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列车后,他们乘船去霍格沃茨的城堡。这条线路很棒,他们可以看见月光下霍格沃茨最壮美的一面。在城堡门口等待着他们的是麦格教授,她穿着翠绿的巫师长袍,气质端庄而严肃。“我总觉得她特别不好对付。”哈利在他耳旁小声说道。麦格教授瞟了他们一眼,哈利立刻就端端正正地站回去了。
麦格教授向他们介绍了分院的流程,新生们都紧张的半死,基本上她的目光掠向哪里,哪里就一片混乱,新生们手忙脚乱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检查衣服有没有不整齐的地方。罗恩不停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但好像越蹭越脏了。
门开了,他们鱼贯进入礼堂,等待着他们的是一顶会唱歌的帽子。帽子说他们只要戴上就好了,这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麦格教授打开学生名单,挨个叫着他们的名字。格兰杰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纳威·隆巴顿也去了格兰芬多,马尔福去了斯莱特林,哈利在格兰芬多,罗恩,不出意料,格兰芬多,最后终于轮到了他。
格兰芬多,他想着,去了格兰芬多他就安全了。
他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不,我不适合斯莱特林,我不是纯血,我是个麻瓜种啊。他想起麦格教授说过的话,斯莱特林不欢迎麻瓜种。
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状况,他来自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难道帽子误解了?
他明白帽子在讲什么。
帽子高喊出了格兰芬多的名字。
最后一名学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他们开始用餐。新生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各自聊着来学校之前的事情,即使是麻瓜世界来的学生也能找到话题。他们谈论着自己的家庭。格兰杰和罗恩的哥哥珀西在讨论功课。西莫和迪安为了魁地奇和足球争得不可开交。
“你好像很沉默。”哈利碰了碰他的胳膊。
“我在想刚才分院的事情。”他想试探下哈利的态度,“分院帽本来打算将我分到斯莱特林。”
“你也是?”对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它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斯莱特林会帮我走向辉煌什么的。真搞不懂它是怎么想的,你觉不觉得斯莱特林的那些人看上去都特别讨厌?”
他朝斯莱特林的餐桌瞟了一眼,“我如果真去了斯莱特林,肯定跟他们格格不入。”
其实他倒想知道如果哈利真进了斯莱特林,邓布利多会是什么表情。
“我赞同你,哥们,斯莱特林不适合你。”哈利往自己的盘子里叉了一块烤牛排。“你试过糖浆饼么?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还没有。”他给自己拿了块糖浆饼,事实上,他不是很有胃口。“你觉得分院帽有没有可能是对的?我们身上确实有某种斯莱特林的特质?”
这是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哈利放下了刀叉。“我说不好。有时候你让人觉得怪可怕的,我不是说你是个坏人,你挺好的,但你将克拉布按在桌子上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达力那么做,他很坏,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但他们没法这么准确、准确地……他们挺笨的,你知道,我经常可以躲过达力的拳头,但面对你,我觉得我毫无胜算。”
他制服克拉布不费吹灰之力,以至于他根本没把那当成是打架,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还是杀伤力太强了。
“嘿,别担心,伙计。”哈利试图安慰他,“又不是你挑衅的。马尔福他们才是坏人,你把坏人打败了,这是好事,我敢说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他没再说什么了。
晚餐结束后,校长发表了讲话,提醒他们一些校园里的注意事项,尤其是不要进入三楼右侧的走廊,“如果你不想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话。”
哈利笑了起来。
“他不是认真的吧?”意识到没有几个人觉得好笑的哈利有些紧张地低声问道。
他耸了耸肩。校长这是很认真地叫人去三楼走廊探索。
之后级长带着他们前往各自的寝室。一个宿舍房里有六张四柱床,他们的行李已经放在里面了,新生们各自整理起自己的东西。迪安贴了张足球海报在墙上,西莫瞪着那张不会动的海报看了好久,才将自己的魁地奇海报贴在旁边。纳威一脸痛苦地对着自己的箱子清点,试图找出忘带的东西。罗恩注意到了他的箱子里也全是旧衣服,冲他咧嘴一笑,像是心情很好。哈利几乎是立刻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他在梦中又回到了巨人的尸体旁边,狼孩们在游乐园里玩耍,森林对他说,“你必须得杀死他们才能到达‘世界尽头’。”
狼孩们转了过来,他们的样子变了,变成了霍格沃茨的学生。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快乐,穿着各自学院的长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认出了哈利和罗恩,但他们没有看见他,接着,同学们都死了,一个跟着一个,他听见了克拉布的惨嚎,看见哈利和罗恩的尸体在强酸中销蚀。“我没想杀他们!”他哭了起来,“我不想杀任何人!”
森林大声嘲笑着他。
他跑开了。像过去一样,他来到了悬崖边上,然而这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城堡和田园,而是战场,小医生的能量向远方蔓延着,所过之处居民的身体爆裂开来,被分解成基本的分子结构。“你骗我!”他朝森林喊道,“你说过这里是世界尽头!”
森林没有回答他。彼得从森林里走了出来,大笑着拍着手,“干的好,弟弟!你终于做到了!”
我不想这样做!他试图告诉他们,但没有人会听他的,他们只是庆祝。他跳下了悬崖,身体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他朝远方跑去,不敢看两侧的狼藉,他只是想离开,摆脱这些,然而邦佐在路的尽头等着他。他的前队长转过身,血从眼睛和鼻子里流淌下来。“我很抱歉。”他又哭了出来,“邦佐,我不想伤害你的。”
“但你还是杀了我。”邦佐朝他走来,“没有哪个仙境会要你,你这个杀人犯,你只会给别人带去灾难。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你配么?你对得起那些被你谋害的生命么?”
“不要过来!”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霍格沃茨的四柱床上。
格兰芬多塔楼里漆黑一片,男孩子们发出轻微的鼾声,罗恩还在说着梦话,听上去是叫斑斑不要吃他的枕头。他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还带着泪痕。
从床头摸出长袍披上,他将魔杖别在腰间。那个梦太逼真了,仿佛现在他还能看见邦佐站在黑暗之中。他打了个冷战。其他人都睡的很好,这份平静是属于他们的。他不配拥有。
他忽然想出去走走,那条据说可以让人痛苦惨死的走廊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