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疵的雪,是温润的玉,是净美得莲,在这尔虞我诈的凡世仍保持着灵台清明。】
“九华,九华,你在哪儿?”一道清冷的声音满是焦灼的喊着,九华手一顿。“浮生?她怎么在这儿?”
“九华,九华,”她的声音甚至有了哭腔,九华心中一惊,他对渊冉道:“今天是你走运就放你一回,如有下次,杀”。
说完他飞身离去,那个方向有女子的哭喊,他在远处看见她披着发,衣衫也是随意披着,有些狼狈。
“浮生,”他落在她面前,轻声道,仿佛怕惊着她。
“九华,”她眼中有惊喜闪过,而后扑进他的怀中,“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九华搂住她,笑道:“怎么了?这么大人了,还会哭鼻子。”
浮生摇头,“我刚才做梦,梦见你出事了。我就有些担心。才来这边看看。”
本来她睡得还挺香的,可突然做了梦。梦中,是满天燃烧的火焰,岩浆四处流动,仿佛大地龟裂,而那个身影在岩浆中略过,他绣着山水烟云的衣袍在飞扬,那岩浆咕嘟咕嘟的沸腾着,蒸汽在四处蔓延,那岩浆忽然涌起,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淹没。
那一瞬,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她惊的从梦中起来,没有束发,只是匆匆披了一件衣服,就赶了过来。来了却不见他的身影,吓得她花容失色,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进了魔族边境,她就又跑过来。
找了半天,也不见他的踪影,才喊了几声,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九华搂住她,摸摸她的发,安抚她的情绪,其实,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似乎还有点儿位置。虽然她不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但总归,她竟然在意自己,那便是好的。
“好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毕竟我是个神尊。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浮生靠在他胸口,耳边是他稳健的心跳,那样使人安心。其实,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种心口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得感觉,还有淡淡疼痛,实在不怎么好受。
“九华。不要总是告诉我要保护好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要想想你自己。”她闷声道。
“阿生啊,其实在意我的人很少,少到近乎没有。”他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
她心中猛的一震,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他说的不是很浅显易懂,可是她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的心恐怕也是孤独的吧。哪怕,他的语气不甚低沉,话也不甚悲凉,可他就是觉得心酸,像什么呢?不太会说。她狠狠埋进他的胸口,清冷的香气一如既往,仿佛从未改变。
她不大懂这是什么心理,可是她的心里很难受的心里很难受。像什么在心口挠这一样。
九华轻笑,在过去的十万年里,他一直寂寞如斯,他身居高位,受人敬重,那个女孩儿却第一次冲在他的心坎上,不畏惧他年少成名,不畏惧他手染鲜血,也不因他不苟言笑而敬而远之。
她如同一团烈火,那样火热的在燃烧,温暖了他沉寂多年的心。
“既然这样,那我会护好你,”
“好了,回去吧,一切都解决了。”拍拍她的脑袋道。
浮生抬头,她的眼,如一片清潭,可以倒映出浩浩青天,碧色苍茫,绚烂绯红,净得可以纳入这世间的一切,清而润的水色,如无暇的净水。
她是无疵的雪,是温润的玉,是净美得莲,在这尔虞我诈的凡世仍保持着灵台清明。
这双眼睛。应该一直保持这样的清明。为了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死。
“回吧,你累了。”九华搂住她要走。
浮生扯住他的袖子,“你背我,我不要走。”
九华看了她一会儿,才点头:“上来吧。”他微微弯腰,几根发丝挡住他的眼,看不出神色。
浮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也是有些惊讶。
“快上来,楞着做什么?”半饷不见她动弹,九华道。
“啊?哦。”浮生回神,才爬到他背上,将脑袋搭在他肩膀,浮生才道:“九华,忽然发现你好像没那么讨厌。”她说话总是这样,不正经加伤人。
但九华也习惯了,他道:“那你已经发现我这么好了,不打算做点什么报答我?”
浮生啐了一口,不再答话。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才发现,这个肩膀原来很宽阔,很温暖,很想让人依靠,其实,她从来都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活在自己的清冷世界,渴望着有人能够救赎她,又害怕别人的到来会带来伤害,于是,一直无妄的等待,等待那个可以将她从孤冷世界拉出来的人。
终于等到这一个,可是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孤独,哪怕他这样的人从来看着不太像。
世上所有的孤独的人从来看着从不孤独。
可是,那种落在森冷湖底的感觉,从来都叫人绝望,仿若,永远无法看尽的繁华世界。
那个时候,她就想将自己融入那个世界,在那熙熙攘攘之中,她似乎也有了快乐的感觉,仿若,那孤冷只是一场错觉。
“一场错觉,”她喃喃自语。
九华道:“什么?”
浮生摇头,:“没什么,哦,我突然记起来了,那只魔兽你已经降服了,可是它还在那里。”
九华道:“没事我早就通知人了很快就会把它带来”。
浮生:“那就好,费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把它抓住了,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九华:“谁敢抢我的战利品?”
浮生:“哼,你可真自信。”
九华摇头,这个小丫头不反驳他嘴就痒是吧?算了懒得和她计较。
浮生忽然想起一件事,“九华,这位天帝陛下他怎么使唤你使唤的很起劲啊。”
九华:“我曾经欠他一个人情,所以给了他三次使唤我的机会。”
“哦?那这是第几次啊?”
“第一次。”
“这样啊。那看来你的承诺他还是很珍惜的嘛,这么多年才是第一次。”
“那当然,你以为我的承诺那么廉价啊”。
“好好好,你真是,越来越懒皮厚。”
“嗯?”他作势要把浮生扔出去。浮生趴住他的肩膀,“哎,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错了,好吧?”
九华:“这还差不多。”
浮生:“怎么有种好无奈的感觉?”
看着前面的梅山两个大字,九华选择悄无声息的进去,毕竟他九华也是要面子的,背着个人,被别人看见,要笑死了。
将睡着的浮生拖进被子,他才在床边坐了下来。本来要走,忽然想起她好像受伤了,于是就把了把脉,这一把,他整个人就沉了下来。本来该修复的好好的静脉又是断了几根,腰上也有阻塞,她面无表情的将她的衣服掀起,在白皙的腰间,那儿有一道极粗的淤青,看着不太严重,但经脉却阻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