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更适合掩藏。
比如情绪。
白天处理完工作的岑徕,现下又不放心的驱车来到华莱天景小区的街对面,用季白的话来说就是“痴汉”傻乎乎的痴汉。岑徕并不在意季白的调侃,明天他就要离开去京城,那边的事情有些棘手,估计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他想再多看看她,多陪陪她。
纵然不能将她拥在怀里,仔细呵护。也想静静守着她未息的灯光,直至她安眠。
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她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她唯一的朋友,现在正出差,也不能陪着她。她有办法处理自己的伤吗?
擦破了手需要打破伤风吗?扭伤的脚有没有伤到骨头?她上班怎么办?她舍不得打车怎么办?她有办法照顾自己吗?
岑徕坐在街边的车里,望着楼上的灯光,越发烦躁,摸出戒烟糖,吃了一颗,想着当时拾光笑着跟他介绍这款戒烟糖。
“这个牌子的戒烟糖,味道不错,我试过了。”
岑徕吃着糖,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用舌头搅动了几下,味道真的很好。
拾光望着窗外亮起的万家灯火,眼前越来越模糊,自己果然是一个孤儿,不配拥有一个家,更不配有人爱,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在岑徕面前暴露一点点自己爱他的心迹,就是害怕连自己的尊严也失去,最后一无所有。
她只能一个人。
除了原意,别人不会爱她。
慢慢的她思绪飘得老远,一直想到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岑徕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并不爱他,只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所以尽心尽力对他好,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怕离开他,因为她不爱他,也没有对他产生多大的依赖。
现在嘛,不一样了,她爱上他了,不想离开他。却还是不敢表达出来。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拾光慢慢活动僵麻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浴室,仔细的冲了手,又找出药箱,给自己仔细的上了药,处理了脚踝的扭伤。
你看,没有任何人帮忙,她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自己。
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转头去了厨房,烧了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泡面,小心端到书房,坐在电脑面前,打开电脑,哒哒哒打了几个字‘辞职信’。
或许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与他生活过的房子,离开这个与他生活过的城市,自己才能稍稍好受些。
车里的岑徕已经吃了好几颗糖,嘴巴有些干了,他舔了舔嘴唇,下意思的开口,“拾光,我口干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得这么依赖她了呢?
从第一次在他爸爸的病房里,她安静温柔的帮他爸爸削着苹果;从她乖乖巧巧的只听他的安排;从她仔仔细细的照顾他的生活。
哪些经历过的事情就这样一点一滴融入他的生命,再也无法拔除。他甚至甘之如饴。
岑徕嘴边漾出一丝温柔的微笑,回想着他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