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并不明白这些,长夕敛了眉目,也不说话了,那少年在一旁很是随意的坐着,看起来极为潇洒而且无所事事。
他看着长夕,眼神很是认真,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无尽海以外的人,带着不同于这里的尘世气息,有种朦胧的气息,很独特,和这里千年万年的平静和安和不同,那是不可多得的人间滋味。
他没有接触过,于是就觉得好奇了!
那人跪坐在地上,一身白衣迤逦的拖在地上,腰带是血色的玉石,通透之中带着一些闪烁的光泽,衣角上面绣着神秘而且繁复的纹路,乍一看像是奇特的血迹拖出来的,但是仔细一看,实际上极为精妙。
她闭着眼睛,眉目漆黑,唇红齿白,肤色如白瓷一般细腻白皙,整个人的五官有一种奇异的深刻和温柔,那是第一次,看见了不同的人间颜色,这是,不同的!
三日之后,净幽莲盛开,那一瞬间,祭台中央的荷花池里的花朵瞬间开放,蓝天白云,碧色大海,一瞬间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无暇的灵气里面,似乎连自己的神魂都被净化了。
长夕感受到了那入了灵魂的净化之力,忽然觉得舒爽,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落不到实处!
远处的光芒万丈,柔和而且存在感十足,长夕看了去,但是这样的奇景也只是存在了一瞬间,那朵莲花就被大无量佛陀收了回去,要是净幽莲的力量直接散发开来的话,那就意味着可以使用的力量没有办法多!
于是,就被硬生生地合了起来,长夕心中一颤,然后站起身来!
远处的人手心里托着一朵白璧无瑕的莲花出现了,长夕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希望,还好,现在她总归是有了一点赢得能力,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缓缓地落在她面前,一身绸缎随风而舞,看起来极为神秘,他道:“净幽莲已经成熟,但是,魔皇恐怕很难压制他的力量,要是带出去,走到半路,这力量恐怕就会溢出来。”
青霄虽然和他们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没有利益牵扯,一旦有了利益牵扯,就恐怕不能善了了。
无尽海,自然是担心的,长夕自然知道,这样的东西,力量这般庞大,要是自己还的所有人知道了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的话,那到时候,无尽海恐怕就没有安宁之日了。
长夕微微点头:“连累无尽海,真是对不住,那现在,该怎么办?”
大无量佛陀拜了拜,然后道:“不必担心,我随魔皇走一趟就是了,但是这里的事情需要我安置一番,所以,魔皇得先等我一晚上。”
长夕连忙点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件事情,无尽还真的是出了大力了,要不是自己的话,也不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地。
那人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少年道:“渊冉,你先带魔皇陛下去休息,明日我们出发。”
那少年点点头:“是,佛陀,我这就去!”
这一晚上,是个不眠之夜。
渊冉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府邸,实际上,那不是一个府邸,是他的原身生长的地方,那是一朵花,两个人不过是一瞬间就来到了一个满是花瓣的府邸里面,往上面看去,可以看见广阔的花海,极为庞大!
长夕:“······!”
“这是?”
“一花一世界,芥子就是这么来的。”渊冉见她神色奇异,解释道。
佛家说,一花一世界,一念一菩提,原来真的是这样,而且还这样厉害,长夕觉得自己还是见识浅陋了一些,于是颇有些心虚请教:“原来如此,那这个地方,就是你修炼出来的地方吗?”
渊冉道:“自然不是,这里是我们悟道的地方,一旦悟到了,就可以使用这样的力量了。”
这听起来有些奇特,长夕是不会的,于是就不问了,这一天,渊冉和她说了很多话,1问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长夕告诉他:“这世上,走到哪里都是活着,活着是你们所说,开花的过程,繁华有期,人的存在,神的存在,和这一朵花的盛开凋落没有什么两样,你在这里,感觉不到太过于残酷,但是外面,人命如草芥,不说说而已。”
渊冉点点头:“可是我听说,圣人出,救人于水火,难道不能吗?”
长夕苦笑一声,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多时候,看多了,人的心就凉了,对死亡的敬畏就越加厉害,很多时候,他们是深切地感受到的。
“这是说说而已,圣人何其稀少,世间苦难太多,渡不过来的,也只能稍微叫他们不那么艰难,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是的,无能为力,就算是她都不能不承认,她对这些天灾**有办法处理,但是细微末节的小事,是管不过来的,但是转身一看,那在她自己眼里的小事情,在别人眼里和生活里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的时候,实在是有些难受。
因为,他们的大事,自己是管不过来的,只能说尽力,不叫自己留下遗憾而已。
渊冉顿了顿:“我想出去看看!”
长夕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永远要学会安于现状,有时候,你以为的转机,或许只是又一次陷入了泥潭而已,殊不自知·······!”
有些话,一语成谶!她自己说的这句话,自己反倒是没有回过味儿来,到后来,真正的讲这句话践行透彻的,是她自己!
渊冉道:“选择了什么,就不后悔,反正,世间之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长夕摇头,神色有些凄然:“不一样的,哪里会一样?”她的深渊地狱,和圣洁安和的无尽海是不一样的,自己的心情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两个人说话,谁都说服不了谁!
一个是历尽千帆的魔皇,一个是不知世事疾苦的少年,哪里会有一样的心情和思想?只是,本来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