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看着安长溪,生怕她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安长溪终于开口“哇”的一下吐了出来,禅心云雾的烟雾瞬间消失,抬眼看去,只见地上明晃晃的扭动着一条通体血红色的虫子,此时看起来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
“长溪!”
“王爷,我……我怎么了?”安长溪趔趄了几步,刚刚问出口,两眼一闭,软软的就瘫了下去。
见安长溪已经睡了过去,喻梓翊与颜厉纷纷走上前来,看着全身浴血的蓝北墨,喻梓翊不由得说道:“王爷,如今长溪没事了,依我看您也去包扎一下吧,若是一会儿长溪醒过来见到这样的您,定然会十分心疼的。”
这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眼下王妃体内的蛊虫才引出来,若是蓝北墨再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几人分工明确,由喻梓翊在营中看着安长溪,而颜厉则随着厉子贤等人去了蓝北墨那里,这两人,是绝对不能够再出什么事情了。
耳边渐渐传来了阵阵的流水声,声音清脆,几乎让她觉得路就在不远处,然而她却无法站起来,也无法睁开眼睛,只能躲在黑暗之中静静的观察着。
溪儿……是他吗?是他在叫自己?
“长溪……”
“快醒醒,快醒过来啊,没事了,快醒醒……”
眼皮异常的沉重,安长溪听着外界一声又一声的叫喊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却都无法拜托那沉重的压力。
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十分温热的触感,安长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此时正被什么人握着,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的安心,仿佛,这个人是他的守护神一般,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让她有所依靠。
他又在叫自己了……安长溪不断的用力,不断的挣扎,拼了命想要将那压力扯开,终于,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她终于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看那人究竟是谁了。
是他呢。
“墨……”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安长溪只觉得喉咙干涩难耐。
“长溪,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蓝北墨苍白的脸上带上了许久未曾见过的笑意,竟让安长溪一晃,这样的光景,似乎很久没见了。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喝了水又休息了好一会儿,安长溪才终于能够正常的开口说话,抬眸见蓝北墨的脸色苍白如纸,不由得急急询问道。
见蓝北墨不说话,安长溪不禁拧了拧眉,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蓝北墨的脸色,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话让安长溪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她醒了就好?难道她已经昏睡了很久?可为什么她甚至连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
“云意,金月银月你们怎么也在?”安长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别不说话啊。”
“好了溪儿,你莫要再问了,你才醒过来,一定饿了吧?云意,还不去端些饭菜进来?金月银月愣着做什么,跟着一起去!”蓝北墨伸手将安长溪的头扭了过来,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道:“傻溪儿,什么事都没有,你受凉昏睡了几日,我担心无法照顾好你,就让他们将云意等人带过来了。”
“可是溪儿……”
看着安长溪脸上灿烂的笑容,蓝北墨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她总是能够这样,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去吧。”安长溪淡笑,却并没有忽略蓝北墨玉白色长衫之上那已经渗了出来的血迹。
就在安长溪不明所以之际,营帐的帘子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便走进了一个让安长溪做梦都无法想到的人。
“长溪,你醒了啊。”喻梓翊听见安长溪的声音,惊喜的看了过去,“正好,雨神医那里刚刚熬好了药,你先趁热喝了它。”
喻梓翊哪里会想到安长溪是在故意套她的话,看着她把药喝光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兴师动众,只怕王爷如今都要被你给千刀万剐了。”
闻言,喻梓翊的笑容不禁僵在了脸上,她这才意识到方才她究竟对安长溪说了什么,实在是让她后悔不已。然而眼下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唯一能够做的除了装傻,便就只有将这阵子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安长溪见喻梓翊终于松了口,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开口。
整整一个时辰,喻梓翊将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全部告诉了安长溪,无论是蓝北墨去往神医谷的事情,还是被她几次三番伤了的事情,抑或是为了她日日放血只为了炼制出能够救她性命丹药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自嘲的笑了笑,安长溪晃晃悠悠的自床上走了下来,“表姐,我……”
“我没事。”安长溪笑笑,脸上却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