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时西西装革履,霍佳已经有很久没有看他这样穿过了。
霍佳提着大衣的衣摆踩着高跟鞋。穿梭在那一盆盆的覆盆子中间,到了桑时西的面前,踮起脚尖捏了捏他领口处的暗红色领结:怎样?在我的印象中你在我面前这么穿,好像还是我们结婚的那一次。
已经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桑时西低眉看她。
我的记性一贯都好。霍佳偏头看着桑时西,忽然就笑了:啧啧啧,桑时西就是桑时西,这几年又是车祸又是高位截瘫,结果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起来,你还真是个人。
说明医生的判断失误,他们总是威言耸听,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现在已经站起来了。
在能站起来之前,我跟自己说了一件事。
霍佳凝神地看着他,表示自己在听。
那就是…桑时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绒布盒子,然后拿到霍佳的面前打开了给她看。
里面是一枚很大颗的很璀璨的钻石戒指。
霍佳大概短暂地愣了一两秒钟,然后伸出手摸了一下那颗钻石戒指的硕大钻石:很大颗呀,看来这颗钻石戒指,不是寻常之物,这在店里买都买不到的。
你不是很喜欢粉钻?桑时西从盒子里面拿出戒指,然后又捉起了霍佳的手,正要将戒指带到她的手指上的时候,霍佳却屈起手指攥成一个拳头,笑着反问他:事到如今,桑先生还是这么有自信,觉得无论何时何地你跟我求婚或者示好我都会答应你?
难道不是吗?
霍佳推开桑时西的手,微微笑:我现在可能要跟你说一件事情,势必会影响你的心情,等我说完看看你还有没有心情继续跟我求婚。
桑时西扬扬眉毛:说来听听。
夏至有了她和桑旗的第3个孩子,她还真是好生,一个接着一个。霍佳说完仰头去看桑时西的眼睛,不过让她失望了,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什么能够让她捕捉得到的情绪。
哦,这是一件好事,那得恭喜他们。桑时西的语调很平稳。
霍佳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他:你这是强颜欢笑呢?还是口是心非呢?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放下了。桑时西手中的绒布盒子的钻石很是刺眼,他暂时将盒子给关起来,然后迎着霍佳咄咄逼人的目光:我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我早就放下了。
那么轻易放下,就不是桑时西了。霍佳冷笑:我认识的桑时西,不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说真的,你今天忽然在花园里摆满了这种什么东西,她拿脚踢踢覆盆子的花盆:又来跟我求婚,实在是让我跌破眼镜。怎么?想借助我三合会的力量东山再起。我告诉你啊桑时西,你高看我了,今时今日三合会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而且我现在做的都是正行,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底下随便的一个公司的资产都比我们三合会的多,所以我帮不了什么,你弄这些也是白费力气。
霍佳短短的黑在阳光照射下黑的亮,丝扬起的时候,她脸颊边的。浅浅的疤痕还是能够依稀可见。
桑时西忽然伸出手掌住了她右边脸颊,好看愣了一下,本能地想后退,可是她穿着高跟鞋,脚下又全都是一盆一盆的覆盆子。
她的高跟鞋碰到了花盆,人没站稳就向后跌去。
桑时西眼明手快的搂住她的后腰,两人就以这种既偶像剧化又古怪的姿势双双凝望着。
只是摸你一下,反应不用那么大了。桑时西笑着说。
看着他唇边实在是不太容易多见的笑容,霍佳忽然有些恍惚。
她咬咬下唇:桑先生忽然的温情让我胆战心惊,我担心你的手掌里藏着刀片。
我说过了,香炉灰里的炸弹不是我放的,我的本意没打算伤害你,我今天再说最后一遍,信或不信都由你。
随便,过去了也过去了。霍佳很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你打算我们两个人就以这样的姿势站着吗?别忘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小心被我弄得摔倒了,浑身的骨头都要摔散架。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桑时西站稳了,然后将霍佳稳稳地放在地上:看来我今天的安排你并不是很惊喜。
霍佳环顾了一下花园里:这些红果子是什么?
覆盆子,你不是很喜欢吗?
谁说我喜欢这些红果子?霍佳忽然弯下腰去摘了一颗就丢进嘴里。
微微酸,但是甜味大于酸味,味道很浓郁。
霍佳挑了挑眉毛:味道还不错。
你有一盆覆盆子,从我们没结婚的时候就放在你房间的窗台上,然后你嫁接桑家又把它给端进来,再然后你走了就把它给抱出去,什么都没带就带走了那盆花,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喜欢覆盆子,而是喜欢那个花盆。
是吗?霍佳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原来那上面种的是覆盆子啊。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这桑时西倒是没想到,霍佳抱来抱去的花盆里面种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霍佳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桑时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快点站不稳了,桑时西就站在她的面前冷眼看着她笑,很有耐心的等她笑完:所以现在可以揭开谜底了?
桑时西,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你看我整天把那花盆抱来抱去的就以为我去喜欢覆盆子,老实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把那花盆带来带去,那是因为那花盆的泥土里面埋着…她忽然压低声音靠近桑时西的耳边告诉他:我妈妈的骨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