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猝不及防地断开,使绳子另一端的三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跌进水里,周木阳急忙扯回绳子一看,只见绳子末端磨损得厉害,回想刚刚情形,料定季央是掉落到什么地方,从绳子的长度来看,至少有二十米,季央如果真的掉下去了,那可就危险了。三人不敢耽搁,回到岸边带上事先准备的装备,将情况跟林锦描述了一二,嘱咐她在岸上把好风,他们找着季央后便马上回来。
三人并排进洞,周木阳走在最前面,中间是初丁妍,最后是孟露东,鉴于季央的意外,三人走得格外小心,一路到了石缝的尽头,周木阳顺着灯光向外望去,只见石缝外是一条地下暗河的河边,暗河很宽,射程三四十米的探照灯根本照不到另一边的河岸,河水一直在不停地涌动,但三人却听不到一点水流的声音,整个空间只有彼此交错的喘息声,这时,初丁妍突然惊呼一声,“看上面!”
周木阳立刻将探照灯照向河流上方,在看清楚之后,三人皆是震惊得张大了嘴,无法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幕。
河流上方是一个高达三四十米的巨大空间,有无数排列整齐的房屋建筑,如同乐高模型,但诡异的是,这些房屋都是倒立着面相三人,房屋根基是在顶面的石壁上,屋顶朝向地面,俨然是一个倒转过来的镜像,霎时间让人分不清,暗河和房屋哪一个才是底面。
“我们是站在地面上的吗?”孟露东吃惊地问道,他有点怀疑他刚刚是不是摔了一跤,把天上和地下给摔反了。
三人紧挨着站在石缝里,探头张望,谁也不敢跨出去半步,周木阳捡起脚边一块碎石子,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石头将手伸出石缝,手心向下朝着涌动得河流,突然松开手指,石头竟然没有向下落进河里,而是在三人眼前,笔直地向上面的石壁飞上去,如同被吸铁石吸走的铁块一样,啪嗒一声“落”在了一间房子的屋顶,又顺着倾斜的房檐,“滑落”到房子的墙根。
三人瞠目结舌,怔住在原地,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万有引力定律为何到了这里就变成反的了。就在三人纳闷之际,头顶上突然传来细微的人声,吓得三人一个激灵,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的一间屋顶上正“站”着一个人,也作抬头仰望状看向三人,场面无比诡异,让人身后发凉,待三人将探照灯对准那人脸的时候,才发现正前不久掉落石坑的季央。
季央对着三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三人“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下”法,周木阳掏出绳钩爪,比量了一下,最终将它钩在头顶的石缝处,他平着抛出绳子,只见绳子向着头顶的方向笔直地飞了上去,他抻了抻绳子,确定牢固之后,回头看了初丁妍和孟露东一眼,示意自己先上去,然后便将绳子在右手上缠绕几圈,左手扶住石壁,深吸一口气,伸脚迈了出去,一瞬间,立刻失去平衡,头轻脚重,整个人翻了个跟头,转成脚朝上,头朝下,正倒立着与初丁妍和孟露东对视上,周木阳只觉脑子里一阵眩晕来不及做反应,如果不是手上缠住了绳子,他一定会径直掉落下去,转进适应方向后,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双脚蹬着石壁很快落到季央的身边,初丁妍和孟露东学着周木阳的方法,也相继落下来。
季央是在三人探照灯灯光中醒来的,他跌落地面陷入短暂的昏迷,直到眼前出现亮光才隐约恢复一丝意识,睁眼看到漆黑的石洞里上方亮起三道光束,他从地上爬起来,顺着灯光打量,发现是周木阳三人倒立在石壁内,头顶还有一条倒挂的河流,心中错愕不已。
四人重新聚在一起,初丁妍为季央包扎好头上的伤口,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之后,从包里拿出罗盘,示意大家去看罗盘的磁针,原本指向乾字的磁针现在一动不动地指向了坤字。
“这里确实是乾坤颠倒,天地互换。”初丁妍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站在“天”上,是这个意思吗?”孟露东问道,心中感叹,这地球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事情嘛,上大学就为了证明以前学的知识都有bug吗?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书上说,这是一座奇城了。”饶是一向冷静沉稳的周木阳看着头的奇城觉不仅仅是指这座城位于水下可以自由呼吸,还指这座城的乾坤颠倒。
四人身处在古城当中,身边的建筑与地面连为一体,都是黄泥垒起来的矮土屋,颇有些黄土高原窑洞的感觉,土屋的墙面凹凸不平,十分粗糙,每间屋子都只有门没有窗户,高不过三四米,大小不过十平米左右,屋内布局更加简单,只有一张贴墙角的半米高土炕,再别无他物,这里的土屋全都一个模样,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互相之间是四五米宽的土路。
四人低头细看,却见路面和墙面上有许多细长的刮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拖行留下的痕迹,众人在土屋中穿梭,走到了一条比屋间窄路更宽阔像是主干路的道路上,路的两头伸进漆黑的古城里,什么都看不见,季央彻底没了方向感,随着直觉选了个方向走去,走了大概一百多米,路便到了头,路的尽头是古城的边缘,是一整面石壁,石壁最上方伸进了头顶的悬河之中,石壁的中央刻着一条游走的巨蛇浮雕,蛇头高昂,张着大嘴,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吐出细长分叉的信子,与之前那口关住初丁妍的黑木棺材上的蛇图腾一模一样。
孟露东细看这巨蛇浮雕,涌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猜是那日对黑木棺材印象太过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