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八鸽居然突然跪在了地上,他屈身道,“大司马,这事儿其实都是我的错,要踢就踢我吧,天骄是菁英堂的对长啊……”
白琳墨瞟过他一眼,缓缓道,“天骄虽本领过人,可天性浮躁,难成大器,你帮她却也是害了她。”
听白琳墨这语气事情根本就没有回圜的余地。
天骄道,“八鸽,你给我起来,不要跪了!”她又转向白琳墨,拱手道,“大司马所言极是,我性格有缺陷,不配坐这队长的位置,可还望大司马再给天骄一个机会,天骄不能离开菁英堂!”
“此事无需再论,都回去休息吧!”白琳墨下着最后的通告。
“等一下。”苕华突然喊道。
她本来不想帮这个嚣张跋扈的天骄,可是看她一片赤诚的心,还是决定帮她求求情,苕华走到白琳墨的面前,她弯腰道,
“琳…大司马,这件事完全因我而起,是我的到来才让他们产生了一点误会,若是非要让一个人离开,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白琳墨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她还是那么善良。
白琳墨温柔的对她笑道,“既然苕华亲自来求我了,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是要将苕华赶出菁英堂么?众人疑惑。
八鸽则是喜极而泣,他差点哭出来,对天骄笑道,“太好了,天骄,我不用离开你了!”
天香则是跺了跺脚,这次算你走运!
天骄并没有理八鸽,而是定定的望着苕华,她走了过去,伸出了右手来对苕华笑道,“谢谢你的宽容!”
苕华握了握天骄的手,也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自己才来这里,若是就树敌,以后得日子怕是不好过,不如就宽宏大量点……苕华看得出,天骄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就这样离开是有些可惜,白琳墨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说明刚刚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天骄,让她收收她那女霸王的性子。
白琳墨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自然而然的牵过苕华的手,对她说道,“既然菁英堂不适合你,那就跟我走吧!”
苕华感觉到一层冰凉的感觉传了过来,这是她第一次牵白琳墨的手,没想到总是穿着白衣如水的他,手心也像水一样又柔又冰。
苕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辰岂歌那温热的手掌,以前也是这样牵过自己。
她忽然间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议论着什么……她想起了辰岂歌!
白琳墨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苕华的手穿过人群,往“听雪筑”走去。
听雪筑是玄武营地的一处幽静的高级建筑,只有特殊的人才能进去,比如白琳墨……
“还在发愣?已经没人了!”
白琳墨轻轻放开了她的手,很细很温暖,他的手心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她的汗香,蝴蝶绕水,清新淡雅。
苕华才回过神来,她嘟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琳墨缓步走着,徐徐道来,“苕华,你如今身份很特殊,苕家案子一日不破你就一日活在冤情之中……”
“你是说都灵教?”
“嗯,是他们故意要拉垮苕家,现在我已经在全力调查都灵教的事情,找到他们集聚窝地,再釜底抽薪!”
“那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还很扑朔迷离。”
“已经确定那个洛巴螣是都灵教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杀了。”
“事情远非这么简单,若是现在我们动手,玄武军与凤阳军只会斗的两败俱伤!”
“那我们先一步步将凤阳拿下,再端了都灵教的老巢!”
“正有此意……”
白琳墨和苕华在一条幽静的小道上走着,苕华似乎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白琳墨不时的望向苕华,也感觉到苕华浅浅的呼吸传了过来。
因为这里的夜实在太安静了,皎洁的月光拉长了二人的身影,扭扭曲曲的打在光滑的鹅卵石小道上。
白琳墨望了望面前的精致的建筑,对苕华说道,“就是这里了,这里是听雪筑,日后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苕华望着眼前的“超现代古建筑”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叹,这北辰的建筑也太牛逼了,整个都是用大理石和红木堆砌而成,大气磅礴而雅观,琉璃屋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窗户也是玉栏朱漆,与红木走廊相映成趣!
这也太豪华了吧,简直就是私人别墅啊,苕华感觉有些受不住,她笑笑,“这里、这里也太漂亮了吧。”
“你喜欢就好。”白琳墨深情的注视着她。
苕华也感觉到了他灼灼只目光,她只看了一眼,又别过头问道,“那你呢?”
“我住那里。”白琳墨指了指听雪筑不远处出的屋子。
“哦”
“苕华……”
“嗯?”苕华总觉得今晚白琳墨有些吞吞吐吐的。
白琳墨淡淡的说道,“那天…在石洞的那天,你为何要进去…救他?”
救他?辰岂歌?苕华好像连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好像是自己的第一本能吧,她思索半响说道,“其实,你在里面我也会救的。”
苕华吐了一口,觉得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这样说应该没有问题,她转念一想,又回道,“若是现在,他死了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因为那个人的心实在太冷血了。
白琳墨释然的笑了,“是吗,我很开心。”
苕华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比月色还显得温柔,真是叫人很容易沦陷啊,苕华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女人都很喜欢大司马了,若是自己在上班时也有个养眼温柔的老板,那她愿意一辈子为他服务。
“那先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明天见。”苕华与白琳墨挥手作别。
白琳墨浅浅一笑,用手摸了摸苕华的青丝发鬓,温柔的道,“去吧。”
摸头杀?这个男人果真很有杀伤力啊!还好苕华心中的定力够强,要不然现在已经把持不住了。
苕华挤出一个微笑,“呵呵”
……
苕华走进听雪筑,躺在温暖的大床上,睡得很舒适惬意。
子夜。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坐在床头,气若游丝,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有一点点感觉,但又稍纵即逝;仿佛是一缕青烟缠裹着自己的发丝……
苕华蓦地睁开眼睛,却又未发现有何异样,除了斜照进来的月光,空无一物。
可能是自己太疲劳了,产生了幻觉,苕华就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睡了一夜。
翌日清晨。
苕华推开了门,伸了个拦腰,好久都没有像昨天晚上那么好睡过了,以前在皇宫中不是被凡依吵醒就是前几日累的要死。
她很随意的打了个哈欠,这哈欠还没打完,她突然停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愣住了……
只见远远的站着一个人,不是白琳墨。
他安静的站在听雪筑外面的石凳大树下,一席黑拢的玄衣散发着凌人的王者之气。
是辰岂歌。
苕华愕然,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昨晚那感觉…栀子花香…是他…应该不会,无声无息,除了是鬼就是幻觉了,苕华排除了这种可能,她走了过去……
“你来这儿干嘛?”苕华率先问了,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仿佛这是她的地盘。
辰岂歌转过身来,一双黝黑似玉的眸子深深的望着苕华,那个才离开一日就仿佛离开了一世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有种想上前紧紧将她抱住的冲动,但是又制止住了,他缓缓开口道,“这是朕的地方,难道不能来么?”
同样是美男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啊,是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苕华于是苦笑道,“那随你,你继续欣赏美景吧,我走了。”
“站住,不许走!”辰岂歌的声音十分低沉,才见到自己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苕华顿住脚步,转头望着他说道,“皇上,您又没什么事,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吧!”
没什么事儿?这个女人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忙,才抽出这么点时间来看看她,现在她居然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真是可笑,他箭步走了过来,
“教你武功,朕说过省亲回来就会教你的。”辰岂歌说道。
他是怕她又走掉才这样说的,那日在城墙上与她一别,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如何。
蓦然一回首,才知情根深种!
苕华居然连这件事儿都忘了,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但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教不教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吧,苕华拒绝道,
“不用了,皇上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这种小女子身上为好。”
辰岂歌生来就是帝王,身边的女人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他,而在这个人的眼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此时他心里有种想得到的欲望在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忽地双手擒住苕华的双肩,凤目眸底全是一片如海的深潭,一望无垠,他沙哑的声音十分有磁性,“你是傻子才会看不出朕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