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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天大好事(2)(1 / 1)

再说宾客们离开酒楼后,聊了一会,便各自散了,韩楚风、水含笑与乔守业一家、长白五虎则多呆了一会儿,相约改天到乔家去玩后,各人才自回客栈,韩楚风和水含笑楚家姐妹及方婉柔一家正好是同一家客栈,自是同行,走了两里路,忽然酒楼有个麻脸小二跑来,说是李梦伊有事要请水含笑去。水含笑便同小二去了,快到客栈时,方夫人觉得口干,请大家都对面的茶楼喝茶,大家都很高兴地去了,这茶一喝就到了很晚,吃过晚饭后才回到客栈。

韩楚风和水含笑就在楼上楼下,不知道她回来没有,想去看看,可转念又想:楼上住的都是女宾,尽管含笑是我未婚妻,可还是没结婚,不太好这么晚去看她。便打消念头,看了一会书,睡下了。

第二天,他在楼下等着水含笑,照例一道吃早餐,哪料等了很久都不见人下来,很是奇怪,便上楼敲门,可无人回应,他让老板开门,竟不见有人,大为诧异,赶紧跑到李梦伊住的客栈,李梦伊听说他是来找水含笑,笑着说:“昨天她不是和你一道回去了吗,怎么你来找我。”韩楚风浑身都凉透了,问:“不是你找人叫她过来吗。”李梦伊连声道:“我没有啊。”两人都觉不对,立刻赶到酒楼,去找那个麻脸小二,麻脸小二很是惊讶,道:“小的绝对没有去找过水姑娘,真的,昨天那个时候小的一直在忙洗碗,大家都可以作证的。”老板和厨师,小二都异口同声说他却是在洗碗。

韩楚风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麻脸小二,发现这个和昨天的相比似乎要矮那么一点,瘦那么一些,双眼间的距离更有明显差异,立刻知道有人冒充,跺着脚,冲出酒楼,李梦伊追上漫无目的他,问:“你怎么找,如果她是被绑架了,那么那些人会来找你的。”韩楚风刚想:如果不是要钱呢。就再也想不下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不知道水含笑会吃什么苦,更想水家将含笑交给自己是如此的放心,现在却出了天大的问题,是谁都对不起,他还从未遇见过这么难办的事。只希望她有乔思恩那样的好运就好了。

冷静一下,韩楚风发现李梦伊住的客栈附近人很多,很繁华,但背街有条三岔口,却没什么人,也很萧条,便说:“含笑一定是走到路口这里被绑走的,他们可真会挑地方。”李梦伊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这该怎么办是好啊。”韩楚风红着眼,咬着牙,道:“我拼着一条路一条路去找,也要找到她。”李梦伊觉得实在渺茫,可也没办法,她知道韩楚风是个不会等机会出现的人,一定要去找水含笑的,便要去找人来帮忙,韩楚风这才想起朱欣当时什么人都不理背着黎红薇往回走的苦衷,只好说不要找太多人,李梦伊打算先去找五虎,然后去找路不平,刚转过街角,就碰见万孝先,很是惊讶,问:“怎么又碰见你。”小兔失踪后,朱欣当时也是先求的万孝先帮忙,所以才这样说话,万孝先自是听不懂,他只是“碰巧”路过,当下苦笑着问:“什么叫怎么又碰见你。”待听李梦伊说名缘由,大怒,道:“这什么人,连水姑娘这样好的姑娘都要绑架。”赶紧让她去找人,自己则拍着韩楚风的肩安慰他:“你一向不是很冷静的吗,水姑娘是个好人,也许绑架的人并没有险恶的用意,。”韩楚风摇着头,道:“我也相信没有人会害她,可这事来得太突然,太突然了,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万孝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干脆胡说八道:“我听说女孩子结婚前都有点奇怪,说不定她想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也说不定。”韩楚风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万孝先便让他回去休息一下,让他和五虎去找。韩楚风当然不会理睬,指着最左边的一条路口说:“我先去找那边,等人都来了,再找这两个路口,就算不能找到人,起码也要有些线索。”万孝先知道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绑架者在这三个路口绑走人的,也未必不可以往回走,只要临时易容,或是把她弄在担架上让人以为是病人,也可以让水含笑这样无人不识的美女瞒天过海地消失在大家的面前。韩楚风此举不过是为了心里好过些,只好让他去了。

长白五虎和路不平、方展半柱香时间赶到,七个男人听说这件事都是气得要命,还争论是不是应该向元老会汇报,方展本想去找铁燕门帮忙查询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来过金陵分堂,除了这里的人主动找他联系,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人帮忙,特别联络的暗号也只能组织里有事才能用,否则没人会理睬的,心里更是郁闷。

然后龙百川吩咐老二老三与万孝先李梦伊一组,老四和老五则瞳方展路不平一组分寻右边两个路口。

但是找了两个时辰,一点结果也没有,大家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万孝先便带大家往回走,逐一问路人昨天有没有看见形迹可疑的一干人带着一个女人。没有人作出满意的回答,。其他的人都觉得这样问实在不像个老江湖干的事,问了十几个人就放弃了,只有万孝先和韩楚风在坚持。方展出于无奈,便在墙角画了一只燕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方展看见街角有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向他打了个手势:右手暗着胸口,手指向东。心里一阵高兴,对大家道:“各位,我有事先走了。”冯虎嘟咙道:“就知道你靠不住。”方展也不理睬,跟着那中年男子向东窜去,大概走了一里路,那男子便消失了踪影,他正东张西望,忽见一个身材娇小,带着面具的女人出现在面前。方展道:“在下总堂方展,因水姑娘失踪,特来求金陵分堂的朋友们帮忙。”那女子道:“找水姑娘还是得从第二条路口进去,往前走半里,有卖大碗茶的地方,对面有家很豪华很气派的大院子,你们以为这种院子不敢做藏污纳垢之事,所以连问都没问,快去吧。”

方展知道组织里的办事效率高,但没见过有这么快的,极是疑惑,却又不好多问,在自己额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一记,然后找到韩楚风,说:“有些我们不敢想,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是不是再回去找找。”韩楚风很诧异,不知他有什么更加特别的奇想,方展指着自己脑袋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头,不小心出了灵感,你们跟我走。”来到三岔口处,他问:“你们一路走来,是不是要从房子的结构去想些什么。”大家都说是的,龙百川道:“如果是比较破旧的房子,或是比较豪华的房子,我们都放过,只留意那些不起眼的,看上去没什么特点的房子,因为这种房子特别容易错过。”方展道:“这就对了,为什么我们不去留意一下很豪华的房子呢。”问他们有没有发现豪华的房子,龙白川说的确是在第二条路有一座很豪华的院子。方展便对韩楚风道:“我们就先去虎大侠说的那个房子,再去看他们说的地方。”韩楚风也找不到别的办法,只好跟他去了,其他人也都是似信非信

走了一里路,果然看见一间很豪华很气派的大院子,对面果然是卖大碗茶的,方展先去敲门,把门环打了六下,然后就听见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张熟悉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水镜天。

方展最吃惊,心想:他们兄妹俩怎么回事,竟然哥哥绑架妹妹。韩楚风趋前一步,道:“对不起,方展说带我们去找他的一个朋友,看来是错了。”方展赶紧道:“没错,没错。”心想组织里的人应该不会骗自己。水镜天笑道:“这里是皇上微服私游住的地方,昨天才买下的,我今儿个才接到命令来保护皇上。你不会是要找皇上吧。”方展大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推了一下水镜天,叫道:“你这个傻瓜,你妹妹被皇上绑架了,你还帮他看房子。真有你的,这皇上也真是太过分了。”水镜天一子就楞住。韩楚风哭笑不得,问:“你凭什么就说是皇上绑架含笑的,他待镜天再差,若绑架了含笑,也不会做出让他来看房子的事吧。”其他人也都纷纷质问,表示不相信。方展道:“你们忘了,昨天皇上是怎么对水姑娘的,手都握那么紧,看见她时人都傻了,他心里想什么,难道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可大家还是不相信,心想皇上就算喜欢水含笑,也不至于如此荒诞,绑架了水含笑,还让他哥哥来看门,不是故意添一个甚至是一大堆仇人吗。李梦伊更是连声斥责方展胡说八道。

水镜天昨天去办柳雪松的事,不知道皇上在妹妹面前失态的事,便向楚风问了一下昨天的事,得知皇上果然喜欢妹妹后,明白了,座在花圃沿上,挥挥手,黯然道:“中院是蒙公公看守,你们去吧。”李梦伊却道:“你也别听方展瞎说,我们走,你不当班了,也得来找啊。”水镜天苦笑道:“方展说得应该没错,李姑娘你带大家去找蒙公公吧,我只负责前院,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李梦伊呆了呆,心想看看也好,便去了。水镜天心想:“皇上啊,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真的绑架了含笑了吗,这会不会又是在考校我,还让你逮了个公私兼顾的机会,看样子我玩是玩不过你的,既要保柳兄弟,又要保我自己的妹妹,可是真难。哎。”座了一会,估计那帮人也该和蒙公公打起来了,便飞身赶向中院。

果然,在一座假山前,方展他们和蒙公公对峙上了,倒还没有打起来。方展道:“我们只是想见见皇上,请蒙公公通融。”蒙公公冷哼着:“皇上不见任何人。”看见水镜天也走过来,厉声道:“请他们走,水大人的职责似乎不是要请跟皇室无关的人进来。”水镜天道:“我只是有事向皇上禀报。”蒙公公很不耐烦,再次重申:“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这任何人当然包括水镜天。李梦伊想着确是没有证据,如此冒昧对大家都不好,更想若水含笑真在皇上这里,相对安全,若大家硬闯,反而对水含笑不利,便提议大家退出,当然是要离开后再商议对策。韩楚风也是这么想,可他觉得皇上很有可能转移水含笑,因此继续坚持,方展也是如此打算。五虎却是天不怕,地不怕,既然骑虎难下,那就非要见皇上不可。

正在这时,路不平吸了两口气,道:“好象我闻到了水姑娘的味道。”大家都很是惊讶,看着他。路不平指着水池间的假山后,说:“水姑娘身上有一种很清雅的沫莉花香,我的鼻子一闻到就知道是她,包括公主,几位认识的姑娘她们身上都是有香味的。”平时大家都一定要笑话他一下,但现在谁都笑不出来。韩楚风跃到假山后,转了半圈,忽然蹲下去,捡起一张白色的手帕,看了看,脸色大变,又跃过水池,厉声问蒙公公:“这秀着荷花,荷花中间还有一个水字的就是含笑的手帕。你现在怎么解释。”蒙公公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冯虎跳上去,抓住蒙公公的衣领,斥道:“你这个伺候亡国之君的阉人竟然教唆开国之君做这种事。我劈了你。”蒙公公论武功恐是比他高出不知多少,但这时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手,只得对水镜天道:“快,快把他们赶出去。”冯虎也叫道:“你现在都明白了吧,快来帮我揍他一顿。”水镜天沉着脸,道:“好的。”一拳打了过去。

但他打的却不是蒙公公,而是冯虎的左肩,冯虎蹴不及防,就被打得连退三步,身子后仰,还没完全跌倒在地,水镜天趋前一步,左掌再度发动,拳风又扫在他右肩上,冯虎仰身倒地顿时惨叫一声,痛苦不堪。所有的人都楞住了,甚至忘了帮忙。过了好一会,惊愕了半响的龙百川才过去扶起老四,怒声问道:“你干什么。”水镜天冷笑道:“你们也太放肆了,皇上住的地方居然也敢如此胡闹,赶紧离开,否则我和这里的七大高手就不客气了。”韩楚风又惊又怒,问:“你说什么,这还是我认识的水镜天吗。”水镜天冷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刚刚我已经想通了,当前就有一个让我们全家大富大贵的机会,我怎能不把握住,父母都老了,家里的事现在由我做住,这也是二老的意思,所以妹妹的幸福由我来决定,你们的婚约是否有效还有待商榷。”韩楚风气得眼睛都快要喷出血来,指着水镜天道:“你这样说,是要绝交吗,好,我要见含笑,看她是不是也这样说。”水镜天道:“你没资格见他,滚吧。”这时,皇上身边七大高手都出现在蒙公公身后,李梦伊无奈,只好让方展和万孝先把愤怒的韩楚风强拉出去。韩楚风还是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愤怒的盯着水镜天,左肩受伤的冯虎则被几个兄弟拉着,骂道:“水镜天,你这个混蛋,自己的妹妹被绑架了,还在帮人看房子,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你会遗臭万年的。”七大高手中的一位外功高手冲上来要揍他,宋离的黄金左掌突然飞出,袭向其面门,吓了他一跳,赶紧退开。冯虎被老大捂住嘴,终于出了院门。

一帮人愤愤不平,却默然无语的在外面呆了一盏茶时间,李梦伊忽然一甩手,冲向院门。万孝先赶紧拦住她,问:“你干什么。”李梦伊涨红着脸道:“想不通,刚才在里面就应该你们拼了,皇上怎么可以强抢民女呢,而且还是夺人之妻,拼着这什么公主不当了,也要把含笑带出来。”大家见一向老实憨厚的李梦伊都发火了,一阵惊愕,万孝先把她推出十步开外,对龙百川和韩楚风道:“你们平时有事不都是要和元老会讨教、商量一下,先回去合计一下吧,有什么吩咐来客栈找我就是了。”方展也说自己的意思和万孝先一样。冯虎气得牙痒痒地,道:“还合计什么,李姑娘说得对,冲进去拼了。”韩楚风似乎是冷静了很多,对大家都道了谢,建议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龙百川听他这样说,正要说话,路不平冷笑道:“想不到你们各打各的小九九,恐怕都是想自己去救水姑娘吧。”万孝先方展赶紧说不是的,韩楚风则咳嗽了一声。路不平又道:“现在元老会的成员都还没到齐,本地武林各大门派和武林人士都有自己的利益,肯定不敢和皇帝过不去,救水姑娘还是得靠我们这些知道这件事的人,所以大家暂时不要分开,也不要惊动其他人,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大家听罢,都觉有理,点头赞许,罗远方补充道:“方展轻功不错,最好埋伏在这里防止他们转移水姑娘,但勿轻举妄动。”方展同意了,但表示要有两个人才行,万孝先便说自己可以留下来。这样说定,大家就要离开,冯虎忽然呻吟起来,直叫手疼,龙百川怒道:“有什么好鬼叫的,拿镜子照照,这么大个男人,还有哭鼻子的。”冯虎苦笑道:“我本来就要倒地了,他忽然又加一掌,害得我连起码的自我保护都做不出来,手肘好象要断了。”断手的状态就不是他这个样子了,谁都不信,冯虎对罗远方说:“二哥,你看,我骨头都掉了,这里好硬一块,不信你摸摸。“

大家都当他耍宝,缓和一下气氛,不想理睬,谁知冯虎衣袖一抖,一下子咣咣一声掉出一块白色的方形金属片,除了心不在焉地韩楚风,看着这块方片都楞了半天,接着方展问:”你小子的骨头是铁做的吗。”万孝先捡起来,看了看,道:“这当然不是骨头,这中间还写着一个恩字,不知道你怎么会珍藏这样的东西。”冯虎瞪着眼,正要回话,韩楚风一把抢了过来,看了看,脸色一变。李梦伊问:“怎么了。”韩楚风道:“这是含笑她大哥的东西。”大家想了想,才明白这所谓的“含笑大哥”其实就是水镜天,看样子韩楚风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及了。韩楚风接着说:“大概在这个人九岁时,曾经救过武林中一位非常富有的高手,名叫海东升,那位前辈说终生都要感谢他,并送了这块海外稀有的矿石做的方牌,但凡只要是拿着这块牌的人他都可以帮忙,小时侯我还听他讲过,我也看过这东西,他不是随便拿出来的,想不到竟掉在四哥的袖子里。”说着扔给冯虎。冯虎听说这东西是海外稀有矿石做的,知道发财了,眉开眼笑,也不叫疼了。路不平忽然问:“这个水镜天明明一拳就可打倒四哥了,怎么还要再补上一拳,你们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龙百川冷笑道:“打人树威,不把他这小子打残了他怎么知道厉害。”这话也有道理,一时冷场。

过了一会,方展忍不住笑了,打破僵局,说:“路公子的意思我懂了,这块报恩的牌子怎会随便掉在四哥的袖子里,我想了想当时的情形,当时第一拳是右拳打来,蒙公公完全可以看到他的动作,但第二拳方位变了,蒙公公就看不到他左手的动作,很有可能是打第二拳时扔到袖子里的。”一干人等想想,似乎也只有这么推测了,可又一个问题出来了,水镜天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梦伊问韩楚风是否听“含笑大哥”说起过那人的所在。韩楚风点点头表示知道。李梦伊道:“看样子,我们要去前辈家一趟。先弄清楚镜天为什么要让我们去那里再说,你们说呢。”事实上也只有如此,罗远方道:“情况既然有些变化,孝先就别埋伏了,改为三弟吧。”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打算。万孝先不解,自然要表示反对,罗远方也不客气,道:“我就担心你们两个要冲进去,这个方展我是更不放心,我三弟正好可以克制住他。”万孝先和方展脸都有些红,看样子老二是说对了。金义拍拍方展的肩说:“那边很好,这儿是风口,咱们快去吧,当心风把你吹走。”方展苦笑不得,只好同他去了。

确定两人埋伏的地点不会有问题后,四虎和韩楚风、万孝先、路不平、李梦伊一行八人就向海东升的所在而去。

海东升住在城西郊外一个很偏僻的乡村附近,居处是个不小的别院,龙百川敲了敲门,不多久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门探出头来,后面冯虎立刻亮出那块写着“恩”字的方牌,管家脸色微变,紧张地看看四周,问道:“没人跟踪吧。”众人都觉好笑,不知他何故如此一问,龙百川道:“没人跟踪。”心想怎会有人跟踪呢,好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皆怀疑来错了地方,或是水镜天根本就无意中丢了块牌在老四的袖子里。大家疑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还是先进去。

管家一待八人入内,立刻把门关上,然后将客人带到客厅,大概过了一栈茶时间,已经七十多岁的海东升拿着眼杆大笑着步入客厅,笑道:“各位都不要紧张嘛,让老夫猜猜各位是谁。”众人心中都想:“我们才不紧张呢,只是有些奇怪。”海东升走到韩楚风面前,看了看,道:“腰挎紫金刀,脚踏凌云靴,风度翩翩,气宇不凡,不是韩大侠是谁。”韩楚风立刻起身说了几句客气话。海东升接着又到万孝先身旁,打量一番,道:“好一把和玉人飘香过了百招的狂战刀,阁下就是风流大侠万孝先了。”万孝先很是尴尬,起身道:“惭愧。”海东升这两人都认识了,自然很准确地认出了路不平,因为路不平是个瞎子,四虎身形高大,特别是虎老五有个很特别的黄金左掌,李梦伊美丽大方,成熟婉约,笑容亲切,一看就是出自书香门弟。

最后,海东升道:“你们要见的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见,他要走就走,不愿走住一辈子都可以的。”众人心中都想:“原来水镜天是要我们来见另一个人,不知他是谁。”海东升引领客人们出了客厅,来到中院东边一个叫“自在轩”的小院子,这院子竟有十几间客房。众人心中都想:以这位前辈半隐之身,估计房子是买来的,否则不会设计这么多客房。一行人走进去,只见一个少年正在石桌前很无聊地打着一局烂柯谱。

除了路不平,隔着很远大家就觉得这少年很面熟,李梦伊眼睛最尖,立刻失声道:“是柳兄弟。”大家也都认出来了,心想原来水镜天要让他们来见的竟是柳雪松。

大家都呆住了,。

柳雪松见到老朋友,很是高兴,上来打过招呼

韩楚风这才问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怎么认识水镜天的。柳雪松很是不好意思,将皇宫发生的事一一讲来,至于昨天,本来是被蒙公公提走,可能是要处死,谁知道却来了两个蒙面人,他们缠住蒙公公,倒是过了好多招,可惜武功差距太大,即不能掩护柳雪松逃走,也无法带着柳雪松离开,正不知所措时,又来两位蒙面人相助,这二人武功就明显高出许多,和蒙公公打了个平手,让柳雪松有机会在之前两个蒙面人的保护下逃走,在无人处,水镜天出现,让他到海东升这里来暂避一下,柳雪松很相信他,也就来了,那两个蒙面人很显然不希望他来海府,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离开了。其实柳雪松知道这两位是老黄和小城,这两人都是侍卫,如果不及时离开,也会连累到他们,至于后来的两个蒙面人,他就猜不到了,能和蒙公公打成平手的,他也猜不到是何方神圣。

一干人等听罢,都恍然大悟,韩楚风更是一声长叹。“原来如此,我们都误会镜天了。”神情显得很是难过,“镜天知道自己一人是不能办成这件事的,所以才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众人都点头称是,柳雪松自是一头雾水,不知何故,冯虎赶紧讲明缘由,听罢,真是又羞又愧又气,连声向韩楚风道歉。韩楚风笑道:“没什么,就算没你的事,皇上也会那样干的。”路不平说话稍稍严厉:“怎么样,以后不会去皇宫里玩了吧。”柳雪松难堪得话也说不出来。龙百川笑道:“人家柳兄弟是帮我们老四老五找漂亮媳妇去了。”冯虎哈哈笑道:“对了,宫里的姑娘都很漂亮吧。”大家说笑一番,开始商议如何解决这件事。

柳雪松现在已别无选择,只得说:“就用我去换水姑娘吧。”韩楚风摇着头,厉声反对:“不行,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你去了也换不回来。”柳雪松忽然想到一人,对李梦伊道:“李姑娘进宫一趟吧,去找皇后和淑妃,就说皇上绑架了水姑娘,她们都不会想有个水姑娘这样一个女人争宠,自是会求皇上放她。韩大侠和水姑娘又有婚约,皇上现在还不想得罪整个武林,自然会完璧归赵。”韩楚风也很是赞赏:“对了,这才是个好办法。”李梦伊心想只有如此,便说:“我现在就去,大家到皇宫等我就是。”柳雪松当然只有留下来,心里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心里急得象火烧一样。

一行八人飞快地赶到皇宫外,李梦伊进去后,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大约半个时辰后,才见李梦伊出来,李梦伊道:“这种事皇后和淑妃都说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要微服出行,让我们到前面路口等着。”大家心中都是一阵高兴。

看见淑妃,七个男人都吃了一惊,他们以前也听说这个人,也以为极是妖艳,想不到竟是如此清纯秀丽,惹人好感,本来都怀疑是她陷害柳雪松和江水兰,现在也想:没有确凿证据,还是别乱想。淑妃先一步走到近前,问李梦伊:“就是这几位大侠找到皇上的。”李梦伊道:“是啊。”淑妃双手叠放腰间,姿态优美地欠身一礼,道:“多谢各位大侠。”七人正等着皇后过来行个大礼的,哪料**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淑妃竟然先向他们行礼,真是不知所措,皇后过来,道:“大家就别多礼了,快带我们去吧,不然皇上走了可就不好了。”八人便带着皇后和淑妃进入右边第二个路口,来到那个赵府前。皇后清大家让开,亲自前去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还是水镜天。皇后生气得不得了,亦对他道:“你妹妹被人绑架了,还帮人看门,这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水镜天面带微笑,道:“皇后哪里话来,皇上根本就不在这里。”蒙公公走上来,亦道:“是啊,皇后,皇上根本就不在这里。”马皇后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趋前数步,在院子里大喊:“重八,重八,你在哪里,快出来。。”皇后也是极为厚道之人,这时大为发火,若是喊皇上的大名也就罢了,竟还当着天下人的面直接喊雅号,真是罕见。冯虎笑道:“热闹了,你们看皇上会出来吗。”谁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淑妃也在一旁帮腔,哭喊道:“皇上,你体谅一下皇后的苦心,出来见见我们吧。”外边的人听说了柳雪松的事,都知淑妃搞鬼,对她十分痛恨,现在却有些同情她。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皇上大笑着,迈着大步来到前院,皇后和淑妃还没说话,他就笑道:“皇后,小艾,来,见见朕新拜的老师。”不多时,水池边假山后通往中院的小道上走来一个黄衣女子,正是水含笑,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胖姑娘。大家都认出是水含笑以前的丫头胖妞,极感惊奇。水含笑走到皇后和淑妃身边,盈盈一福,道:“民女水含笑见过皇后和淑妃娘娘。”皇后握住她手,怜惜地道:“水姑娘吃苦了。”淑妃问胖妞:“这些时间你都跟着水姑娘吗。”胖妞道:“回淑妃娘娘的话,水姑娘还没来,奴俾就先到了。”皇后叹了一口气,语带双关地问:“那皇上的字是否有进步呢。”胖妞道:“皇上的字本来就很好,现在就更好了。”说着把抱着的十几张宣纸给拿了出来。皇后随便看了看,又问:“这么说,皇上都是在练字吗。”胖妞道:“是。”皇后冷笑道:“皇上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请老师,实在太令人费解了。”皇上笑道:“这栋房子本来是几个月前蒙公公买给朕微服私访时休息用的,昨天蒙公公出宫调查劫狱事件,无意中救下被坏人绑架的水姑娘,朕听说这事后就请教一二。”他的话实在不敢让任何人相信,漏洞也很多,好在皇后听出这件事并未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皇上还有意束缚自己的行为,口气也软下来,道:“好,皇上,字也练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皇上道:“是。”又对水镜天道:“朕已打算放过柳雪松,赦他死罪,让蒙公公赶紧拟道旨,你就去跟他说吧,当然朕还得见见他。”他见用水含笑换柳雪松的办法已行不通,也只好送个人情给水镜天。淑妃和水镜天同声道谢。韩楚风等人都是不明白,为什么淑妃要道谢。皇后问了一下柳雪松的所在,才知道水镜天是为了柳雪松才对水含笑被绑不闻不问的,对他的不解也就荡然无存。李梦伊这时问:“那江姑娘呢。”皇上有些不高兴,道:“江姑娘已是朕的贵妃,各位不必再打听她了。”众人心中都觉此事荒诞。江水兰还未接圣旨,无论如何都不该被打入冷宫,好在这件事基本上已算圆满解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离开赵府,皇上对水镜天道:“你们一定有话说,晚点回来拿圣旨吧。”说罢和皇后、淑妃、蒙公公先行而去。

一干人等都是相对无语。胖妞最先开口,道:“韩大侠,小姐和皇上真地没什么,我可以作证的。”韩楚风笑道:“只有含笑能平安无事,我已经很开心了。”水含笑扑到他怀里喜极而泣。水镜天笑道:“其实我在外多年,家里的事都是含笑做主,将来我娶谁还要看含笑是不是同意呢。”韩楚风和水含笑都笑了,五虎和李梦伊、方展、路不平也都很是高兴,想二人一定有很多话,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回到大街上,方展伸个懒腰,道:“好累,回去睡一觉。”心想是要向金陵分堂的朋友道谢。众人都看着他,不说话,方展问他们怎么了。冯虎笑道:“你这家伙摔一跤就能有那么神奇的灵感,还不教教我们该怎样才有这种本事。”方展笑道:“这种本事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说着扬长而去。回到原先见到那个蒙面女子的地方,等了一会却没见人,也不便多呆,真地回去休息了。

大家来到皇宫外,等着水镜天拿到圣旨,又一起回到海东升的庄园。海东升亲自迎接一干人等,听说柳雪松被无罪开释,很是开心,来到自在轩,水镜天大喝道:“柳雪松接旨。”柳雪松跪下,水镜天念道:“奉天呈运,皇帝召曰:今赦柳雪松死罪,然活罪难逃。柳雪松短短数月,已犯两大错,一为烧毁寒风剑谱,二为擅闯皇宫。今后三年当做三件天大好事弥补其罪过,否则入狱三年。”柳雪松并不懂规矩,也不会说什么“吾皇万岁”之类,水镜天也不勉强,只让他赶紧进宫面圣。路不平叹道:“早知所谓赦免死罪,还有个活罪难逃,不如当时就该坚持一下,让皇上赦柳兄弟无罪就好了,哪用现在这么麻烦。”李梦伊笑着道:“没关系的,难道一个人三年内还做不了三件天大好事。”万孝先却道:“是天大好事啊,李姑娘,皇上可是在玩文字游戏,还有,天大好事的标准又是什么。”李梦伊无语。龙百川道:“还是没什么的,有我们这些朋友,难道柳兄弟做不了三件天大好事。”大家皆称是。

柳雪松也懒得去想什么是“天大好事”,当即向海东升谢过庇护之恩,和朋友一起离开海东升的府邸,往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柳雪松随水镜天入内,而其他人则都自愿在外等候。

皇上和皇后还有淑妃都在御花园内,陪同的还有伺候皇后的两个宫女以及菁菁。柳雪松大礼见过三人,不知这几位有什么要交代的,有些不安。淑妃走上去扶起他,笑道:“没事了,皇上宽宏大量,已经不计较了。”柳雪松只能很机械地道:“谢谢皇上。”皇上点点头,道:“你也不用担心,所谓天大好事的标准,由皇后把握,明白了吧。”柳雪松知道皇后仁慈,只要自己能多做几件好事,座牢当然是免了,当下连声道谢。皇上又对水镜天道:“淑妃娘娘已认了柳兄弟做弟弟,你知道吗。”水镜天不太关注**的事,也不允许手下打听,这件事还不知晓,当即恭贺淑妃。皇上叹了口气,对柳雪松:“淑妃好象有段悲惨往事,她也不愿提,好在认了你这个弟弟,朕也很高兴,只希望你不要逢人便说是淑妃的弟弟,更不可用这个身份为非作歹。”柳雪松道:“是。”皇上便让他退下。水镜天自是要送他出去,淑妃得到皇上的许可,也要送他出宫,柳雪松赶紧说:“不必了,姐姐。”淑妃乐不可支,道:“你肯叫我姐姐,那我更要送了。”

快到武英殿时,淑妃说:“你放心走吧,记得要常来看姐姐,江姑娘那边没事,有姐姐关照呢,坤爷现在比谁都活得轻松,你也不用内疚。”柳雪松心道:座牢对虎爷却是一种解脱,兰姐就惨了,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古老夫人还有古府的人呢,哎,我这位姐姐哟,这真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淑妃这一送,就送出了宫门,外面等候的人看见淑妃和柳雪松一起出来,都甚感惊奇。

柳雪松把皇上的话一说,大家听说皇后掌握天大好事的标准,都很是高兴,知道柳雪松是彻底没事了。大家也都不再想江水兰如何,毕竟能救一个就救一个,皇宫里充满变数,或许江水兰还有希望也不一定。于是,万孝先请大家晚上醉仙楼吃饭,只是离天黑还早,各人回去休息不提。

柳雪松知道要明晚碎梦才和自己联系,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去找方展,商量一下以后的事。他已从万孝先那里打探到方展的所在,便来到云风客栈,他不知道这位大哥具体住那里,自是要问老板,老板打量他一番,问:“客官是姓柳吧,如果是,就在楼下喝点茶什么的等一下,方公子要半个时辰才会出房,他不出来小的会去唤他的。”他知道方展已算到他会来,不想打扰,便要茶,一边喝一边等。附近有人闲聊,只听有人在说玉人飘香来金陵。有人不屑地道:“这算什么消息,玉人姑娘早就来了,只是又离开了一段时间,今早才回到客栈。柳雪松心想:太好了,我明天就去把浅野大哥的信交给她

没用把个时辰,方展便下了楼,看见他,屁股还没座下去,便训道:“你小子,胆子真不小。”和他聊了一些来金陵发生的事,问柳雪松有没有和这里的分堂联系,柳雪松道:“明天晚上才能见到你们碎梦姑娘,应该会带我去,明早我要去把浅野大侠的信交给玉人姑娘。”吃了些东西,和他一起到坤爷家里把大红马牵回,闲着无事沿着莺歌燕舞的秦淮河畔来到长江边上闲游。这时已过酉时,天已黑了,柳雪松看见东边两里处闪着烛光,可见是住在这里的人,但也不多,此刻游人几乎就没有,便对方展说:“你帮我看看,我好久都没游过了。”方展就说:“那好,我休息一会。”他用大红马挡着,换上贴身水靠,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一留小跑,跑到河边,在胸口浇了点水,拍了拍,这才向深水处走去,刚走了没多远,夜色中忽然一个声音高喊:“不要。”然后一个身影象烈豹一样冲向水中,身子一晃一晃地冲到柳雪松身前,一把抱住他,叫道:“不要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远处的方展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柳雪松也是哭笑不得,对那好心人道:“我不是要自杀,只是要游泳而已。”这人不过十六七岁,身材较高,目光锐利,皮肤黝黑,偏瘦,但比起方展来,还是要显得壮很多。少年听见方展的笑声,又听柳雪松这样说,有些尴尬,楞了楞,苦笑着说:“哪有这么晚游泳的,我还以为,哈。”柳雪松拍拍他的肩,笑道:“我是江边长大的,好长时间都没游过了,今天打算过过瘾。”少年眼睛一亮,道:“好啊,我也是江边长大的,不如咱们比试一下。”方展听说,知道柳雪松不会拒绝,便出来做公正,看谁先从对岸游回便算胜利。

当方展喊到三时,两人同时跃入河中。

柳雪松不知对手实力如何,一开始就用尽全力,打算就这样游完全程,哪料对手虽然在他身后,却总是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怎么也难以超越很多,知道遇到强手,只好放慢速度,想保存一点体力,在最后时刻在冲刺,谁知少年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忽然加速,象条鱼一样窜了出去,一下子就领先了一个身位,柳雪松知道遇上强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用内功中的龟息术,气也不喘一口,按照自己的构想尾随其后。少年见这个人怎么甩也甩不掉,倒是有些吃惊,笑了笑,再度加速,很快就有了两个身位的差距。

游过对岸往回返,柳雪松见自己用了内功还差这么远,知道已不可能胜过对方,但不想放弃,仍拼尽全力,很快拉回一点差距,但依然还是难以追上对方,最后输了一个个半身位,但他还是很高兴

少年也笑道:“你不错啊,很多人都差我老远,你再加把劲就可以赢我了。”柳雪松哈哈大笑,少年又道:“我叫常来,就住在那边,你想游泳时就来找我吧。”说罢告辞回家,两人见他左腿微瘸,都很是意外

方展叹道:“这人身体素质极好,若是练外功,必是一位高手。”柳雪松也表示同意,两人又闲聊片刻,回到客栈休息。

第二天亥时,柳雪松就来到秦淮河畔,玉人飘香住的“秦淮客栈”。他心中很是不安,一来担心玉人飘香还记挂着开封的事,不愿见他,二来来担心浅野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或是约会,现在才去把信交给人家,怕是不好交代。

走进客栈大门,问过老板,确定玉人飘香真地回来后,来到三楼天字第一号房,站稳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连敲了三下门,玉人飘香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谁呀。”

柳雪松回道:“是我。”

玉人飘香的声音立刻变了,有些惊异,也有些生气,道:“是柳大哥呀,我不是说过咱们不要见面了吗。”

柳雪松知道她还对开封的事心有余悸,便道:“没事的,我交一封信而已,然后就走。”玉人飘香更是生气:“什么,你还写信给我,那也不行啊,我不会看的,连信带人都一起走吧。”

柳雪松也吓了一跳,知道对方误会,哭笑不得,想了想,道:“那我就走了。”

玉人飘香语气稍微婉转,道:“柳大哥,不送了。”

柳雪松叹了口气,道:“这上面怎么写的都是日文啊。”

玉人飘香道:“你学了日文又怎样,是江姑娘教的吧,还是不看。”

柳雪松又道:“那上面居然还有四个中文字。”

玉人飘香道:“写法是中文,但读音不同。”

柳雪松笑起来,道:“好象我还认得这四个字,叫浅野俊雄什么的,也不知是不是。”屋子里顿时是一片忙乱,接着玉人飘香推开房门冲了出来,涨红着脸,咬着嘴唇,举起拳头道:“再胡说,我杀了你。”忽然楞住,因为柳雪松把信已举她面前,她清清楚楚地认得这的确是浅野俊雄的字,柳雪松把信往她手里塞,她也忘了接过来。

过了好一会,柳雪松才问:“是真的吗。”玉人飘香飞快抢过,疯狂地锤打着柳雪松的双肩,有些兴奋地问:“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遇到他的。”柳雪松整个人都个人都快散掉了,一边躲,一边说:“说来话长啊,你得请我吃早饭。”

玉人飘香把他带到楼下,要了些很贵的点心和银耳汤,这时信也看了,没有约会和要来金陵的内容,便一边吃,一边听柳雪松讲,每个细节都不愿放过,当听到柳雪松和浅野俊雄竟然过了三招,有些不信,笑着说:“你不会一招就被打倒了吧。”听到浅野俊雄有事不能来,又紧锁双眉,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一定要孤身前往中国,又怎么不来找自己一起解决,想不明白,总是换着法子问柳雪松是否看到浅野往何处去,能够判断出是大事还是小事,柳雪松反而不高兴了,道:“再这样,我就走了。”玉人飘香很不好意思,说:“我们去外边走走吧。”柳雪松还不知要被她咯唆多久,只好捂着肩,说:“算了吧,我去找个跌打大夫。”玉人飘香微微笑着,道:“我建议你找个内科大夫。”

沿着秦淮河来到长江边上,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两人都聊了一些从开封到金陵的事,但柳雪松没提乔思恩的事,反正她也没事了,只说她有了名字。柳雪松也知道玉人飘香到了金陵后,到附近的一些小镇和乡村游玩去了,怪不得到客栈找不到人,还知道了她和齐浩然之父齐一些比武的细节,玉人飘香对他的境界很是赞赏。玉人飘香最后说:“在有个叫陈家村的地方,我遇到有人跟踪,当时没有在意,因为对我好奇(柳雪松补充:看你长得漂亮,喜欢你的)的人太多了,就想办法甩掉对方,没想到跟踪者竟然是一高手,如影如随,怎么都摆脱不了,我便停下来,说:‘阁下好身手,有什么指教敬请当面。’那人便走出来,抱拳一辑。这人蒙着面,身材较高,比较魁梧,但很难看出年纪。我正要说话,没想到这个人一言不发,就凌空飞袭,一掌劈来,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使出七成功力还了一掌,同时已侧身闪到对方身侧。可以说,能够一边进攻一边防守的人还真不多,但我真是想不到,这人的速度真是不慢,我正要发出第二掌,忽然肩头巨痛,竟然难以发功,原来就在我闪让时已经中了一掌,那人全力而发,也没躲过我的攻击,当即口吐鲜血,向西窜去。我当时也吐了一口血,吃了点药,这才感觉没事了。”柳雪松听说她第二次受伤,吃了一惊,想不到除了阿若,还有人能伤到她。便说:“客栈里有更好的药,回去后我给你拿来。”玉人飘香摇摇头,惨笑道:“这倒没什么,令人恐惧的是,这之后,每到我使用内力时,我都感到身体里有另一股内力在随意游走,如果我不发功,就没有感觉。”柳雪松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问:“这影响你使用内力吗。”玉人飘香点点头,苦笑道:“暂时没有,但应该是有的,否则就不会这种奇怪的内家功夫存在了。”

柳雪松正要说话,忽听有个稚嫩地声音唤道:“柳大哥。”

柳雪松听出是小七的声音,很是高兴,转头一看,果然是他,还有丐帮帮主韦灿杰,小七跑过来,说:“柳大哥,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叶秋仪大夫,她就住在北郊赵家村村长家。”柳雪松曾经委托他去寻找叶秋仪,目的是帮路不平治眼,现在听说找到了,很是高兴,连声道谢。接着又对韦帮主讲了玉人飘香受伤的事,知他见多识广,问他有没有办法,韦帮主笑道:“这你问对人了,叶大夫应该帮人治疗过,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治好的。她应该会有办法。”建议玉人飘香也去看看叶秋仪。玉人飘香想了想,道:“好吧,明晚我就去拜访这位前辈。”帮主就带着小七离开了。

玉人飘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道:“看来这一趟也是不须此行。”柳雪松道:“你还是要好好保重,那不属于你的内力很可能伤着你。”玉人飘香不以为然,转身离开了,柳雪松心想:她第二次受伤了,这一次虽然不足以要命,但好象比上一次的打击要大。他当然不敢当面说出她的想法,只是想想而已。

这一下没话可说,两人便默默地回到客栈,就待分手告别,忽然看见五虎、韩楚风、水含笑、万孝先、李梦伊迎面走来,玉人飘香笑道:“你们也来了。”韩楚风道:“是啊,听说你昨天郊游回来,大家都来拜访一下。”玉人飘香很是高兴,但看见万孝先却满脸不悦,冷笑道:“你一定是来认错的吧。”万孝先只是笑笑,不说话,好象有什么心事,否则一定会反驳几句的,水含笑走到近前,悄声说:“他立了大功,还是算了吧。”玉人飘香很是好奇,心想他还会立什么大功。就把一干人带回房间,听水含笑把事情讲完,玉人飘香听得是目瞪口呆,问万孝先:“你这样处理,妥当吗。”万孝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都是为了思恩的声誉。”接着又道:“我的朋友早上已飞鸽传书,告知于九说的那个女人已用他的钱赎身,正往南而来,我猜测应该是到金陵了,打听消息的朋友正在找那个女人,并跟踪她。”冯虎哼了一声,道:“这件事刚才你怎么不说,对玉人姑娘就讲得这么清楚。”万孝先很无奈地说:“我的朋友没有于九的消息,不好意思主动说,感觉这事似乎并不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进行。”就再也不说话了,李梦伊看了他一眼,问:“你有心事吗。”万孝先笑笑,摇摇头。玉人飘香心情很好,笑道:“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已经原谅你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勇敢聪明的兔妹妹。”

这绝对是个好提议,玉人飘香见没人反对,提议先找到方展,然后一道去,可是方展却不在客栈里,柳雪松给老板说了,然后就带着大家一起来到黎红薇的家。

乔府的门开着,乔思恩在邻居家的门口和邻家小孩玩捉迷藏的游戏,那些小孩有男的有女的,年纪都和她差不多,都是一脸孩子气,但都不象她发育那么成熟,就象是大人在和孩子们玩一样,让人有点觉得忍俊不禁。此刻乔思恩一个人在墙角掩着脸等着小朋友躲起来。一干人等不敢打绕,直接就进去了,乔思恩耳力不凡,立刻叫道:“不是说好不躲家里吗,怎么那么多人都躲我们家去了。”又听出脚步声不一样,抬头一看,满脸都是笑容,冲着屋里喊了声:“娘,玉人姑娘来了。”又掩上脸接着玩。

黎红薇兴高采烈地将客人们迎进,大家一看,居然柳吟诗和柳莲已经来了,两人闲着没事,正帮着黎红薇洗菜,有一男一女则在院子东边一角晾衣服,不知是谁。

玉人飘香座到柳莲身边,调侃道:“莲姑娘这样的身手,在这里做家务,真是委屈了。”柳吟诗笑道:“我早就想把她嫁出去了,就是她眼光太高。”冯虎道:“嫁出去还不是要做家务。”柳吟诗白了他一眼,斥道:“所以不嫁给你呀。”众人皆笑,玉人飘香道:“没关系,我家里就有好些喜欢做家务的男人,什么时候你回去一趟,我介绍给你认识。”柳莲涨红着脸,就是一句话也不说,看来忍者的忍耐功夫的确是一流的,而且也只有玉人飘香敢和她这样开玩笑。

这时黎红薇把刚搬回家的女儿乔雨恩和女婿介绍给大家认识,也就是客人们来的时候正晾衣服的两位,柳雪松还未曾听她提起,见她女儿肚皮微微隆起,差不多已有三月身孕,自是替乔守业和红姨开心。

乔思恩这时很不满,道:“我问姐姐孩子是怎么出来的,姐姐不肯说。”她姐姐呵呵直笑,客人们也都笑起来,乔思恩不知何故,很不高兴,又跑出去捉迷藏了。刚走到门口,险些跟一个少年撞上,好在她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虽然因为失忆不太会灵活应用,但反应仍然很迅速,随意一闪,就避开了。

“常来哥,你也来了。”

那少年笑道:“是啊,二小姐是去哪里。”这时黎红薇迎出去,道:”常来啊,来吃饭,店铺门关好了吗。“常来道:“是。”柳雪松认出就是昨天和他比试游泳的少年,大喜,赶紧跑过去,抱拳道:“你好。”常来看见他,也很是惊异,黎红薇笑问:“你们认识吗,常来是我小店里帮忙的,这是柳兄弟。”两人都笑起来,都说下次一定还要到江边去游一次。

吟诗这时问万孝先:“你有没有向玉人姑娘认错呀。”万孝先点点头,吟诗又说:“你过来,我有点事要跟你谈。”

柳雪松心里很不舒服,明明柳吟诗已经答应不在和万孝先过多接触的,现在在这样一个场合竟然都要找个机会单独接触,实际上是不守承诺,也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很想听听两人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其他人也都不会太在意。只听玉人飘香问柳莲:“莲姑娘,你们忍者打听消息什么的要收多少钱啊。”柳莲道:“如果是玉人姑娘,那当然就不收钱了。”听说玉人飘香要向柳莲打听消息,除了院子一角的柳吟诗和万孝先,大家都侧耳倾听。玉人飘香见这么多人留意,拉着柳莲都外面去了。冯虎笑道:“怪不得对人家这么好,要当月老呢,原来是别有用心的。”

那边柳吟诗问万孝先:“你什么时候来金陵的,怎么都不来找我。”万孝先苦笑道:“柳兄弟盯着呢,不太好。”柳吟诗盯着他,冷笑道:“这还是你吗。”万孝先辩白道:“当然是我。”柳吟诗追问:“你是不是喜欢别的人了。”万孝先道:“没有。”抽身要走。吟诗一把抓住他,万孝先大吃一惊,心说:你疯了吗,这么多人看着。柳吟诗大声叫道:“你跑什么,一说介绍女孩子就跑。”另一边的人除了柳雪松,都笑起来。万孝先哭笑不得,只好留下来,柳吟诗道:“其实我也不想说什么,这回你的事情处理得很不好。”说罢离开了。

客人们正聊着,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里走进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几乎不用特别留意,就知道是那位极为神秘,谁也不知道其身份的白雪衣,这是一个很不容易接近的人,谁都想不到会主动来乔府。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黎红薇则笑容满面,走上去,拉着她的手邀请她一块座,白雪衣也不客气,找了一个空位座下,喝了一杯酒,就对黎红薇说:“乔夫人,雪衣有事相求。”黎红薇笑道:“但讲无妨。”白雪衣道:“目前金陵城的客栈都没有象样的空房了,不知我可不可以住在你家里。”黎红薇听说她是来借宿的,楞了楞,然后转头看看自己的几间房。乔雨恩道:“没关系的,我回相公家里住就是了。”白雪衣笑道:“大小姐尽管住,你不知道雪衣还会护理、接生呢,你用得着我的,这样吧,我就和思恩住好了,我会定期付你一笔钱的。”主人还没安排,她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至于生孩子,恐怕也得五个月以后了。黎红薇哭笑不得,道:“住这里没什么,钱不钱的就算了。”看了乔思恩一眼,乔思恩赶紧说:“好的,好的,欢迎白姑娘。”有些人心中在想:这个接生婆的费用到是真贵,好在她还懂得护理。还有人想:这个白雪衣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指名道姓要和乔思恩住一起,乔思恩自己的身份都还没搞清,这两人是有什么关系吗。”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能随便讲,大家都举起杯,向白雪衣敬酒。

出了乔府,还没走多远,冯虎就憋不住了,叫道:“我说呀,这个白姑娘一定是乔思恩的亲生母亲。”龙百川推了他一把,斥道:“又在胡说八道,人家白姑娘不过二十五六岁,难不成十二、三岁的时候就生孩子。”冯虎一愣。万孝先想象力丰富,道:“也有可能,说不定有段很难堪很悲惨的往事呢,所以不便相认,只好用这种方式照顾兔妹妹。”他和冯虎意见相同,却没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大家又走了半里路,冯虎又小声道:“还有可能白姑娘有那种倾向。”差点又被老大打。水含笑和李梦伊都说三天不理睬他。,罗远方说:“依我看,在兔姑娘失忆前,两人是认识的。”水含笑则说:“为什么不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呢,人家就只是想住的环境好点,所以要住在乔家。”这个理由,大家都点头称是。

不过吟诗说:“为了谨慎起见,让小莲调查一下吧。”柳莲却说:“不行,没时间,小姐,我要跟你告个假。”

吟诗想都没想,就说:“好的。”其实是否定了自己的提议。柳莲得到同意,当即把柳雪松拉到后边,等人都走了一会,才问:“那位浅野大侠和你们分手时到底走了那个方向。”柳雪松恍然大悟,原来玉人飘香是在求柳莲帮她调查一下浅野的行踪,看看有什么能帮的。柳雪松苦笑道:“不就是向东吗,当然他也有可能改变了方向。”柳莲道:“有个大致方位就好,你先走吧。”柳雪松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已不见其踪影,不禁乍舌,心想可能是轻功,也有可能是忍术中的隐身术了。

柳雪松回到客栈,刚要上楼,忽然在柜台边上看见碎梦,很惊讶,赶紧走过去,告诉她方展所在,碎梦笑道:“我不是来找他的。”柳雪松当即明白碎梦是带自己去金陵分堂的,果然,碎梦道:“你不是一直想去个地方吗,现在我奉命带你去。”

柳雪松一阵高兴,他知道这个神秘的金陵分堂就快揭开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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