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阮到了临江路,已经是八点二十四分了。
匆匆下了车,惊讶于临江路的人流如织,顾泠阮一时竟不知道怎样找到周慕寒了。
临江路路口没有动,顾泠阮先是给周慕寒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周慕寒那边极为嘈杂,似是还有乐曲声淙淙,想必是在临江路上了罢。而顾泠阮问明了周慕寒的确切位置,就立马混进人流里,顺着人潮向前走。
说起这临江路,和世界上千千万万条临江的路一样,沿着滔滔江水修筑,夜景极美,游人如织。只是顾泠阮没想到到了除夕这个日子,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这条路上游荡。
临江筑路,夜晚的寒气经由水汽那么一激,竟是分外的萧瑟起来。
顾泠阮拢了拢身上短小的斗篷,搓搓手,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一路上看到许多卖天灯卖花卖糖葫芦的,从来都是在家里过年的顾泠阮倍感新奇,游游逛逛,终是在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推车上停下了脚步。
推车旁是一个裹着军大衣,佝偻着身子的老爷爷,顾泠阮走上去,要了一个小的,想了一想,又要了一个大一点的,这才一起付了钱,道上了一声新年快乐。
顾泠阮转身,还听到后面老爷爷的祝福,“女娃娃,新年快乐啊。”
小口吃着滚烫的红薯,迎着江风走了一会儿,顾泠阮终于找到周慕寒说的那一个小酒吧。
临江路这片小酒吧很多,关门的有,但是少,大都还热热闹闹的开门迎客,门外也布置好了藤条椅和桌,给江边的游人一个歇脚的地方。
走进唯一一家木质招牌的,顾泠阮的眼睛四处搜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周慕寒。
周慕寒正背着身子,好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似乎还有顾泠阮极为熟悉的春节晚会特有的歌曲声。
呃…她该不该叫他啊?
顾泠阮还没想好要不要叫她,就看见其中一个人回过了头,注意到了她。
是个棕发外国人。
“Oh!beaautifulgirl!comehereandjoinus!”
还非常热情。
他这一喊,一桌的人都转过了头,包括慢慢扭头的周慕寒。
顾泠阮有些窘迫,但仍然是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周慕寒饶有兴致的盯了她半晌,声音醇的像酒,“beautifulgirl?”
说完自己也笑了,神情间都透露着对顾泠阮打扮的惊艳。
顾泠阮只觉得自己脸热的不行,羞涩低头之时也窥见了他们刚刚的游戏。
周慕寒竟是在打牌。
还是伴着春节晚会的、和外国友人的切磋。
周慕寒背过身子,把手里的牌放下,和身边几人说了几句,便脱身走出牌圈,换另外一个人上场。
走到顾泠阮身边,揽过她被红裙勾勒的不盈一握的细腰,轻轻说起,“走吧。”
顾泠阮便绯红着脸颊,心思婉转的跟着周慕寒走了。
走着走着还听到了那一群老外用蹩脚的中文大叫着什么*一度之类的、流里流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