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是一片死寂,蓝北墨阴沉着脸听着影的汇报,蓝纪离竟然去找人做假证?还真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不过若是他以为单单凭借着这一个小小的兵器坊老板的话就能够定了安长溪的罪名的话,实在是太小看他蓝北墨了。
“王爷,如果那个人真的去了大理寺,那王妃她……”金月在一旁听着,虽然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担忧,却还是咬了咬嘴唇问了出来。
抬头看了金月一眼,蓝北墨摆了摆手道:“蓝纪离这也算是兵行险招了,如果明日他去了大理寺,不出我所料的话,大堂对峙之后他就会被蓝纪离的人做掉,金月银月,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暗中跟着那个兵器坊的老板,确保他的安全,我想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变成我们的证人了。”
听蓝北墨这样说,金月银月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明预阁。
而与此同时,莲柔宫之中,宁悠然正坐在大殿里等待着宁贵妃的到来,自从安长溪入狱之后,她一直想要去看望她,可每一次都被狱卒拦在了外头,原本她想着今日再去碰碰运气,可没有想到还未走出将军府,宫中的人就将她带到了莲柔宫。
没等多久,宁贵妃便走了出来,见宁悠然已经到了,不由得笑了笑坐在了正座之上。
“悠然,你可知道今日姑母叫你前来所为何事?”宁贵妃纤细的手指划过鎏金甲套,抬头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宁悠然。
宁悠然摇了摇头,如实回道:“姑母,您就不要再让悠然猜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了嘛。”
见宁悠然这样,宁贵妃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啊,什么时候能够像长溪一样稳重啊。”
听到安长溪的名字,宁悠然没来由的僵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不见:“姑母,您今日叫悠然来,是不是因为长溪的事情?”
“不错。”宁贵妃道:“本宫不信长溪会做出伤害念儿的事情,那日我听墨儿说秦如妍也曾经出现过,悠然,姑母今日让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够暗中调查一下秦如妍,看看这件事情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
“姑母,悠然觉得这事情一定是秦家搞出来的,秦如妍素来不喜欢长溪,再加上她一直妒忌长溪嫁给了二哥,说不准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宁悠然将心中的猜想全部说了出来,对于秦如妍,她可是没有一丝丝的好感。
宁贵妃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宁悠然说的事情,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竟然能够这般的强盛,甚至到了栽赃嫁祸的地步。
“悠然,这件事情你要小心的去查,千万不要让人知道,特别是离王。”宁贵妃低声说道。@$%!
微微福了福身,宁悠然道:“姑母放心,悠然知道分寸,时候不早了,若是姑母没有其他的事情悠然就先走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悠然现在就去办。”
看着宁悠然远去的背影,宁贵妃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如今是立东宫最为关键的时候,若是安长溪真的出了事,那蓝北墨……
第二日一大早,大理寺门前的大鼓便被兵器坊的老板敲响了,清脆的鼓声震天响,很快就有侍卫将他带了进去。
张文恩坐在大堂之上,这几日已经让他头疼的很了,如今又有人击鼓鸣冤,几乎让他有些吃不消。
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随口问道:“这一大早你就来击鼓鸣冤,究竟是所为何事?”##^%
“大人,小人赵二,是一家兵器坊的老板,昨日偶然听说了念王遭到刺杀的事情,想要为大人提供一些线索。”兵器坊的老板匍匐在地上道。
听了赵二的话,张文恩原本暗淡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他急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道:“你有什么线索?”
“回大人的话,小人听坊间传说说凶手是个女人,偶然想起了前些日子有个小姐前来兵器坊制造暗器,走的时候掉了一串镯子,小人本想……可听到了这个事情之后小人实在不敢私藏,思来想去这才到大理寺门口击鼓啊。”赵二说着,便在荷包之中拿出了一串手串。
手串被一旁的侍卫递了上去,张文恩仔细的看了看手串的成色,看起来果然是上好的品相,普通人家是绝对无法买的起,能够带这种手串的人非富即贵,但是仅凭这个手串也无法确定刺伤蓝靳念的人究竟是不是安长溪。
“赵二,本官问你,你可记得那位小姐的模样?”张文恩思虑着,将手串放在了一旁,继续问道。
赵二想了想,一双眼珠在不断的转动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大人,小人只记得那小姐生的十分的漂亮,眼下有一颗泪痣,又白又美的,小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听了这话,张文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清楚的记得安长溪的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如果暗器不是她去买的,这个兵器坊的老板又怎么会知道她的长相?可那个温婉和善的墨王妃难道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张文恩的大脑此时一片混乱,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他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人,可是他的话却又没有任何的差池,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先回去吧,这两日切莫外出,一旦有什么事情本官会随时传唤你的。”张文恩有些疲累的摆了摆手道。
看着桌上放置的手串,张文恩咬了咬牙拿着它走进了大牢之中。
此时安长溪正靠在床上假寐,听见脚步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便见张文恩已经打开了牢房的大门走了进来。
“王妃。”
“如今我是刺杀念王的嫌疑人,张大人就不要多礼了,可是事情有了什么转机了?”安长溪笑了笑道。
紧紧的握着手中手串,张文恩抬头看了安长溪一眼,虽然她的神色有些疲惫,却仍旧掩饰不住她周身散发出的潜定气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他怎么去看,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刺伤蓝靳念的凶手。
将手中的手串放在了破败的桌子上,张文恩带着疑问道:“王妃,您仔细看看这个手串是不是您的?”
听了这话,安长溪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桌上的手串之上,那手串是由十八颗上好的和田玉制造的,云国上下不过只有十几条,而这一条,是当初她与蓝北墨成婚之后宁贵妃同金丝晶一起赏赐给她的,因为太过贵重,所以她一直没有佩戴,却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牢房之中。
“这手串看起来像是我的,只是怎么会在大人的手中呢?”安长溪一脸疑问的望向张文恩。
看着安长溪脸上不似造假的神色,张文恩有些迷惑,低声道:“王妃,这是兵器坊老板送过来的,说是……说是您过去打造暗器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下官也是不信的,可他……他却清楚的说出了王妃您脸上泪痣的位置。”
安长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蓝纪离是早早做了准备了,怪不得他昨日能够对她说出那番话来,原来他早已经将所有的后路都铺垫好,只等她来上钩了。
可惜她早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愚蠢的安长溪了,这手串虽然稀少,但也不至于只有她一个人有,当初秦如妍入府的时候,皇后娘娘可也赏赐了一串同样的手串,只要能够证明这手串是秦如妍所有,那么她的嫌疑自然就会降低很多。
想到这里,安长溪勾唇一笑道:“张大人,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妃请讲。”
“这手串我确实有一个,只是我却从来都没有佩戴过,那兵器坊的老板却说是我不小心遗留的,这件事情还真是奇怪,所以我想让大人亲自去一趟墨王府,查看一下我的手串到底还在不在。”安长溪的眸光在有些阴暗的牢房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然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置他于死地了,那么就不能够怪她安长溪无情了。
听到安长溪这样说,张文恩心中的疑惑些微的少了几分,她说的不错,这手串虽然珍贵,但却还是有人拥有的,如今只要证明了安长溪的手串还在王府之中,那么几乎就能够肯定兵器坊的赵二是在陷害她。
“下官明白,王妃请放心,下官现在就去查证。”张文恩点了点头,递给了安长溪一个安稳的目光,快步走出了牢房。
见他离开,安长溪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不见,她没有想到蓝纪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仅陷害她,还买通了别人来递上了所谓的证据,若不是张文恩是蓝北墨的人,只怕她的罪名此时已经被定下了,妄图杀害皇子,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啊。
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完全遂了他的心意,明日便是大堂受审的日子,只要在大堂上将她的手串带过来,即便不能够洗清她的罪名,也能够降低她的嫌疑,至少能够让蓝北墨稍微的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