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北墨的话音一落,营帐的帘子就已经被掀开,便见程安程彬两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抹十分愧疚的神色。
看见两人脸上的神色,蓝北墨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看来,这个雨神医果然是不好请出山来。
蓝北墨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自褚逸云与他说明雨神医的怪异之后他便早已经料到了如此的结果,只听他淡淡说道:“你们起来吧,这件事情无法怪你们。”
营帐之中一时寂静,十几名大夫已经跟着唐风去了安长溪所在的大营之中,蓝北墨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好,他很想过去看看,却又怕安长溪会因为他而暴躁。
安长溪正在诧异于那相同的字迹,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浑厚而带有磁性的声音让安长溪觉得异常的熟悉,可又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对于他的询问,她亦是惊讶,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有病?难不成,蓝北墨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他的妻子?
收回凌乱的思绪,安长溪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淡然的对着帐外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
白衣的安长溪看起来带着一种潜定的书卷气质,淡淡的,就像是梅花一样,虽然有些寒冷,却是在暗夜之中传来迷人的香气。
“属下参见王妃。”愣了一会儿,唐风躬身一拜道。
看着眼前乌泱泱跪倒的十几人,安长溪只觉得一阵头疼,看来无论她说多少次她不是什么王妃也没有人会在乎,既是如此,索性就随他们去吧。
“王妃……”
看着眼前言辞犀利的人,唐风只觉得身上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这人真的是那个温柔如水足智多谋的王妃吗?为何怎么感觉都不像?
“这……王妃,属下只是……”唐风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安长溪,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几乎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我就不为难你了,毕竟你是听命于蓝北墨,诊脉吧。”安长溪将绯红的裙摆一甩,十分潇洒的坐在了椅子上。
“王妃,还恕小民冒犯,请王妃伸出手腕来。”李生跪在安长溪身前,自药箱之中拿出了一方白色的帕子,待安长溪伸手之后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正常的脉象都是实中带虚,十分平稳,而安长溪的脉象,不仅仅是虚弱异常,甚至来回的跳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制着脉搏的走向一般,让人无法感知到她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唯一能够确定的,便就是她体内是真的有东西存在。
“多谢你了,还有人要诊脉吗?有就快些,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你们。”安长溪漫不经心的瞥了众人一眼,伸着手腕等待着。
收回手腕,安长溪的目光落在了唐风的身上,他健壮的身姿让她不禁有些恍惚,这人分明似曾相识,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她冷声说道:“如今脉也诊了,你回去告诉蓝北墨,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吧,我才不会怕他。”
话音一落,唐风便带领着十几名大夫走出了营帐,才掀开帘子,就见蓝北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本王会询问他们。”蓝北墨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快步走进了营帐。
安长溪脸上的表情异常冰冷,落在蓝北墨的眼中像是一道一道的利刃一般,在狠狠的戳着他的心口,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在周身不断的蔓延着,让他几乎没有开口的能力。
许是对视的久了,安长溪不耐烦的收回了视线,依旧抱着双臂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冷道:“不知道王爷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这样熟悉的口吻,这般深情的眷恋,让安长溪有些恍惚,好像这样的场景在哪里她曾经见到过,然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溪儿,你没事吧?”突然出现的异常让蓝北墨有些慌乱,可他偏偏却束手无策。
那红艳的花朵像是闪着耀眼的光芒一般,将安长溪衬的脸衬托的异常苍白,她缓缓向蓝北墨走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溪儿?
杀了他,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杀了他!
“啊……”安长溪突然大喊了一声,在她倒下之前,映入眼帘的是蓝北墨那张带着关切与心疼的面容。
可她偏偏想不起来这人究竟与她是什么关系,脑袋一沉,便躺在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深深的凝望着她熟睡的面容,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吻,起身快步的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