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现下情况如何,可有人受伤?圣上如何裁决乌家。”
翟天琴听了宫人们的回禀,才知道斗兽场上的祸端,听了宫人讲述,说乌晓天被罚回府不许参加今晚的宴会,翟天琴沉默了良久。
她是最了解凤昭帝的了,知道凤昭帝是不会轻易放过乌家的。至少,在夜宴上面会给诸位使臣和大臣们交代的。可是现在,凤昭帝的处置很反常,只是让乌晓天暂居家中,并没有关在宫中,也没有让人看守,这不符合凤昭帝希望别人见到他公允秉公的个性。
“怎会只是让回家呢。”
翟天琴睡意全无,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也理不出头绪。
“美人,现下也就咱们宫里还算安静,其他的宫都要热闹死了。大家都在议论,乌家这次怎么收场。还有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好几拨的人去了,各宫嫔妃本就对庞美人的跋扈心生怨恨,现在,正是请求皇后娘娘做主的时候。大家都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
翟天琴无奈地笑了笑:“她们都知道庞美人是后宫最得宠的,平日里分得圣上的宠爱太多,却不敢明说,现下都找皇后娘娘做主,左不过是吓到了安慰几句就是,难不成,皇后娘娘会甘愿被她们当枪使,现在去找圣上理论不成。都是一些妇人之见,成不了气候。”
“美人虽这般说,也有道理。当初她们忌惮美人得宠时,也是这副嘴脸的,不过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要不是美人自己要求避宠,哪里还有庞美人什么事儿啊。”
“这话不要乱说,庞美人是二子之母,地位尊贵无比,我在庞美人的面前,不过是一朵昙花,娇艳一时罢了,她不曾将我放在眼中,便不会受那些人的撺掇,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为此与我作对。可是,皇后却不一样了。”
翟天琴深知皇后和庞美人是面和心不和。
皇后的劣势在于她没有孩子,唯一的倚靠,原本应该是段景风来着,可是段景风却受了庞美人的蛊惑,与皇后为敌,做出许多违背皇后的事情来,这便断送了他们的母子情分。
而庞美人,除了有两个儿子这一明显的优势之外,其他的都很缺失。她的母家不够气派,在关键时刻不能给她撑腰,她在宫中的地位也只在美人,与德妃等人根本无法相比,更无所谓权威。
翟天琴只进宫几日,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本就不想争宠,被送到宫里来,也是家人的无奈之举,所以才选择避世保身。
今日的斗兽场,她就知道,会有一场大戏,所以索性不出门,不去看那些个虚伪的东西。
她本以为,乌家会凭借神兽在圣上面前大得赏赐,却不成想,他们连神兽都没控制住,反而给段景毅做了嫁衣。
段景毅。
想到这个名字,翟天琴不由得心生慨叹。
从前最不得宠的皇子,而今,却要成为京都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了。皇室之事,变幻莫测,谁又能预料到,谁是真正的赢家呢。
翟天琴慢慢走到梳妆镜前:“帮我梳妆吧,就梳那个,初次入宫时的装扮即可。”
她知道,避世不是明智之举,只是在局势尚未明了之前,她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牵连到母家。
她躲在自己的宫中不是害怕那些每天被怨气充斥着的女人,也不是畏惧与庞美人或者皇后正面交锋。
她本就是为了宫廷而养育的,所学之事,都是宫廷之事,进宫以来,更是游刃有余。
只是她知道自己与皇嗣无缘,既然阴差阳错入了宫,她就必须找到一个人作为倚靠。
初入宫时,她冷眼看着宫中诸人,很多人成不了气候,唯独皇后、德妃、庞美人出挑一点。皇后是后宫之主,却被德妃和庞美人压制多年,德妃沉稳大气,但终究只有一个与她一样沉稳的最年长的皇子,庞美人出身低微,深得圣宠,又有两个皇子,风头正盛。可是,也正是因为她出身低微,不明白什么叫做张弛有度,太过嚣张,最终只会让人侧目。
每个人都有她的优势,但每个人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的事件让翟天琴看到了希望的苗头。
其实不管是谁,都不重要,她们依仗的皇子成为未来的圣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庞美人急功近利,输掉只是早晚的事,是时候在其中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
安蓓清点完受伤宫人的名单,又将众位来参加夜宴的宾客们现下如何安置,报告给皇后听。
皇后皱着眉,听得心惊肉跳。
“知道神兽危险,却不知道如此危险。这若是真的伤到了大臣使臣,那可就是大祸了。与会的还有小姐命妇,都是不经事儿的,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宴会之后,你定要多安排一份礼物,找几个宫中有身份地位的女官,挨家挨户地安慰,万不能因为细节的疏忽,而伤了臣子和他们家眷的心。”
皇后面面俱到,想的十分全面。
安蓓合上册子:“是,儿臣立刻着手安排人补救,不会引起不良的影响的。”
“这个庞氏,知道她会借题发挥,克扣银钱,却不知,她还敢做出这么危险的场面,简直是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中。她以为是小门小户做酒席不成,真是太胡来了。”
“圣上叫了左右二丞,还有两位太尉大人共同商议,乌晓天被发回了府中等候发落。看来,圣上是打算低调处置。”
安蓓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郦妃。
她不明白,郦妃怎么又在此处。妃嫔们离开之后,她却选择留下来。毕竟这样的事情,郦妃参与进去会惹到麻烦,安蓓很想她能像其他嫔妃那样,能躲则躲,不必如此出挑。
“这件事怎么低调啊,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便是现在隐忍不发,待宴席上,圣上还是要给使臣们一个交代的。”
郦妃在一旁附和道。
皇后叹了口气:“这件事原是本宫大意了。”