如雷霆生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公孙大娘之剑,小旋风柴进之剑,孰优孰劣难判。
柴进待曲终方归位,武二娘有意盛赞,只惹得高俅心里头好痒痒,却又酸溜溜的。还好舞乐终于不起,乐师大病初愈,还得养歇。而后酒酣叙话,这才将话题转到往保州郎山接玉卿公主的事情上来。
这时武二娘话多起来,待她说到那郎山山寨的地势险要方面,不仅高俅和曾槐都极敏感注意,柴进和宋江也听得入神,武二娘之所述,让众人如临其境。
原来那郎山在保州易县西部,奇峰林立,峥嵘险峻,有五坨三十六峰,山下有郎山君祠。建于山腰的悬崖之上的悬空寺。因信道故又称老君堂。寺前有仙人桥,为两崖间一木板桥,崖下幽谷,深不可测,名迷魂谷。
谷内奇石林立,似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谷中有一天然屏障,如长长的城墙,崖壁千尺,险不可攀,顶部有数千只小铜铃错落垂下,风吹铃声悦耳。
武二娘的说话声同样悦耳,她说那里强人占山为王,所据之地是在西水寨,即棋盘坨山峰的底部,位于郎山西南,四周高峰,一径可入,上有石棋盘,又有三池,上可达西天门,沿登天梯石阶达棋盘坨。
武二娘接着说年前去过那里,也想就择此地隐居,只因已有了强人入驻,所以后来还是离开了。近来听说那里有变,山寨易主,女人称雄,寨主叶上飞仙,有仙女之美姿。也有说寨中管事的是两个女的,手下管了几十号男的,真是好让人向往呢。
高俅听得心动,觉得先前所获知消息,看来颇是可靠,于是适时讨好一下美女寨主,兴奋道:“所以武姑娘就占了此山为女王,好好满足一下!”
“也是吕方和郭盛两位兄弟给我面子!”武二娘说着,向吕、郭两头领施礼。
到这个时候,不仅柴进感觉玉卿公主大概就是在郎山西水寨落草了,而且高俅、曾槐和宋江等,也作如此想,心想最快明、后两天就会有答案。
高俅举杯敬武二娘,突然问道:“武寨主何处人氏,家中可有父母姐妹?”
这一问有点奇,也算是没话找话,柴进感觉这可能是高俅要在众人面前显示一下,好让大家眼中有他,他虽说暂时处处受压,但他要表现自己的存在。
“在下原是清河县人氏,后来流落到蓟州,为养父收留,教了一身武艺,从此便随父飘泊江湖,无所定居。……”
说着说着,她眼睛一红,潸然泪下。
高俅不说话了,装出很同情的样子。柴进却听得猛然一醒,是了,难怪一直觉得她的口音熟,原来是与武松的清河口音相近,真是乡音难改呀!这么看来,说不定还和武二郎会搭上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便叹了口气说道:“往者往矣,寨主别太伤心!不知寨主而今还有什么亲人?”
“在清河有我爹我娘,就不知是否在世。记得我家原有三姐妹,我排行第二。后来却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