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的眼中不带一点感情,眼看拳头就要砸向严厚的头颅。
王辰不禁仰天悲鸣起来,“严厚!”他大声呼道。
不过身体永远比思维更加忠诚,那种永不放弃的信念几乎已经浸在了王辰的血液当中。凭着本能的指引,他连续向司徒挥出了三剑。
一阵破风之声,司徒即将打下去的拳头顿在了严厚的鼻尖上面。他瞳孔一缩,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反身,手上带着炽烈的拳气向空中砸去。
“咚”一声巨响,红色的光芒和三道绿色的光芒撞到了一起。红光爆裂开去,发出一阵绚烂的光彩,溅到石壁上面,每一粒都能炸得碎石乱蹦;而绿光则被崩散开,变成了数十条细小的小刃片,“咻咻”插进石壁当中,其中几条从司徒的身上擦过,给他留下了好几条血痕。
“化气期。好!”司徒眼神中先是出现了一丝迷茫,然而一瞬间又被更加浓烈的战意所取代。他对天下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喜欢战斗。
而严厚也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司徒在他身上的力气明显减少了很多。严厚果断的两手往司徒的手腕上一扣,“咿呀!”猛一发力,将他整个向后抡起,一下子拍到了崖壁上面。而他自己趁机,在崖壁上点了几下,跃到了王辰身边。
“阿辰···”
“别打岔!”严厚刚想感谢一下王辰的救命之恩,却看见王辰脸色严肃,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严厚顿时把话咽了回去,摸了摸头,平复了一下气血,四下张望看能不能找到棍子的代替品。
“阿厚,你拖住杀神五分钟。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王辰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望了望正从崖壁上爬出来,满脸鲜血但是仿佛很开心的司徒,抓住严厚说道。
“五···五分钟啊!”严厚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点了点头,“好,我尽量啊。”
“不要尽量!是必须!”王辰一边说着,一边向城里跑去,“你不要总是拼蛮力,你动动脑子啊!”
“哦。”严厚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顺手抱起来身边一根小桶粗的横梁,“动脑子啊。”他喃喃自语道,“那要怎么办呢?”
正想着,司徒已经从崖壁上跃了下来。他看了看王辰跑走的身影,又看了看严厚,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是去追那个化气期的玩具呢,还是先把眼前的人解决掉。
而严厚也在思考,怎么样才算是动脑筋的战斗呢?
两人似乎同时得出了答案。
司徒脚下一蹬,猛地发力向严厚冲去,他是准备先解决眼前的这个家伙了。
而严厚,却也在他发力的一瞬间,跳到了一大堆木头废墟旁边。
“妖怪!看我的天女散花···呃,不,天子散花!”他嘴上说着,手上的柱子丝毫不慢,像一把大扫帚一样,使劲一挥,一大堆木料碎屑全部向司徒飞了过去。
“哼!”司徒冷哼一声,双拳极速飞出,瞬息之间便打出了数十拳,一堆废料全部被打成了细细的木屑。司徒一拳打出,拳风将木屑吹向两侧,眼前出现一条清爽的通途。然而,他被没有看见严厚的身影。
“妖怪,这里!”一转身,严厚又从别的地方扫来一大堆木料。
司徒长长的吸了口气,双拳放到了身侧。“嗬!”一声大喝,双拳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打出,红光四散。几十秒的功夫,地上多了一层厚厚的木头沫子。
“看暗器!”严厚大叫一声,冲司徒射了出去,手里一扬,正是发射暗器的标准手势。司徒见他的动作,立刻出拳阻挡。然而全力的一拳,却打了个空。同时,脸上被木头沫子扑了满面,一股木头的味道蹿进鼻子当中,痒痒的直想打喷嚏。那些细小的木渣一个劲地往眼睛里面钻,弄得眼睛又痒又疼,直流眼泪,根本睁不开。
功夫再高,也是人啊。司徒本能的抬起手去抹脸上的粉尘。却感到下盘一阵风响,紧接着肚子一疼,一根巨大的柱子撞了上去。
可恶!他双手合拳,向下砸去。作为一个高手,并不是只能用眼睛看的。
可是严厚也是个很强的战士,他向后一跃。手上的柱子又从侧边撞了过去。
虽然司徒比起严厚来说要强得多,但是两人的实力还没差距到盲打也能让司徒占上风的地步。一时之间挨了好几棍不说,每当他快要能睁开眼睛时,又是一把木屑洒了过来。这样一来,攻防完全互换,司徒彻彻底底的处于了被动的局面。
严厚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王辰让他动动脑筋,这让他有些困惑。他打架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因为功夫高,力气大,进攻凶狠,不要命,在同辈人的打斗中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硬打打不赢的情况。所以对他来说,智慧流的打法,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既然是王辰的叮嘱,那就应该认真的思考一下。
到最后也实在没想出什么高招,只想起了小时候看别的小朋友打架,打不赢的一方有时会抓一把沙往人家眼睛里撒,如果成功,多半都能反败为胜。
可是悬空城建在半空,没有土地,哪来的沙呢。严厚这才灵机一动,才想出了把木头打碎变成木屑的方法。
看起来总算是有些效果。
不过这小阴谋并没有拖太长时间。司徒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的跳出严厚的攻击范围,沿着崖壁和支架,跃到了上城当中。有了几秒钟的喘息,司徒立刻把脸上的东西抹了干净。面对严厚再次洒来的木头粉末,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推出,强烈的掌风立刻把粉末吹散得到处都是。紧接着一拳把严厚击飞了出去。
眼看这一招已经失效了,严厚也立即恢复了他自己喜欢的简单粗暴的打法。
他们两人在上半城上展开了激烈的搏击。
严厚从一堆烂木头中爬起来,抱着大柱子像撞钟一样撞向司徒,,司徒右脚一撤,双手顶住木桩一头。
“呀啊!”双方都红着眼睛顶起牛来。以木桩为中心,司徒将严厚高高抡在一排房子上面,继而严厚又将司徒一把掼在栈道中间。两人你推我挡,你进我退。木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呻吟。
裂纹木柱的中间迅速向两头扩散,木屑在强大的气场对抗下,不但不往地下落,反而飞向了空中。终于,木柱“咵”一声碎掉了一截,然后第二截,第三截···瞬息之间,一根水桶粗的木柱在两人的劲力之间一段段碎成了一地木块。
“呔!”“哈!”
两声大喝,拳头在空中撞击到了一起。两人跃起的同时,脚下的栈道,承受不住压力也碎裂开去。
司徒噔噔噔退了三步,严厚咚的一声撞在了背后的石壁上面。
司徒双掌往地下一拍,栈道上的木块仿佛波浪一样飞向空中,再向前一推,尽数射向严厚。严厚迎着木板向前冲,左一拳右一脚,将近身的木板全部打折。然而迎面又是一阵凶猛的拳气,少年再次被击飞出去,撞在石壁上面,震落一地碎石,将他埋在其中。
司徒觉得战斗已经结束,转身欲走。刚一转身,背后被传来一阵风响。回头一看,满身是血的严厚又红着眼冲了上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怕身死,也决不让你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