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中文 > 都市言情 > 仙道歌吟 > 第二十七章 两小无猜一知己(三)

第二十七章 两小无猜一知己(三)(1 / 1)

几番人间流离,看遍世情冷暖。

伤我心,亡我心。

断萍飘来又去,此身还能何寄。

欲忘情,将忘情。

叶落落望着桑红线有些伤感的俏脸,见她眼中隐隐泪光,知道今天实是每个女人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时刻,也她们感觉感情最最复杂的时候,往往一个小小的现象,一句小小的言语便能让她们瞬间变得敏感起来,进而感慨叹息,伤心流泪。

女人都是水做的,感性的,最奇妙,最伟大的复杂生灵。

叶落落忙给桑红线讲了一些他上辈子听到过的夫妻新婚之夜的笑话,将桑红线听得咯咯直笑。桑红线便问他,你这么小怎么就知道这些的。叶落落很得意很显摆的说熟读天下书,自然就知道天下事了,听得桑红线一阵不信,叶落落便又说了些笑话来逗笑。

不知不觉也是下午申时中。叶落落见桑红线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那些专门来为新娘子开面的福禄寿三全妇女将要登场。起身站起,对着桑红线道:“桑姐姐,我这便离去了,也不知道我们以后见面还容不容易,但我会把你当作我一辈子的朋友来对待。以后你倘若有什么事,就来我家或者店铺找我,你们夫妻以后相处,一定要相知相守,相守相成,欢欢喜喜,和和睦睦的白头到老”。

叶落落说完,又飞快的拿起书桌上纸笔抄了一首小诗,转身如飞离去了。

桑红线听着叶落落的祝福言语,拿起桌上那首小诗一看,只见右上首写着:祝赠老友桑姐姐并新婚诗——人生若只如初见,无限美好在心间,莫道故人心易变,等闲变却故人心。愿如老翅几寒暑,飞遍千山与万水,过眼红尘似迷雾,求得心明又相知。诗的左下角写着小友叶落落题赠。

这是一首既表达叶落落友情又祝福她爱情的小诗。桑红线看着看着,眼中忽的就流下泪来。她觉得叶落落似乎长大了许多许多。

下楼后,叶落落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再去找爷爷叶致衍。就与等在门外的下人回去了,等到叶致衍晚间归来,一家人方才休息。

却说花朵朵回到自己房间后,想起自己今天的奇怪表现,自己怎么就突然与人成了朋友呢,想起叶落落与自己突然的眼泪,想起叶落落那能直透自己心间的伤痛眼神,觉得叶落落与自己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是外表平静,内里寂寞孤独却如烈火一般的人。

想起叶落落那些无数的搞笑言语,她又觉得有个朋友也不错,她暗问自己:这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吗,又想起两人分别时叶落落坚定的话语,便自己肯定自己的暗道:是的,我们是朋友。

花朵朵正出神间,就听见外间一阵轻微响动,忙出门看去,见是自己父亲回来了,忙快步迎上去,扶着她父亲有些虚弱的身体,将他扶到屋内,正要扶着他躺下,便听见他冷冷说道:“你去修炼吧,不用管我这个已经废了的废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青年人,脸色有些苍白,一个多时辰的喜宴静坐吃饭,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等他进到自己家门后,就觉得一阵腿软。

只是那眉梢眼目间的残留痕迹,似乎能看出他过去是个很飞扬,很精彩,很英俊的不凡人物。

他叫花轻云,烟国风烟山人氏。

花朵朵听着父亲这冰冷言语,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早已习惯了。她将花轻云轻轻扶到床上躺下,转身走到厨房,将自己早已熬好,正温着的药汁端到花轻云身边,轻轻说道:“爹爹,你把药喝了再休息吧,我早已经熬好温着的,不烫,下口刚刚合适”。

花轻云望着自己女儿关切的眼神,接过药碗,一口喝完。便将那药碗猛的往地上一摔,冷冷说道:“这些凡夫俗子开的草药对我有什么用”将头转了过去,装着自己准备休息了。

花朵朵见此,便默默将地上已经碎了药碗捡拾起来,又将房内打扫好,便悄悄关门出去了。

将那些碎屑放到屋外的一个大缸内,望着缸内已堆了小半的药碗碎屑,举起自己刚刚被父亲无意用药碗扫到的红肿手臂,抬头望着院内青天,只见风轻云淡,她知道自己父亲心情不好,她便在自己心里为自己小小的打气了一番,坐到院中安静修炼去了。

等她一番修炼结束,见天色将晚,忙又快步走到厨房,准备起两人晚饭来。父女俩吃过晚饭,花朵朵将碗筷收拾好,又侍候花轻云喝了药汤,等他上床睡觉后,外边已是戌时中了。又在院中少少的修炼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屋里。

正脱衣时,看见一个小小纸张掉了下来,才发觉是中午时叶落落叠的那个纸飞机,她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小小纸张,微微一愣神,方才捡起,展开看了一遍,又对着花轻云的房间小心的望了望,在自己房间内找了个最隐秘的地方,小心小声的悄悄藏了起来,藏好后,自己上下左右看了看,发觉并无不妥后,这才上床睡觉。

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床上,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那小小纸张的叶落落书写的文字与图画,想起那看一看好时光,笑一笑百年少的言语,便盯着自己房间漆黑的屋顶,想起自己的身世来·········

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乡到底在何处,只偶尔听花轻云说是在烟国一个叫作风烟山的地方,离这里有数万里之遥。只知道自她能记事起,便跟着父母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漂泊生活。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能记事了,在她出生不过一岁的时候,就能清晰的记得自己四周与自己经历过的所有生活。她便慢慢知道自己出身于一个自己根本不知的地方,一个根本不知道的烟国修行宗门,也记得自己母亲是如何惨死的,也记得母亲死后,父亲带着自己逃亡的种种经历。

但她对这个自己从未见过,也没有在里面呆过,却时时被父亲挂在嘴边的门派没什么感情。她更有感情的是她的母亲父亲,其它的一切她都不怎么在意。

花朵朵的母亲名叫朵嫣红,是烟国云霞府人,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歌姬。

朵嫣红并未向花朵朵说过她与花轻云是如何认识的。她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独自生下了花朵朵,又独自咬断了花朵朵的脐带。望着刚刚出生的花朵朵,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将来肯定是个绝美的美人儿,就给她取了这个叫花朵朵的名字,即期许赞美了自己的孩子,又将花轻云与自己的姓氏加在了一起,很有纪念意义。

她生下花朵朵一个月后,就带着襁褓中的朵朵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卖艺讨生活,朵嫣红原本是烟霞府烟霞城玉倌楼的知名歌姬,但她与花轻云认识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放弃了自己很火红的事业,与花轻云春风一度,珠胎暗结后,花轻云便独自离去了。

等她十月怀胎生下朵朵后,便带着朵朵也离开了烟霞府。个中原因朵嫣红与花轻云从未向花朵朵说过。

就这样,她们母女两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流浪卖艺讨生活,再也没有回去过烟霞府。

等到朵朵一岁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呀呀的学说话了,母女俩的流浪生活变得快乐了许多。以朵嫣红的歌艺本事,倒也吃穿不愁,还存下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往往幸苦一天的朵嫣红望着自己安安静静的女儿时,听她呀呀不清楚的叫自己娘亲时,就觉得自己一天的每天的幸苦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常常抱起朵朵,两个人一阵呀呀的乱说。快活的像是两只正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生活虽居无定所,但也充满了快乐与自在。

这也许是花朵朵能记事起以来,最最快乐的时光了,她一岁的时候便能很清楚的记得这些所有的事情了,并试着去理解它们,每次朵嫣红登台献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的躺在朵嫣红亲自为她做的小小提篮里。等朵嫣红休息之余,又常常笑嘻嘻的呀呀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而母亲也往往会抱起她呀呀的逗逗她。

这是她最最快乐的时光,最最温馨的记忆。是她心灵的常胜安慰药与勇气的来源。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花朵朵两岁了,也能很清晰的叫出娘亲等等词汇了,朵嫣红忙碌之余望着独自玩耍的朵朵,望着要为自己帮忙的朵朵,就觉得这辈子自己有朵朵这个女儿也是值了。又觉得朵朵将要慢慢长大,这样漂泊的生活,对孩子并不好,朵嫣红便在朵朵两岁的时候,搬到一个人烟不多的小山村里安顿了下来。她这些年倒是很存了一些钱,两个人省着点用,足够将朵朵养大成人。

母女俩安静的在这个小山村里生活了下来,小山村的人都比较淳朴,大家都很喜欢朵嫣红母女俩,朵嫣红平日里便帮帮这家帮帮那家缝缝补补的讨些事情过活,她倒是不在乎这点钱,但人与人相处重在去融入,她就也入乡随俗了,两岁的朵朵也常常和村中其它的小孩子一起玩耍,这也是她能记事以来唯一有玩伴的时候。

转眼便是半年,这一日朵朵与朵嫣红正在家里玩耍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远远的传来马蹄声,朵嫣红心中一怔,推开窗户一看,就看见一对骑兵迅疾的冲入村中,看的朵嫣红心中一惊,忙转身回去,把朵朵藏在屋中饭桌下的地洞里,让她千万不要发出声来。朵朵还小,只觉得娘亲黑着脸色,吓得忙点点头。

朵嫣红刚刚将朵朵藏好,就被闯入的士兵捉住,那士兵拿出一张画像对着一看,也不说什么,便一刀捅入朵嫣红身体里,他看朵嫣红一下子倒在饭桌下的地上,将饭桌推出了老远,忙又对着朵嫣红连捅了几刀,对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朵嫣红再一刀砍下她的头颅,转身扬长而去了。

花朵朵小心的安静躲在地洞里,正想着娘亲是不是生自己气了,就听见一阵响动,然后透过地洞的小缝看见娘亲趴着脸对着自己笑了笑,将手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朵朵忙更加小心的躲藏。

又看见娘亲往前边爬了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朵朵的视线。然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就是自己娘亲的身体一滚,就再也看不见了,最后又是一阵咚咚的响声,方才安静下来。

朵嫣红见那士兵拿出画像,心中就猛的一沉,跟着便是身体的痛苦,她在倒下的一瞬间,只想着如何能让那个士兵不发现藏在地洞中的朵朵。就随着倒下的身体将饭桌推开,自己扑在那地洞的上面,这样便能造成一个搜索的盲区,人往往会忘了自己眼前行凶的现场。

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怕躲在洞内的女儿看见自己后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忙又顺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笑脸,再顺势撕碎了自己怀中的一个小小纸张。又再爬了几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地洞,其后便被那士兵砍下了头颅。

朵朵独自在地洞内躲了许久,其间又有人进来一次,稍看看便又出去了。朵朵躲在下面暗想娘亲怎么还不来找自己,伸了伸自己蹲的僵硬的手脚,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湿湿黏黏的,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忙慢慢站起身来,使劲打开地洞上的木牌,慢慢爬了出来,这才发觉外边天色已经黑了。正慢慢摸索的时候,摸见一个僵硬冰冷的身体,她看不见,只能越过那个身体,爬到自家火烛的地方一阵摸索。

天已黑了,灯却亮了,朵朵将灯放好,才看见自家屋里乱七八糟的,自己刚刚碰到的那个冰冷身体上正穿着娘亲的衣服,没有头,朵朵几步跑到朵嫣红身体,望着娘亲没有头的身体,有些呆呆的不明白自己娘亲这是怎么了,她就在满是血迹的屋中,陪着自己娘亲的无头尸体,静静的坐到天亮。

天又亮了,但花朵朵的天空从此变黑了,再没有亮过,黑的她看不见任何一点点的亮光,黑的她心死情寂。

花朵朵白天的时候,看着自己娘亲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头,她便知道自己娘亲是死了,虽然她还不明白死到是个什么东西,但在她能记事的与娘亲流浪漂泊的这一年多里,她见过许多的死人。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看来,死了,就是娘亲再也不能陪她玩了,再也听不见自己叫她娘亲了,再也不能和自己呀呀的说话了。她还知道人死了后是要挖个土坑埋起来的,不然那些秃鹫和野狗会来吃掉尸体的。

她不想自己娘亲的身体被那些在她看来很丑陋又很肮脏的家伙给吃了。她站起身来,使劲的去拉朵嫣红的身体,但她的年纪太小,拉不动,她站在屋里想了想,把自己躲藏过的地洞打开,觉得也太小了,放不下娘亲的身体,就拿起家中的一把小刀挖起来。

有时候朵朵挖的饿了累了,就找些东西吃吃,坐下来歇歇。三天过后,坑被她挖好了,她便拿着一个小小的木棍,一点一点的把自己娘亲的身体翘进那挖好的土坑里,再用了一天时间慢慢的堆了个小土堆。

两岁多的花朵朵没有哭,她很安静,只是她原本欢乐童真的眼眸里,死寂空洞的仿佛是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一般。

花朵朵将自己娘亲埋好后,跌跌撞撞的跑到村子里,花朵朵望着曾经熟悉的人们静静的无头的躺在那里,她很想将他们都埋了,但她无能为力。她就跌跌撞撞的一个一个的去看,那些玩伴,那些乡亲都死了。

满村死人,无一活口,除了朵朵这个两岁多孤零零的小人儿以外。

天又黑了,朵朵又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家里,趴在自己娘亲的坟头上睡着了,

天又亮了,朵朵的肚子很饿,家里的东西已经被她吃完了,就又跌跌撞撞的出去找东西,东一家西一家的找来找去。

日子转眼过去半月,朵朵天天白天去处找东西吃,晚上回来拿着自己的衣服趴在娘亲的坟头睡觉。她已将村里她能找到的东西都找完了,她很肚子饿的爬在娘亲坟头。她已将没有力气再出去了,她心想,自己也要像娘亲那般死去了吗,她觉得这样真好,这样自己便能与娘亲一起玩耍,一起呀呀说话了,她便趴在坟头睡着了。

然后花轻云找来了,他望着趴在坟头的瘦瘦的脏脏的不像个人样的朵朵,睡着了的朵朵。

轻轻抱起她,见她还活着,这才放心,又将她身体检查了一遍,见只是饿的晕过去了,就拿了些自己带着的食物喂给朵朵,看着无意识张着嘴吃东西的朵朵,心里有些可怜和哀叹,怎么就不是个男孩子呢。

其后的日子,在朵朵的印象里,是无数的,匆忙的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等待,等这个叫爹爹的人满身是伤的回来,两个人这里躲几天哪里躲几天。

漂泊躲藏的日子里朵朵极少说话,常常独自望着辽阔的天空,想念自己的娘亲,想念那些与她躲猫猫的短暂玩伴,想着想着便会一个人坐在这个山洞,那个破庙里无声流泪。有时候望着那些变幻的云彩,她心想你怎么不变成娘亲的模样呢,就伸出自己短小稚嫩的双臂去抱抱,空空如也。

有风有月有太阳有云朵有天空安安静静的被她抱在自己的怀抱里。但唯独没有娘亲,没有玩伴,她便懂事的极早,自己独坐,自己思念,自己做饭,自己修炼,自己睡去,自己醒来,自己一个人冷眼看这个没有温暖的世界。

天空很大很辽阔,朵朵很小很渺小,世界很大很热闹,朵朵很小很孤独。

她总是冷清的,总是沉默的,总是孤独的,总是孤独的冷清着沉默着。

直到她五岁时自己父亲一身修为被废。在烟国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才有辗转来到大唐。来到大唐后,又一路南下,过了海棠城后,那些追杀的人莫名其妙的再没有出现过。花轻云不放心,两人便又南下,直到这枫岭镇,花轻云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了,这才在这里安定下来。有一个多月了,能安定一个多月,能有间完好的房子,能有规律的生活,在花朵朵的印象里已是极好极好的了

花朵朵躺在床上,想起娘亲临死时那个嘘声手势,它是如此清晰的常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常常让她感到是如此的温暖,也常常让她感到是如此的思念与痛苦。又想起那个宁静小山村里曾经的人们与短短相处的玩伴,眼中泪水无声流出,忙在心里对着自己打气到:朵朵,别哭,你是最棒的,娘亲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在为你加油,加油呢。我只有修炼好了,才能为娘亲爹爹与那些乡亲们报仇,朵朵,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她便慢慢睡着了。

只是她睡着闭着的眼中,泪水也会常常自己就流了出来,打湿了她小小的童真脸庞,也许她是在梦里梦见了自己小时候与朵嫣红一起玩耍,一起呀呀说话的快乐时光。

天又快亮了,朵朵醒了过来,忙忙的开始了她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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