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小暗自唏嘘了一下,随即把这种影响人心情的思绪弃之脑后,想这个想那个的都没用,还不如多花心思关心关心她们自己。
村民这次的县城之行是不算太失败,但是......苏晓小叹气,“秋收的时候粮食本来就收的不多。这又要和别人对半分,又要把其中的一半分给同去县城的村民,这儿分分那儿去去,粮食到了那些被抢人家手中剩的就不怎么多了。”
“是有点少,”苏奇点头,“不过,再差也比什么都没有好一些。省着吃,撑个两三个月应该可以。”至于两三个月之后......
苏奇面色微凝,近两天温度越来越低,再持续往下降,恐怕庄稼要受不住了。
大多数村民家的存粮都是今年收的,到了明年第一批粮下来的时候,至少有六七成的家庭粮食要见底,而如果庄稼一旦这时全被冻死,粮食接不上去,到那时绝对是一场大灾!
家里虽存粮多,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如何小心翼翼也难免遭小人惦记,看来是有必要提前思量一下到时的对策了。
苏晓小不知道她哥一时间心思转了这么多,如果知道一定多添一句,“这才仅仅只是考虑了天灾,要是一个不幸加上**,别说撑到第一批粮下来了,就是撑到明年开春都够呛!”
村里经历了抢匪好几次的光顾,再有了这次去县城之行,村民总算绷起了心弦。不像之前那样觉得周边环境都是安逸的不需要那么提心吊胆去做什么防护,这次不用人说,就自发的和周边的邻里分配好了任务。保证晚上的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在自家周围巡逻。
见识到了抢匪的暴虐,村民也更加的小心,每组的人数比秋收前组织巡逻过的那一次要多不少。
像苏家,都是和住在附近的二十多户村民组在一起合作的,既能保证每隔十分钟左右巡逻的人能从门口经过一次,又能保证巡逻人员的安全。
这二十来户村民,苏大伯家和夏文双家都在内。
就这样时间匆匆又过了一个月,期间陆陆续续又有数百个外来人员到村里避难。据说是天气太冷,在县城的住处之前虽经过了一些改造,但在取暖效果上还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取暖的材料无论是煤、炭还是柴火都不好找,远远短缺。这些人走投无路,只得再次把出路瞄向了农村。
要知道如今的温度至少低到零下十五度,再不想办法,第一个要他们命的就是严寒!
这些外来人员来了后几乎都是住在学校里,或是找到了个别的无主能避寒的住处,只有极个别人住到了村民家里。村里也没人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去可怜照顾他们,谁爱来谁来,来了自己去解决自家的生存居住问题,别指望村里再像之前那样替他们解决问题。
家家户户都自顾不暇,谁都没有多余的善心!
自从温度低至零下十度以后,村里接连三十多人被冻死,几乎全是老人和孩子。
村民由每天餐桌上看不到绿色连咸菜都少见,只靠主食去填肚子的忧虑全被严寒侵袭带来的恐慌取代。
吃不好,稍微饿肚子算什么,总比睡一觉就被冻的没了命强。
村里组的巡逻队也在前几天彻底结束了。这么冷的天再加上呼啸的寒风,再强壮的汉子站在外面都扛不住,更别提晚上温度更低。
要是因此把人冻出个什么问题更得不偿失了。
幸好那抢匪坏人也没有三头六臂,村民都被冻的出不了门,那远在一定距离外的抢匪除非一点粮食都没了,否则是不会冒那么大的险来抢粮食的。
人都不是傻子,利益再大没那个命享受也是白搭。
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没看到有来村里偷盗的人,这个时候把巡逻队解散村民也总算能安心点儿。
真是不妨不知道,要不是村里做好了防范准备,真不知道还有多少户家庭要被遭了灾。
单是个人或者是两三个,四五个人组在一起的小个体小团伙来村里偷粮食的次数都不下四十次,更别提来的抢匪有三次都是人数一二十有组织的团伙。
幸亏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一个呼喊附近其他的小队听到也全跑了过去,单是人数就是压倒性的胜利。也就和那一二十人的团伙较劲费了会儿功夫,像其他人数少的,被村民发现后跑都来不及呢,哪还有胆量敢和村民正面较量。
至于那人数多的团伙,因为没有偷到实质性的东西,被抓到后每个人打断了一只手给了教训,就放他们回去了。
再有下次,一旦被逮到,断的可就不只是那一只手!
其实,就这么放这些人走村民是挺不甘心的,只是把他们抓到后又能送去哪里?
监狱?世道都这个样了,谁有那个闲心费劲去找那些管事儿的,找不找的到都另说!
留他们在村子里看着?
吃的喝的谁管?总不能就这样干干把人熬死。
直接下死手?那么多条人命呢,村民也没那个狠心。
想来想去只好用断手的惩罚当做给他们的一次警告。
村里没有再少粮食的,苏晓小开心呐,周围的村民处境不困难,她家也就更安全一些。
只是好消息再令人高兴也挡不住她现在的苦恼。
每天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鹌鹑缩在被窝不出来还冻的涩涩发抖的苏晓小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件事:当初她怎么不让家里盘几个炕呢?
是啊,明知道现在的身体素质远远适应不了初次变异的环境,冻的要人命的冬天有了炕就能拯救她了,她为什么不提这个要求?
是因为她总是在顾虑,在害怕,在想许多。
她知道村里的冬天因为位置的原因不像最北的那几个省那么寒冷难熬,一个电热毯、暖水袋就能解决。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村里没有一家是盘炕的。也没有人有这门手艺。
要是想找人盘炕,必须去外面找人。灾难后的刚开始一段时间要想找还是能找到的,但是再往后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再想找会这手艺的人就难了!
所以,如果不近早的提出盘炕这件事,之后就没机会了。
可是,苏晓小不敢去赌,不敢冒险。大夏天的说让从没有盘过炕的家里去盘炕,她该怎么去圆这件事?
又是存物资,又是盖新房子,还让他哥去买药材,一个两个的就已经很让她头疼了,再多一个,家里人都应该对她有所怀疑了。自己的变化瞒的过外人可是能瞒的过朝夕相处的亲人吗?
如果她找的理由充足倒也无所谓,关键是她自知能力有限,不可能事事想的那么全面,保不准哪儿就有了破绽。
除了不知道怎么应对家人的疑问,她更担心的是村里人的怀疑。要知道村里这么大点儿地,哪家有什么事,一个不查被人知道了不出半天就得传遍全村,一旦有心思活跃的日后根据环境的改变联系到她家的变化上,那才是个□□烦!
这几天盖着又厚又沉好几层的被子,被窝里面放上暖水袋暖着还被冻的不行的苏晓小时常有再想这件事,懊悔是有点儿,但是真要让她细细思索后重新去做选择,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样的做法。
所以,明知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苏晓小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自虐着一遍遍的懊恼???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