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正和徐冰着,突然听到什么动静,站起来就大声喝:“什么东西?”待转过身来,却看见白华和千荣双双站在那里,四只眼睛盯着她。
顿时尴尬了,笑着举起手挥了两下,“陛下,好巧哦,您下来也在这里啊。”
这话一出口,徐冰也尴尬了,感情他这同乡是个笨蛋啊!
白华知道她窘迫,也不穿,只带着千荣朝他们走过来。余蒙蒙见状马上让座,还十分狗腿地白华倒了一杯热茶。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被他们听到了多少,自己又不方便问。而且,她刚才还大声喊人家……
越想余蒙蒙就越没有底气。
徐冰觉得自己掺和着很乖,仿佛一个一万瓦的电灯泡一样。于是十分识趣地站起来,拱手道:“陛下,娘娘,在下突然有急事,失陪了。”
白华点点头,道:“下去。”
千荣岂有不明白之理?自然也是跟着徐冰离开了这里。
“……”余蒙蒙十分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尤其是盯着徐冰的眼神恨恨的,心里暗骂这人没义气,每次遇到了什么尴尬的事情都会丢下她自己一个人抗。
白华先不急着什么,而是悠然自得地品了余蒙蒙倒给她的茶水,方才开口:“王后,本君听到你们刚才聊着要给徐冰重塑一个肉身的事情。”
来了,来了!他果然听到了!那自己想离开的事情,他八成也没听漏。
余蒙蒙纠结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比较适合自己。她也没耐心,没智商跟人家兜圈子。便:“陛下,我刚才也是第一次听见徐冰,对这事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既然我不是真正的王后,老是住在魔宫里对我来太难受了。”话到这里,她先是停下来观察着白华的反应。
而白华知道她终究有一会跟她提出来,也不着急,若他有意,余蒙蒙不管在哪里,他都有办法让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主动放弃也不是他的一惯作风,便笑道:“之前本君也过了,即使你不是本君真正的王后,但你的这具身体是确确实实地嫁给了本王的,由不得你抵赖。”
“不是,我没想抵赖。况且这也不是抵不抵赖的问题。”余蒙蒙觉得魔君不愧是魔君,这脑回路有时候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急急地辩驳着,甚至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陛下,这件事情也不是我愿意的。而且,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们就和离。你这么留着我,也不是个长久之法啊。”
白华又开始不话了,也不再用他灿若星辰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余蒙蒙心里清楚,魔君这人虽然看着冷,但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待人真诚,也毫无架子,实则骨子里全然是柔情,典型的外冷内热的人。
她对白华有些不忍心过分的话。但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清楚,待时间久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收拾得起来。于是狠着心继续:“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两个人要安心地生活在一起,没有互相倾慕的爱是不行的。”
“那你对我呢?”白华问,脸上淡淡地笑着,仿佛风一吹就散去的薄云。
余蒙蒙怔住了,久久不能反应过来。一段静寂的时光过后,余蒙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将这个问题重新抛回去给白华,“那你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飘忽,仿佛找不到落脚点的一样的漂浮着。
白华十分肯定地道:“我爱上你了。”
这话落在余蒙蒙的心中掷地有声,牵扯得她的心脏突然剧烈地狂跳着。惊得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之前她总是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可这里对她而言终究是陌生的,即使对她再好,她也是时不时地不能控制自己往坏处想。
想着,眼泪不知不觉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了。白华站起来,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却反射一般地往后退了一步,哭着大声喊:“你不要过来!”
白华只能站在原地,满眼担忧地看着她,一向冷漠的面孔也有了裂痕。
此刻,即使是自己再倔强,余蒙蒙也明白了,她已经将白华放在心中绝对重要的位置上了。但是,她又能如何?当未来变得不确定的时候,任何承诺,哪怕它微不足道,只要出口了,就会让她陷入无法遵守约定的不安当中。她一方面害怕不能实现它,另一方面又因为害怕无法实现它而没办法安心实现它。
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状态,叫她如何回应白华的感情呢?
恍惚中,余蒙蒙转身往寝殿的方向走着,灵儿想要跟上去,却被余蒙蒙推开了,可见她心情之糟。
无力地甩掉鞋子倒在床上。她不想哭,但是止不住外涌的眼泪。
白华不放心,隐身跟来。看见她的样子,再一次体会道无力的感觉。上一次看见她被关在那个荆棘茧里,他同样体会道这样令他痛不欲生的感情。
他此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陪着她。如此,她哭多久,他就陪她多久。
很长时间过去,余蒙蒙神思朦胧,快要入睡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白华,如果我的未来是确定的,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轻柔细腻,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情。
待她入睡了,白华才解了术法现身。他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嘴角噙着笑,眸光中尽是缱绻,“傻瓜。”
她担心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他在担心的事情呢?
只是,这种与心爱的人心有灵犀的感觉让白华觉得珍贵。
她这样想过,是不是代表她认真考虑过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呢?
只是,他的王后太过于胆了。胆得让他心疼。
他对着睡着的余蒙蒙暗暗发誓,日后,不论她在哪里,上入地,他都会相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