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见了宁泽,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对余蒙蒙不惜一股地道:“怎么,你舍不得这小子?”
“你闭嘴!”情况本来就已经够乱够复杂够难解释的了,如何还能再架得住这个白华再故意添乱,余蒙蒙一时失控,禁不住朝他大声吼了一句,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这个魔君陛下,就会发生数不尽的麻烦呢?看了看宁泽已经完全黑掉了的脸,余蒙蒙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本来就不甚坚固的信任,此刻更是在风中摇摇欲坠。
毕竟是新婚,再加上,自己有时候行事不明不白,惹宁泽怀疑不信任。她知道错在自己,是自己让人无法信任的。只是,心里还是无法克制地难受起来……
白华倒是没想到,余蒙蒙会突然一改之前对上自己时小白兔的模样,气势凌厉此朝自己吼。但回味起她从前的性子,倒也不觉得此时的她有多么的意外了。倒不如说,她本来不就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吗?见余蒙蒙要离开奔向宁泽的身边,他便侧身挡着,无论余蒙蒙朝哪个方向走,他都故意挡在前面不让她过去。余蒙蒙比不得他的速度快,顿时忧心如焚,一掌就打在了白华的胸前,恼怒地喝道:“你够了没?若是吃饱了撑的,你手底下有一大票人愿意陪你玩儿!”说着,声音中因为着急而拖了哭腔。
见她红了眼圈儿,白华便也不欲再逗她。余蒙蒙方才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掌,他早有防备,用灵力护住了心脉,因而毫无所伤。此时反手握着余蒙蒙,笑道:“本君知道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那个凡人的骨肉,所以奉劝你,在你出手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想想他是要靠什么才能长大。”
余蒙蒙听了这话,面上一惊,惊讶而又窘迫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华浅笑,握着她的手不放松,同时若无其事地朝她的肚子上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本君若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就枉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哈哈哈……”余蒙蒙咬着后压槽,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了几声听起来极为不爽的笑声,毫不客气地甩开了白华的手,冷眼看着他:“倒也是,您都七老八十的了,知道了这些也是应该的,失敬失敬!”
“哼,倒是牙尖嘴利!”白华收了自己的手,负手在后,“本君好心,倒是被你当成了一片狼心狗肺了。”
“啊,这可不是我说的!”余蒙蒙忙举起双手来,侧身同白华的身边跳出来,眼尾漾着刻薄的光泽,却仍旧是动人心扉的一抹流光溢彩,俏皮地笑着,“想不到,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说得恣意,一时没有顾忌到宁泽就在旁边站着,听到了这话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白华听了余蒙蒙这般故意埋汰他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意暖融融地看着她,有无限的宠溺在眼底流动,恍若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余蒙蒙看得呆了一下,却没有太过沉溺其中。毕竟,这里有宁泽,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让宁泽误会什么。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走到宁泽的身边,看着宁泽道:“宁泽,你刚才不管看到了什么,我都不是有心的。”
她知道自己很狡猾,这样说等于先发制人。可实际上,她也确实是害怕宁泽会对自己说出什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话来。
宁泽沉默着,他身边的护卫倒是血气方刚,有些无法忍受地道:“夫人,什么话都叫你说了,你还要大人怎么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你……”
“住嘴!”宁泽喝了一声,侧头瞪了那侍卫一眼,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此时,任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宁泽是真的动气了。余蒙蒙既内疚又不安,她知道说多错多,越是解释,别越证明自己心里有鬼。遂沉默起来,只对宁泽道:“你无论怎么想,我都能理解。”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渐渐地惹宁泽更为生气。低下头去,也不敢再去看宁泽一眼。
“你……”宁泽的一双眸子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余蒙蒙的脸,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余蒙蒙的脸上烧出一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余蒙蒙的心中一凉:他这样看着自己,果然还是内心对自己起了芥蒂吗?
“余蒙蒙,算你厉害。”就算是憋得整张脸通红,依着宁泽的性格修养也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然而,仅仅是这么一句,就让余蒙蒙觉得整个人如堕冰窖!
有些怅然地看着宁泽,她害怕着他们关系进一步的破裂,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抑或是,就算开口了,又该讲些什么才好。她忽然发现,言语的苍白无力。
可能你确实又舌灿莲花的本事,但是,时间久了,还是要看你的心。无论如何,余蒙蒙觉得自己对宁泽,在这方面上坐得还不够。远远不够。若非如此,宁泽又为何总是会露出不安的表情,刺伤他自己的同时,也刺痛了自己。
要与一个人建立起信任来,真的很难很难。余蒙蒙在心中怅惘地想着,看向宁泽的眼神中不免带了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疑惑和忧伤来。宁泽怔怔地看了她好一阵儿,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周围的空气低沉压抑,他的怒气也有些不加以掩饰。
白华在旁瞧着,见余蒙蒙心中不开心,他的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可是,他们之中,在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当中,还有谁能真正的开心起来呢?所有人都想逃离这种压抑的空气,但是却都没有奈何。
不得不面对!
余蒙蒙忽而转头对白华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请魔君给个面子,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下。”
白华听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