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雪晴像是极诧异了眼前的夫君,不过他如此,倒是让她更生出了欢喜,她含笑着靠近他身子,这会儿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芳香,这让他生出一种冲动,她的美确实很是吸引眼球,她身上仿佛是带电的,他像是被电着了。
好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他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声。
可是他没有魂不守舍,他的魂还固守着城防。
“既然柴大官人不信老夫,那老夫只得遂了大官人的心意,立即离开贵山庄,你们可以马上为大官人解缚松绑,并另请高明。”吕郎中摇着头说道,拎着药箱就要离开。
“呸呸,可恶的老家伙,作秀啊!”他心里嫌恶道。
这下可惊坏了大娘玉娥,拦住吕郎中苦苦相劝,郎中道:“夫人,你还是劝劝大官人吧!他现在可是命悬一线,不能再犹豫了!”
“等等!”柴进突然生出一念,“是啊,本庄主身中剧毒,就要死了,要是没有吕郎中,本庄主就没救了,是不是?嘿嘿,吕郎中,你休想走,你得留下,跟其他医生一起会诊!大娘、三娘,你们还请了哪个郎中为我诊病?”
“就请了吕郎中……”两位妇人说道。
“哼哼,管家呢?”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一位衣衫简朴的老男人匆匆近前跪下:“小人柴安该死。”
“你是该死,本庄主既然身患重病,为何就请一个郎中诊病?整个沧州,会诊病的,难不成只剩一个姓吕的?”
“大官人,是小的不是!不过……”
“好了,你也别说了!大娘、三娘,为何不派人多请郎中会诊,却只听信吕郎中所言?”
“官人一向以为吕郎中医术好,又医德好,所以……”三娘道。
“你给我跪下!本庄主既然身患如此重病,身中如此剧毒,为何如此草率偏信一人?古人云:偏信则暗,兼听则明,你们至少也得多请二三个郎中诊一诊议一议……”
“官人,都是妾玉娥的错,只因吕郎中说官人中毒病重,要马上清毒疗伤,不得延误,玉娥这才……”
“好了,你也给我跪下!”
见这大娘、三娘还有管家柴安都跪拜于前,柴进心中隐隐有些得意,嗯,至少是该如此,这样才识得我小旋风柴进的轻重。再看吕郎中,那神情似是有些急,大娘和三娘就更急,只是却无人敢吱声。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啦?是不是不顾我柴进的性命了?既然事急,怕迟了不治,那就不叫其他郎中了,吕郎中你有本事你就治吧!”柴进把话又说回来。
众人都觉得难以置信,大娘、管家和吕郎中都以为大官人病重而狂性乱语。此时三娘雪晴也怀疑柴进性情改变,是由于体内毒性发作,以为他已经毒入心腑,生命只在呼吸之间了,不禁泪水盈睫,眼波愈是明亮如秋水。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眼下她是有些失望,本来她以为就将了结一件事,很快就可以离开沧州柴家庄回京城,向太尉复命,与义父相聚了,却不料柴进昏厥之后又苏醒过来。
原来她是被派到柴家庄卧底的。
眼下柴进虽然觉得这雪晴是个厉害角色,却没怀疑便是这美人下的毒。
却听吕郎中说道:“吕某遵命,定当竭力!事不宜迟,大官人应当马上放血清毒施治!”
三娘把脸转向大娘,两人目光相接心意相通,便对吕郎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吕郎中了,就开始吧。”
“好!”吕郎中道。
大娘却不放心,“等等,官人病重如此,不知吕郎中如何放血清毒?”
那微胖老男人答道:“似此中毒已深,局部放血作用有限,故宜鞭挞全身鲜血淋漓,出其热毒……”
柴进甚是不悦,“你满口胡说什么呀,我身体没什么不适,凭什么就说我中毒,还要鞭挞全身令鲜血淋漓!你敢这般对本庄主?”说着,冷冷地瞥了吕郎中一眼。
“柴大官人,稍安勿躁啊!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还记得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么?在下不敢比扁鹊,大官人也不是蔡桓公可比,但可作为一种提醒。”
吕郎中晃了晃脑袋,又往下说,“那天门剑派的‘千日醉’,是毒药,也是毒酒,实为十日醉,虽与鹤顶红、孔雀胆之烈性不同,却是毒性最强的一种慢性的毒药,潜伏九、十日,一旦毒至心腑而发,则生癫狂,性同猛兽,性命危矣……”
“吕郎中,你好得意啊,医生能这样幸灾乐祸吗?你凭什么断定我中了千日醉,你看到我喝了毒酒么?或者,有谁让我喝了这毒酒?吕郎中,你要不是满口胡言,那就是,这毒就是你下的。”柴进佯怒道。
此时吕郎中面肃如霜,与大娘、三娘道:“两位夫人,看到了没有,大官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可立刻叫两人为操鞭者,老夫方可便宜行事!”
三娘应声而道:“阿钊,阿丑!就由你们二人操鞭,快一点,早放血清毒,官人的病就可以早痊愈!”
只见人群中出来了两人,一张是苦瓜脸,一张是刀疤脸,一人形相苦,一人形相恶,正看时,突然身子一麻,僵了半边。原来是三娘雪晴趁自己不备给点了穴。
啊,这女人,厉害!
只见她一挥手,使唤着身边几个汉子:“来呀!快将柴大官人绑到柱子上,好让吕郎中施鞭法疗治!”
阿钊和阿丑过来了,还有一个略显彪悍,双目有神的黑汉子。
柴进被三人架了过去,到酒寮中心柱子边,被脱了上衣,绑在了柱子上,他不由得大怒,喝道:
“喂,这三个汉子,闪开点!我病不倒,死不了!却最会记仇!不怕死的就过来!哈哈哈哈,过来啊!看我今后怎么修理你们!”
这一喊还真有效,那三个汉子像是听傻了,都站在那儿不动。
“官人,你就不要胡想了,这是为你治病,早治早好!官人七尺之躯,练武之身,贱妾以为扛得住受得了!”大娘一看情况不对,心里担忧着夫君的病,连忙劝道。
哈哈哈哈,他索性又是一阵大笑。
“好啊,尽管冲我这儿来啊!早治早好!好啊!哈哈哈哈!”
吕郎中悠悠地走过来,挤了一脸笑道:“早治早好!柴大官人,你就忍着点!要是你大喊大叫,老夫心最软,那就下不了手啊!”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倒没想到吕郎中这么心软!放心,我若哼一声,就不算是好汉!”
这话说出去,也好有英雄气概的,倒是让自已一奇。
“哈哈哈哈,来吧!”他大笑,他知道这男人大笑,有时也是一个利器。
“阿钊,阿丑,还等什么?”吕郎中说着,一挥手。顷刻间鞭子已经到了面前,这鞭子厉害,够粗大,是由好几根荆条编织而成。
“开始吧!”三娘道。
鞭打了十余下,吕郎中即叫停,原来阿丑没有用力打。当下三娘娇叱一声:“真没用,鞭子给李龙,滚一边去!”
柴进还是第一次看到美人生气,这三娘,够厉害的,往后不多加调教绝对不行。
对,这帮夫人丫鬟现在都由我接管,总要展露一下全新的面貌才可以,这就需要调教,人人都要调教,且待今天这件事过去,再好好规划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