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伏龙城天渊就看到了那座冰山,高不过几百尺,方圆不过十余里,平平无奇。
“就是这座山?”天渊仍然不知道冰山有什么稀奇的。
“你再走近些。”丁衍说道。
天渊向前迈了十余步,冰山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寒冰巨手,以奔雷之势来抓他。
他本能地向后退,右手不小心碰到了寒冰巨手,立刻凉入骨髓,且意志变得消沉。他慌忙运转玄功,逼落了沾在手上的一片薄冰。那薄冰落到地上,竟自己又跑回了冰山。
他额头沁出冷汗,口中不住地喃喃说道:“好厉害,还厉害……”
丁衍拿着天渊的手仔细看了看,说道:“还好没事。”
“这座冰山怎么回事?”天渊惊魂未定。
“这座冰山我们称它为冥魔冰山,它上面的冰,我们称为冥魔冰。它是十万魔族精锐的冤魂所化,从它诞生之日起,没有人能控制它,没有人能从它上面拿走一块冰。”丁衍解释道。
“如果谁能操纵这种冰,用于实战,那才是不得了的事呢!”天渊觉得太可怕了,那种人还是永远不要出现为好。
“你和天帝想到一起了。”丁衍笑着说道。
“天帝也知道这座冰山?”天渊想引丁衍说下去,他知道下面的才是重点。
“天帝不但知道这座冰山,还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功法,其名冰火玄天诀。”丁衍顿一顿,又道,“可惜,连天帝都没有修成,冰火玄天诀的功法也不知现在何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天渊想从来源推测信息是否属实。
“是不满玉帝统治,前来投奔我的天帝旧臣告诉我的,而且玉帝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丁衍进一步解释道,“前些天在这里发现一顶天庭兵士的头盔,很明显,玉帝派人专门来查看冰山是否如传说那般厉害。”
天渊心底生出强烈的恐惧感,无论丁衍和玉帝谁掌握了冰火玄天诀,都将带来灾难。他心绪不宁,又不想让丁衍看出来,当即辞别,回到了天渊观。
当晚,天渊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丁衍修成了冰火玄天诀,开始进攻天庭,百万天兵天将被冻成了冰,里面竟然有自己的弟子。紧接着,天结了冰,地也结了冰,天地之间除了冰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只动物,没有一棵树,一朵花,一根草。
早课的时候,他看到弟子琅琅读经时的专注模样,越看越觉喜欢,想到:“如果爆发第三次仙魔大战,即使自己袖手旁观,自己的弟子也定然不忍看仙界战败,毅然决然投身军旅,一旦去了,生还的几率有多大?自己呢?如果仙界战败,天地被魔族统治,自己还能像现在一样受万人敬仰吗?生活在异族统治的土地上,自己的心中会作何感想?”
他越想越矛盾,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时,俊彦到了。
天渊与俊彦进行了一次私密会谈,最后天渊决定与玉帝结成同盟,一同对抗丁衍。
决战的地点选在了仙山瀛洲。
丁衍最先到,天渊与玉帝随后出现。
看到天渊和玉帝在一起,丁衍的心刀绞般的疼。
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会和别人联手对付自己,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想不出理由为天渊开脱。
事实如许残酷,不留一丁点情面。
那场战斗很精彩,不只有丁衍、天渊、玉帝三大仙的对决,还有狻猊、灵鸢、黄龙(玉帝的坐骑)三只灵兽的较量。
丁衍的功力与一百年前相比又有了不小的进步;天渊心中有愧,未能施展全力;玉帝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并没有起明显的作用。三人打的难解难分,不分伯仲。
狻猊独战灵鸢、黄龙,开始还可以勉力招架,可实力差距毕竟太大,很快败下阵来。
灵鸢抓瞎了狻猊的双眼,黄龙摇身变作一把宝剑,灵鸢握住,割下了狻猊的头。
丁衍听见狻猊的叫声,心下难受,不觉分神。
玉帝无当巨剑震飞昊天戟,接连踢了丁衍四五脚。
丁衍的肋骨几乎被全部踢断,知道生还无望,阖身扑向天渊的欺日枪。
长枪贯穿身体,丁衍瞪着眼看着天渊,似乎在问:“为什么是你?”
丁衍想过一百种死的方法,唯独没想过会死在兄弟手中。
玉帝一记绝仙掌打在丁衍头顶,丁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渊把丁衍的尸体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替他整理衣衫。灵鸢把狻猊叼到了丁衍身边。
玉帝站在旁边,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吗?”天渊有些生气。
“我想要他胸前的云龙珠。”玉帝像在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他认为东西是给活人用的,东西留给死人纯粹浪费。
经玉帝一说,天渊注意到丁衍胸前的确有一颗和风虎牌齐名的奇宝云龙珠。他摘下云龙珠,扔给了玉帝。
玉帝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天渊紧握着欺日枪,手指咯咯作响。
玉帝还想要昊天戟,但看到天渊的样子,知趣的离开了。
天渊痛哭了一场,安葬了丁衍,掀起海浪淹没了瀛洲,带着昊天戟回到了天渊观。
灵阳子看到天渊,结结巴巴地说:“师父,你的头发。”
天渊没有理灵阳子,坐到自己房间的镜子前,不觉苦笑起来。
他本来乌黑的头发变的雪白,紧致的脸上也有了几道皱纹。
谁说神仙不会老?
伤心就会老。
之后,天渊性情大变,开始与玉帝争位,开启了第二次仙界大战。
百年战争,血流漂杵,死伤无数。
有时,他会问自己:“我与玉帝争位,受苦受难是仙人;丁衍率魔族进攻天庭,受苦受难的也是仙人,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没错,丁衍就不可原谅呢?”
很多的事情,明明结果一样,做的人不同,我们的感觉就不一样,甚至评判标准都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情结。
但为什么?
谁说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